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101次求婚
雪白的桌布第一次拿出来见人，小心地铺上简陋桌子。一束鲜艳红玫瑰端端正正摆上去。再放上两个小小水晶玻璃的烛台，一对红烛小心地放上去……呃，浪漫气氛的营造初步完成。
是在蒋可租的小房子里。墙壁斑驳家具破旧暂且不去管它，那些是不能改变的事实。目前，蒋可只想要一个优雅浪漫地用餐环境就行。反正灯一关上蜡烛一点上，四下里环境马上变朦胧。
转身奔进厨房里，蒋可开始料理今天晚上的主食。嗯，煮了罗宋汤，做了两个牛排，然后又煮一大锅什锦饭。这是他最拿手的几样菜。应该够吃了。
算一算时间，茉莉应该就快来了。蒋可快手快脚把精心泡制的食物摆上桌，解下围裙换一身干净衬衣。
点亮红烛，关掉电灯。蒋可满意地看着眼前的浪漫场景。
今天，是他与茉莉正式交往的周年纪念日。
急促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蒋可急匆匆扑过去开门。一不小心撞上旁边的书柜，低低地哀呼一声。没办法，只有两只红烛的房间光线太过幽暗，撞上不明物体的机率是很大的。
门打开，居然连过道也比屋子里明亮几分。茉莉站在门口，头发上还滴着水。疑惑地看看蒋可的身后，她问：“蒋可，怎么了，停电了，是保险烧坏了吗？把螺丝刀递我，找下手电筒，让我来看看。”
“不是。”蒋可哭笑不得地把她拉进屋子。她是刚刚沐浴后过来的，身上还有淡淡香味。
“烛光晚餐？”茉莉后知后觉地发现了桌子上的两点微光，反应过来。呃，她又不解风情了一次。
为什么跟蒋可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她还是没有学会浪漫桥段，这个……她也在自问。
也许是爽朗的性格使然，她一直没有刻意去制造什么浪漫气氛。可是蒋可每次想出浪漫约会，她也乐在其中，满心欢喜。这次也不例外，看着颇有浪漫情调的小餐桌，她觉得空气开始变得醉人。
“坐呀。”蒋可替她拉开椅子，按着茉莉坐下去。这样做不仅仅是为着礼貌或风度，而是有其现实意义：因为光线实在太暗，他怕茉莉看不到座位。
安顿好茉莉他也坐下。身子歪了歪，因为他坐下去时没对好凳子位置。这时候蒋可心里开始感到后悔，也许当时不该为了省点钱而买小小烛台，还是应该买两枝大号的、可以插好多支蜡烛的烛台更为实用些。
“先吃东西，茉莉。”他把盛着牛排的盘子给茉莉放到面前去，一转头替她盛了碗汤在旁边。虽然浪漫的气氛是很重要啦，可是蒋可一向努力想要保证茉莉的用餐品质。他是知道茉莉每天的运动量有多大的，于是早已制定下原则：茉莉在吃饭的时候，一切问题靠边站，先让她吃饱吃好才行。
茉莉大口大口地吃，“真好吃，蒋可，你的手艺又有进步。”
“那就多吃点。”他含笑望着她，自己斯文地把面前的牛排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
他的手艺，全是基于茉莉的喜好下训练出来的呢。心疼她每天的劳累，想着花样了解她的口味喜好，弄来她喜欢的饭菜好让她能多吃一些。她很好养，无肉不欢，食物都偏向重口味。
“吃完了？”借着昏暗的光线，蒋可到底看清楚了茉莉已清扫光了她那份牛排，“这里还有。”他把他那份推过去，之前已经细心地把牛排切成合适大小，方便茉莉吃。
茉莉对他嫣然一笑，“又让我吃？那你吃什么？”
“有情饮水饱啊。”蒋可对茉莉笑，可惜光线太暗，估计他的媚眼没有飞到茉莉眼底。他替自己盛一碗什锦饭，也吃了起来。
刚吃了两口，一只蜡烛爆出小小烛花，然后，熄灭。
“啊？”这么好看的小蜡烛，为什么燃放的时间这么短？蒋可又懊恼地起身找备用蜡烛去。
