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可笑道:“你不要这么敏感,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想着如果查到她果真是翎姐姐,也好宽你的心,索性就找人去私下调查了一下,怎知竟被我发觉她与丞相丁仁有关系。”
夏侯洵道:“你也说未曾听闻他们具体深谈了些什么,怎可如此一口咬定他们定是在密谋些什么呢?”
司徒可微恼道:“阿洵,你理智一些好不好?你这样意气用事,根本无济于事。我知道你着急,你想知道翎姐姐如今是生是死,想知道她究竟发生了何事,如今身在何方?我也知道你很懊恼,觉得自己很差劲,没能帮到翎姐姐,让她受了那么多苦,我是你的妻子,你的亲人也就是我的亲人,她既是你最信任的人,便也是我司徒可最信任的人,你着急,我自然也会着急,自然也会想着去查,如今你如此看我,夏侯洵,你太让我心寒了。”说完,拂袖而去。
夏侯洵望着司徒可气愤离去的背影,不禁开始反思前因后果。
……
东林皇宫,御书房。
念儿静静地站在一旁小心伺候着,如今她虽已被司徒谦调至身边,但仍心里摸不准司徒谦此举何意,是以不敢轻举妄动。
文臣大学士左其威、马如柏和丞相丁仁同时觐见。
左其威道:“启禀皇上,北夷和亲队伍已于半月前准时从北夷皇城出发,预计就这几天该到了。”
司徒谦微微颔首。
马如柏道:“臣等已然一切安排妥当,只待公主到来,便可挑吉日举行大礼了。”
司徒谦依然颔首。
丁仁道:“皇上莫不是在担忧大婚之日会出什么岔子?”
司徒谦嘴角微微上扬:“万事俱备,戏总要开演的,防不胜防,不如不防。”
丁仁道:“皇上的意思是我们坐等看戏就好。”
左其威道:“若我们是看戏人,竟不知这演戏的是这北夷的梦渝公主,还是西图或者圣齐了?”
司徒谦笑着问念儿:“念儿,你觉得呢?”
众人顿时都将目光集中在念儿身上。
念儿淡笑着回禀道:“皇上都不知的事,奴婢又怎么知晓呢?”
司徒谦笑道:“哦,是吗?可为何朕偏偏觉得念儿就是知晓的呢?”
念儿在心里微微翻了个白眼,不语。
司徒谦道:“你不妨也说说你的看法?”
念儿笑道:“皇上大婚,来的都是四国君王级的人物,念儿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丫头,如此大事,念儿不敢肆意评论。”
司徒谦笑道:“朕让你说,不妨说说看。”
念儿笑道:“如若真要看戏,这演戏的人不会出了这四国,圣齐、北夷、西图,还有东林,如若真要问念儿,皇上的意思莫不是这演戏的人是念儿。”
司徒谦笑道:“念儿不愧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通。”
念儿笑道:“那皇上你就是纯心想看念儿演戏了?”
司徒谦笑道:“既然有好戏可以看,我为何不看呢?姑姑也该有些动作了?”
众人都是一惊,只有念儿淡淡道:“看来皇上真正的目的是在师父这。”
司徒谦屏退了众大臣,待御书房只剩他二人,他才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念儿笑道:“皇上是一国之君,您要如何念儿又能如何呢?师父她老人家会有什么行动,会不会出演这场戏,念儿无从得知,皇上若好奇,可以去见见师父,师父她老人家也很想和皇上好好见上一面的。”
司徒谦挑眉:“是吗?”
念儿笑道:“皇上,与其在此好奇,不如一见。”
司徒谦笑道:“这个主意好!”
……
圣雪宫。
念儿依照司徒雪姬的指示将司徒谦带到了圣雪宫,司徒雪姬见到司徒谦后,笑道:“谦儿,好久不见,想不到你都长这么大了?”
司徒谦笑道:“是很久没见了,没想到姑姑还是这么漂亮。”
司徒雪姬笑道:“谦儿你的嘴还是这么甜。”
司徒谦笑道:“姑姑什么时候也收了像念儿这么聪明的丫头为徒,侄儿怎么都不知道?”
