离儿好奇地睁大双眼看着夏侯飞,眼珠不停地转来转去,最后问道:“你来找干娘了吗?”
听着离儿稚嫩的声音,看着她貌似厉翎霜的容貌,虽然还未长大,然俨然就是厉翎霜的缩小版,夏侯飞越看心下越欣喜。
他笑着蹲下身子看她,说:“我来找你的。”
离儿一愣,嘟着嘴问道:“找我做什么?我们认识的吗?”
夏侯飞笑道:“不觉得看到我很熟悉吗?”
离儿木讷地点点头,稍稍思索了一会,道:“好像有点。可是,我真的没有见过你呀?”
夏侯飞笑道:“那现在我们不就是认识了,你叫离儿,是不是?”
离儿欣喜地点头:“你真的认识我吗?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是别人告诉你的吗?”
夏侯飞笑道:“你总有这么多问题的吗?”
离儿摇头,有些委屈地嘟着嘴,问他:“我是不是很麻烦?”
夏侯飞愣住,随后笑着问道:“为何会有如此想法?”
离儿低声道:“干娘说离儿的名字是娘亲亲自为离儿取的,干娘没有说这个名字有什么特殊的意思,可是离儿从小就没有见过娘亲,总觉得娘亲是要与离儿分开了,才取这个名字的。干娘说离儿如果想见娘亲,只要照一下镜子就可以看到了,因为离儿长得极像娘亲。”
离儿也不知道为什么今日碰到夏侯飞,居然一股脑将自己的心事全都说了出来,或许她只是单纯地觉得夏侯飞这个人让他觉得很心安。
夏侯飞眼神微微黯然,低声询问:“离儿很想见娘亲吗?”
离儿连连点头,然而抬头看到夏侯飞时,她又由惊喜转为失望:“如果可以,娘亲早就出现了,也不至于到现在也不来见离儿了。”
夏侯飞听后,震惊之余,也为离儿的聪慧微微心生怜惜:“离儿,那你有想过见见你的父亲吗?”
离儿微微摇头,道:“娘亲都见不到,就更没有可能见到爹爹了。”
夏侯飞笑道:“你怎么知道没可能见到?还没试过,就这么简单否决了?如果你当真见到你爹爹,你会愿意跟你爹爹一起生活吗?”
离儿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着眼珠看着他,问道:“那娘亲呢?娘亲也会跟我们一起吗?”
夏侯飞笑着点头:“会,当然会,因为你们原本就是一家人,有爹爹的地方就会有娘亲,也自然少不了离儿。”
离儿含笑点头:“那我愿意。”
夏侯飞笑着告诉她:“离儿,我就是你的爹爹,你可信?”
离儿看着他,只是反问道:“那娘亲呢?”
夏侯飞笑道:“你相信我的话,承认我是你的爹爹了?”
离儿嘟着嘴道:“你自己说的,有爹爹的地方就会有娘亲,也少不了离儿,可现在,只有爹爹和离儿,却独独没有娘亲,为什么?娘亲她没有来吗?”
夏侯飞大笑道:“不愧为我夏侯飞的女儿,果然聪慧伶俐!过几天爹爹便带你去见你娘亲,可好?”
离儿笑道:“当真?”
夏侯飞笑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
梁若晴有些颤颤地看着夏侯飞,道:“皇上怎会找到此处的?”
夏侯飞笑道:“在外便称呼我为公子好了!”
梁若晴道:“是!”
夏侯飞道:“你和离儿一直都在东林?”
梁若晴点头。
夏侯飞手不停地拨转着手指上的玉扳指,过了许久,才道:“离儿一直是你和秀儿在照顾,再无其他人?”
梁若晴道:“一开始她也曾来此看到离儿几次,但为了离儿的安全,最终还是选择离开,自此再没来过此处。”
夏侯飞沉声道:“也就是说她是知道你们的藏身之所的,是这样吗?”
梁若晴点头,道:“公子,是不是她发生何事了?”
夏侯飞道:“如今的她似乎已失了记忆,再记不得以往之事。”
梁若晴微微皱眉,道:“公子的意思是她有可能并没有真的失去记忆,那公子有无可能只是遇见一个长得相似之人呢?”
夏侯飞肯定道:“绝无可能!她便是我要招的人,决不会有错。”
梁若晴看了眼在外与桑擎峰、李刑、李殇和紫秋玩耍的离儿,问道:“公子有何打算?是要公开离儿的身份吗?如果这样,或许会与她当初的想法背道而驰,或许这样,还可能解开她心口上尘封已久的伤疤,到时,你们之间可能更加难了?”
夏侯飞笑道:“这些道理我自是明晓的,你无需担忧,离儿仍是离儿,她既是我夏侯飞的女儿,无论如何,我都是护她周全。但如果这是翎儿的意愿,我便依着她,不会公开离儿的身世。”
梁若晴仍担忧不已:“公子你对离儿说要带她一起生活,如果公子带着离儿一起生活,有心之人迟早会怀疑离儿的身世,肄时事情恐怕也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夏侯飞笑道:“这些我自有打算,你不必担忧。”
虽是如此,梁若晴仍担忧不已,她害怕离儿会如当初的霄儿一般,害怕自己终究没有办法做到为厉翎霜守着翎儿,做到自己对她的承诺。然夏侯飞毕竟是离儿的生父,如今找到离儿,她还能如何?
……
公主府。
司徒可将儿子交给奶娘,带了下去,笑道:“我说你都转悠了老半天了,究竟有想出什么绝世好招没?”
夏侯洵皱着眉,道:“你倒是给我出个主意,究竟要怎样才能让她恢复记忆?”
司徒可笑道:“你就如此笃定她就一定是你翎姐姐,不会只是一个巧合,只是人有相似。”
夏侯洵哼道:“怎么可能会认错?翎姐姐手腕上有一处伤,那是当年我被擒,她为救我生生用手握住五哥刺向我的箭受伤所致,因为伤口太深,她当时又为及时根治,最后还是落下了这个伤疤。我不会认错的,怎么会有如此之巧的事?”
司徒可不禁微微皱眉:“照你话说,念儿就应当是翎姐姐,看她的年纪,倒是与翎姐姐相仿,可她不懂音律,不会武功,更不懂医术,与我们熟识的厉翎霜全然异样,会不会真的只是巧合?独独凭一个手腕处的伤疤便断定她便是翎姐姐,会不会太过武断了?”
夏侯洵道:“其实你说的这些我都有考虑过,但是真的会有这么巧的事吗?她的一言一行、举止神态都像极了翎姐姐,如若说不是,我怎也不会相信的。”
司徒可微微皱眉,道:“可若真一切如你所言,念儿即是翎姐姐,那她的失忆如何解释,她的这些反常的举止如何解释?一个人可以假装失忆,可以假装自己不懂音律,不懂武功,不懂医术,甚至连平时的喜好也改变,可平时呢,我不信一个人可以做到丝毫不露一丝一毫的破绽,不信她当真可以把自己隐藏地如此之好。阿洵,你静下心来好好细想一番,便不难发觉其中的猫腻了。”
夏侯洵皱眉道:“你的意思是念儿的身份的确可疑,但未必见得她便是翎姐姐,或许她只是长得神似翎姐姐。或许她接近清妃,接近你哥哥,目的未必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司徒可微微点头,道:“有探子回报念儿前日去丞相府见了丞相丁仁,两人在书房密谈了近一炷香的时间,虽不知两人具体说了些什么,但两人如今的身份,怎么着也不会走到这一步吧?”
夏侯洵微微皱眉:“你找人调查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