不找不行，另一只蜡烛也在熄灭边缘。还好蒋可买的小蜡烛着实不少。他原本打算随时拿出来搞烛光约会的。不过根据实际使用情况来看，这些小蜡烛留不了几时了。
新的蜡烛亮起，完成照明使命的接力。蒋可抓紧时间扒饭，害怕他还没吃完，又要再一次找蜡烛来替换。呃，别人的烛光晚餐是如何实现的？他好像比较倒霉，没办法，以前没有实践。
要总结经验，要总结教训。迅速地吃完原该浪漫的烛光晚餐，连红酒都没开得及开。蒋可握着茉莉的手，移师到床边。
“要不要开灯？”茉莉问。床边远离了蜡烛，更显得黑暗。这种情形很暧昧啦，她怕他会忍不住……呃，冲动起来。这种事以前有前例的，虽然最终蒋可是忍了，可是看他痛苦的表情，应该不是好的经历吧？
才不要。蒋可把茉莉的头扳向他的脸的方向，“茉莉，你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七月十二嘛。”茉莉回答他。
蒋可气结。
“这一天，发生了什么有意义的事？”他循循善诱。
“没有发生什么事呀……彩衣的生日是八月……七月，好像没有谁的生日是七月的……”
蒋可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茉莉，今天是我们正式交往一周年的纪念日。”他慎重地声明。
“这样也要纪念啊？”茉莉怔怔地说，真快，他们在一起，都有一年了。
蒋可吸一口气。唉，茉莉就是这样大而化之的脾气，不过不要紧，只要他够细心就行。
“要纪念。茉莉……”把茉莉揽在怀里，他轻轻吻茉莉的脸，“你说，我们选一个什么样的纪念方式？”
“不是吃了烛光晚餐了吗？”茉莉问。
“那怎么够？”蒋可开始摸索枕头下那只盒子。虽然说起来是早了一些，他还是想向茉莉求婚，至少订婚吧……他，他想要一个名分啊！
茉莉心里开始发毛。蒋可的意思是什么？故意把屋子里弄得黑漆漆的，这样暧昧，是不是想把她拐上床？
呃，虽然交往了这么久，可是茉莉还是不认为他们有上床的必要啦。
她开始动脑筋，如何拒绝蒋可的非分要求……
蒋可摸呀摸的，终于摸到了要的那只小盒子，“茉莉，我们订婚好不好？等你一毕业就结婚。”他打开盒子。现在没有钱，只是一枚小小的白金指环而已，连碎钻也没有一粒。他知道有点委屈茉莉，以后他会努力挣钱换大只的。
“不要。”茉莉条件反射地把手缩回去。不要欺负她没经验，早听同室的同学说过，男人跟女生说将来，就是男人骗人上床的第一步！
“茉莉？”蒋可委屈又不解。他又没有要求马上结婚，他只要有个未婚夫妻的名义而已。
茉莉也觉得刚才的话太直接，也许会伤到蒋可的自尊心，婉转加上一个说明：“这，我们毕业还早嘛，现在何必谈这些事情。”
“你嫌这个不是钻戒？”蒋可苦恼地寻找原因，找到了歧途上去。
茉莉觉得这种危险话题还是尽快结束为好。免得一不小心擦枪走火麻烦大了，“是呀，连钻石也没有一粒。蒋可，我们先不谈这个事情。”顺着蒋可的话承认，还不用她费心找理由。
这时候烛火摇曳了两下，缓缓熄灭。正好衬托出蒋可失望的心情。
“我去开灯。”茉莉正好脱身，摸索着到开关处打开灯。屋子里马上大放光明，浪漫暧昧气氛一扫而光。
“今天就由我来洗碗吧。”为了安抚求婚失败的可怜男生，茉莉露出甜美笑容，走到桌边收起碗来。
“还是我来洗……你训练了一天，多累，要好好休息。”蒋可哀怨地把戒指收回盒子里。然后，急急起身，接下茉莉手里的碗筷盘子。
第一次求婚，惨遭滑铁卢。蒋可心里有了一点阴影。
今天是情人节，多么多么浪漫的日子。
这过去的大半年时间里蒋可去了一间建筑师事务所实习，拿一点点薪水，可是，却少了许多与茉莉约会的时间。
可是，当事的两个人，至少口头上，都认为值得。
“多吸取一点工作经验是好事。”茉莉如是说。
“是呀，现在有工作经验，以后出社会也容易适应一些。”蒋可附和。