司徒雪姬笑道:“如今不是知晓了吗?谦儿也觉得念儿乖巧聪明,我也觉得是,念儿这丫头,我甚是喜欢。”
司徒谦笑道:“念儿当真只是念儿?”
司徒雪姬也不瞒他,笑着道:“不是。”
司徒谦笑道:“姑姑当真就如此将事实告诉侄儿,不怕侄儿将这事情都抖出去,弄得满城皆知吗?”
司徒雪姬笑道:“说出来固然会有一场好戏会上演,可若真将念儿的事和盘托出,却不见得他们真的肯相信,到时只怕侄儿反落了个吃力不讨好,还被人怀疑用心。如果结果是这样,侄儿难道还愿赌上这一局?”
司徒谦笑道:“那姑姑您将这真相告知我,又是为何呢?把我也拉下水?还是您觉得我会站在您这边,帮您隐瞒念儿之事。我的确可以不将她的事告知夏侯飞等人,可姑姑您就不怕我将这事告知念儿吗?”
司徒雪姬笑道:“我能将这事告知你,便是做了万全的准备,就算是你真要将这一切告知念儿,也未必见得念儿真的会相信你所言,别忘了,如今的她只是念儿,并非闻名江湖的瑶琴仙子。”
司徒谦淡笑着道:“看来姑姑在念儿身上动了不少的心思,甚至连她的脑子也被好好清洗了一番,您就如此笃定,不怕中间出了岔子,瑶琴仙子真的恢复了往日的记忆。”
司徒雪姬笑道:“置之死地而后生,既然已是死过一回的人,如今重生便是新生,若当真如此简单便可恢复记忆,便生生辱没了这绝世武学,侄儿,你说姑姑说的可对?”
司徒谦淡笑着点头,道:“姑姑莫忘了瑶琴仙子还有血玉魔琴,血玉的威力相信姑姑您也应该已经见识过,心中有数的。如今血玉早已倾注了瑶琴仙子的鲜血,已然有了灵性,是最认得主人的,你说如果让夏侯飞找到血玉,会不会认出她呢?”
司徒雪姬脸色微微发白,道:“关于这点我还真没有想过,这还要多谢侄儿你的提醒,但如今血玉他必是寻获不到的,即使寻获,那也将是废琴一把。”
司徒谦微微挑眉:“姑姑的意思是要在夏侯飞他们寻获血玉之前毁了它。”
司徒雪姬笑道:“有何不可?”
司徒谦笑道:“血玉未必有这么好对付,姑姑可要想清楚为好。”
司徒雪姬笑道:“试试无妨。”
……
司徒谦从圣雪宫出来,见念儿在门外候着,笑着问她:“假如有一天你发觉演戏的人始终都是你,而周边都是一群看戏的人,你还会像如今这么淡定吗?”
念儿听的一头雾水,但随即笑着回答:“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也许今日演戏的人会是我,但今后究竟是谁在演戏,谁在看戏,恐怕不是你我能决定的了?”
司徒谦笑睥着看她:“你就一点也没有怀疑自己的身世,不怀疑周遭为何会有如此之多莫名其妙的事发生,为何那么多人都认为你就是瑶琴仙子?”
念儿静默着淡淡看着他,许久才道:“或许我真的就是他们所要找寻的瑶琴仙子,或许我是真的忘记了过往的厉翎霜,可那又如何,如今的我,只是重生的念儿,烈焰门门主韩啸天的未婚妻,仅此而已。我知道自己的身份,自己在做什么,自己想要什么,这比什么都重要,不是吗?”
司徒谦几乎诧异万分地看着她:“即使你曾经深爱的人,你也不在乎吗?”
念儿笑道:“既然会选择忘记,那又何必再记起?深爱又如何,如果真的如你所说,那么深爱,我又为何一丝一毫的记忆都没有残存,这说明什么,这只能证明我从没爱过,或者我们爱的并不深,或者爱到极致,便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