其实，在蒋可心目中，这些都不是他去见习最重要的原因。
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钱啦！虽然薪水不多，可是大半年慢慢存积下来，再加上大姐二姐给的零花钱，也可以买一只稍为像样一点的戒指了。
买了戒指做什么？当然是策划，又一次的求婚啦。
他已经一早订好了浪漫情侣晚餐，这次一定要在柔和的烛光和如泣如诉的音乐中取得他想要已久的名分。
怕情人节那天买不到中意的玫瑰，蒋可还提前了三天买了一束红玫瑰，放在冰箱里保存。
可是到了这天，他满心欢喜地把花拿出来，一转眼，已经有两片花瓣飘落在地。
不是吧？蒋可不敢置信地拿起花摇了摇。卖花的小贩明明再三跟他声明，卖他的花新鲜得不得了，在常温下也可以保存一个星期仍显得新鲜无比啊？
像回答蒋可心里的疑问，更多的花瓣纷纷飘离枝头，一转眼手上的花，十枝有五枝只剩下光秃秃的花枝。这种寒碜的花束，他能拿去求婚？
出师不利，蒋可悻悻然地把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残花扔了垃圾桶，心里开始有了一点点阴影。
不过，按按裤袋里的小盒子，他还是准备按原定计划执行。
一下课就去接了茉莉，开始浪漫约会去。
可是……全世界的人都在今天涌出来了吗？蒋可无力地想，怎么走到哪里，都像置身人海里。
“可，我们到底要去到哪里啊？”茉莉第一面零一次问。
其实她并不反对逛街这个主意。可是，今天的街上的人，密度也太高了一些吧？身前身后都是人，害得他们都只能迈着小碎步缓慢前进。
“去吃浪漫情侣晚餐啦。”蒋可紧拉着茉莉的手，小心地在人群中开辟出一通道，艰难地前进。
心里，在暗自得意自己的英明，早在大半个月前，看到那家“心心相印”西餐厅打出情人节的广告，就预先去订了座位。
好不容易，突破重围，蒋可拉着茉莉到达目的地。抬头看，门上已经挂上了“客满”的牌子。
再自次在心里自得了一下后，蒋可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茉莉走进餐厅。虽然，这个动作让茉莉觉得颇不适应。可是在这样的场合，展示淑女风范好让身边的男士得以表现绅士风度据说才是合宜的行为，所以，虽然茉莉在心里非常确定自己并不娇弱，无需搀扶，可是也不得不从俗，免得引人侧目。
没有出任何状况，餐桌是为他们保留着的。座位正在一个小小的屏风后面，够隐秘。再过去就是乐师弹钢琴的地点。这时悠扬的乐曲正在飘扬，多么浪漫的用餐环境。蒋可满意地扬起嘴角。同时用手按按衣袋里的最新求婚道具。
细心地拉开椅子，让茉莉入座，蒋可也在茉莉对面坐下来。
上菜上得很慢，这是第一个遗憾。蒋可他们在入座以后，足足等了十五分钟，才各自等来了一杯冰水。送冰水上来的侍者顺便告诉他们，由于顾客盈门，所以大厨有点忙不过来。于是蒋可与茉莉只好坐在那里，大眼瞪小眼。这样的情形显然不适合求婚，茉莉捱不得饿，一般在她饿的时候超没耐心。蒋可害怕这个时候开口，只怕他的求婚词还没有说完，茉莉就会不耐烦地要求他另约讨论时间。
好容易等到他们的情侣套餐送了上来，哎呀，又一个遗憾。牛排非常硬，刀子却很钝，蒋可足足用刀子与牛排搏斗了十分钟，才总算把一块牛排分解成可以入口的一小块一小块。看到茉莉还在烦恼地与她面前的牛排作战，蒋可很乖巧地把自己的盘子推过去，跟她交换，然后继续对着另一块牛排进行分解工作。
这就耗去了他又一个十分钟。到他终于可以进食了，不出所料，牛排韧得他要想嚼烂也难。而虾有股腥味，蛋煎得太老，连芦笋汤也太咸，没法喝下去。
这都不是最主要的，还有一个问题：分量严重不足。蒋可把他勉强可以入口的东西都吃了下去，仍然觉得肠胃受到了饥饿虐待。心虚地瞄一眼茉莉，她一向爱运动，所以胃口好饭量大，蒋可相信，她肯定更没吃饱。这样的情形下，哪里可能向茉莉求婚。
“要不再点些什么来吃？”蒋可问茉莉。
茉莉瞄一眼坐得满满的店堂，再瞄一眼看上去忙得不得了，匆匆地在餐桌间穿梭的服务生们，“再叫，只怕我们又要等上半小时。算了，不如到外面吃路边摊。”其实情人节真的没有必要到这种所谓的“浪漫场合”来高消费，她与蒋可都还是学生。再说，这里的饭菜真是难吃，不知道一客要多少钱，一会要向蒋可问个明白。
“路边摊？”蒋可几乎要垮下脸。随即想到这种负面情绪不能表现出来，影响二人世界的和谐气氛，再硬生生地转出笑脸，“现在就去路边摊吗？”他不死心地追问一句，呜……精心设计的浪漫用餐环境……他的戒指都还没有找到合适机会拿出来。
“是呀，不然还坐在这里干吗？”茉莉奇怪地看了桌上一眼。盘子里可以吃的都吃掉了，难道继续坐着还可以有什么作为？
“那……好吧。”百般不情愿，可是蒋可一向有尊重女性意愿的好习惯。
召来服务生，付完账外加给小费，蒋可再搀扶着茉莉，走出他原本策划好求婚的场所，奔赴路边摊。
一出去茉莉马上拒绝蒋可的搀扶，转为手拉手的状态。还是这样比较习惯。
人实在很多，蒋可让茉莉拉着手往前挤，怕跟茉莉失散开来。另一只手小心地按一按裤袋，开始寻思，一会填饱肚子后，该重新找个什么浪漫的地点向茉莉展开感情攻坚，让她接下这枚有了小小钻石的戒指。
似乎，很难……什么地方都挤满了人，哪里才是适合他求婚的地点？
正在努力地思考，一个小男孩挤到他的面前。
“哥哥，姐姐好漂亮，买枝玫瑰花送给姐姐吧。”软软的童音说着令人开心的话，手里的玫瑰花已经高高地举起，递到蒋可面前。
“好。”牵着茉莉的手拿钱不太方便，蒋可松开茉莉的手，准备去拿钱包。
突然后心有一股大力撞过来，蒋可猝不及防之下踉跄着往前面冲了两步，撞到了好几个人。
“对不起对不起。”没等站稳，蒋可忙不迭地道歉。好容易站稳身子，蒋可望一望四周，呀，茉莉怎么不见？
“茉莉——茉——莉——”着急了起来，蒋可用手排开周围的人，匆匆地往前面赶，“茉莉——茉——莉——”还是没有人！哎呀，这是个什么情人节呀，蒋可心里愈发烦乱。
“我在这里。”倒是人群中突然伸出一只手，拉住了惶惶然东钻西找的蒋可。
“茉莉！”被拉住的大男生马上激动无比，像找到主人的忠犬，脸上展露出快乐的神态，“终于找到你了，刚才我好着急……”说着说着，一把抱住茉莉。
“别在路中央站着了，妨碍交通。”马上有不解风情的过路甲横施指责，破坏蒋可刚刚营造出的一点浪漫气氛。怨恨地望了一眼路人甲，蒋可也觉得在这样熙熙攘攘街头诉衷情不太习惯。
这次很用力地拉住茉莉的手，蒋可决不容许自己再一次跟茉莉失散。
好容易挤到了路边摊。什么破情人节啊，连路边摊也挤满了人，要吃上一顿饱饭可真难！
还好路边摊的老板手脚利落，一会儿蒋可与茉莉一人一碗云吞狼吞虎咽就吃了起来。太悲愤了，这就是自己期待已久的情人节？一点也不浪漫………一点也不甜蜜……一点也不顺心……看着茉莉在一边香甜地吃着云吞，蒋可懊恼得想吐血。
原本，他是要给茉莉一个浪漫的情人节的啊！
蒋可没有想到，之前的种种不顺只是小小的开头，悲惨的事件在蒋可吃完云吞之后发生。当需要他付账时，他伸手进衣袋，然后那只手就尴尬地停顿在那里。
脸色也开始由白到浅红到通红然后转成猪肝颜色。好神奇，整个过程不过短短五秒钟。
“怎么了？”还是茉莉最先发现有异，惊讶地问。
顾不得看老板鄙夷的脸色，蒋可悲惨地开口：“我的钱包……丢了。”
茉莉吓一大跳，“丢了？你确定？”
蒋可一边悲惨地点头，一边再在身上掏掏摸摸，做再一次的确认。
“啊……”他再一次惨叫一声。
“怎么了？”茉莉再吓了一跳，担心地看着脸色刚刚恢复正常的蒋可一张脸又转成猪肝色。
“我……我还丢了一样东西……”颤抖的声音说明蒋可的心情是多么的惨痛………呜，他未来幸福生活的希望、求婚的重要道具、省吃俭用了半年才购置的钻戒——被偷了！真是老天无眼啊！
“丢了什么？”茉莉一边掏钱付账，一边漫不经意地问。
“呃……”要不要说是用来求婚用的戒指被偷去？这个……还是不要了吧，明摆着这次求婚还没有出师就身先死了，再叨念丢了的戒指还有什么意义？
面对着茉莉探询的眼神，蒋可艰难地挤出一句：“丢了……给你买的礼物……”戒指……也算是礼物吧？
“有什么关系？”茉莉为表安慰，挽起了他的手臂，“大家开开心心地在一起过一个情人节就好了，不必非要有礼物的。”
蒋可一边跟着茉莉往前走，一边在心里哀泣：可是……他不开心呀……
茉莉过生日，是在五月。蒋可一早订下了某间温泉旅馆的房间，这一次求婚，一定要成功，不可以失败。
可是当他开开心心地与茉莉走进订好的房间，天哪……房间里涌出好大一群人。一边唱着“猪，你生日快乐”，一边就把奶油蛋糕当成了武器向他们袭来。在蒋可狼狈地抹着脸上的蛋糕时，看到同样狼狈的茉莉对他吐吐舌头……明白了，是这自以为是的小笨蛋，邀了一大群人来破坏他们的浪漫假期！
求婚计划，再次搁浅，谁会蠢得当着一大群损友的面跪地求婚。
再一次，干脆是在小小咖啡厅。左瞄右瞄瞄不到人，嗯，似乎可以说正题。
清清嗓子，“茉莉，我们交往也很久了吧？”这是他想了很久的开场白。
“嗯，好像是……”显然坐在对面的人没有即将被求婚的自觉，一径地认为面前的水果沙拉比两个人交往的话题更有吸引力。
“茉莉，你有没有想过以后我们的将来？”蒋可再把话题挑得明白一些。
“将来？”专心吃沙拉的人终于把头抬起来一点，“将来还早嘛。”
“不早了，我都大四了，你也大三了……”蒋可焦躁。他想早早定下一个名分啦。呜，好委屈，暑假的时候去茉莉家，又让茉莉的爸爸警告，不要打太早娶走茉莉的主意。
“是啊，那又怎么样？”面前的女郎不吃沙拉了，改为无聊地把玩起了垂在身边的窗帘穗子。
“我想……我们还是……”“先订婚”三次没来得及说出口，因为茉莉已经像一支箭一样射出去。
“茉莉！”蒋可只来得及叫了一声，茉莉已经闪出门去。
就算不想接受他的求婚，也不用这么神速地闪人吧？虽然是这样哀怨地想着没错，蒋可还是以最快的速度付账，然后冲出去。
茉莉正在街边，用蒋可从没体验过的温柔态度，哄一个脏兮兮的小男孩：“不要哭，告诉姐姐，你的家在哪里，姐姐带你去……”
“在那边……”小男孩随手一指，“那边过去，还要过去……很远的……”嘴一扁，又发出两声抽泣。
“好，姐姐带你去找妈妈……”茉莉牵起小男孩的手，对蒋可使个眼色。
蒋可还能怎么办？认命的牵起小男孩的另一只手……好脏……与茉莉一起去寻访小男孩的父母大人。
再一次求婚计划…………
再一次………
再……
经过无数次求婚失败之后，蒋可悲愤地发现：原来要娶一个心爱的女生回家，是这么的难！
大学期间求婚，给中途搅乱了无数次。一出社会找好工作安定下来，马上又开始求婚大业。这时茉莉也毕了业，找了份小学体育教师职务，两个人正好胼手胝足共建小家庭。
可是一次次求婚，统统被拒。除开天灾人祸的几次求婚被破坏外，茉莉拒婚的理由真是千奇百怪。一会说不想早婚，一会说经济条件不具备。居然有一次的理由是她太早结婚她爸爸会伤心……蒋可总算明白了，他那未来的老丈人啊，从来没停止过拉他的后腿！
像昨天的求婚，气氛有了，浪漫有了，道具也有了。可是，茉莉不肯点头。以前是说大家没有经济基础，无法组织小家庭。现在他努力了两年，做建筑师的薪水已经足够养一个小家庭了，茉莉总没有推脱的话吧？可是昨天戒指拿出来，茉莉却说，她正准备辞去体育教师职务，出来创业打拼。所以结婚……无限期押后，请他多多支持。
太悲愤了，太伤心了。第一百零一次，蒋可在心里怀疑，是不是他未来岳父教坏了可爱的小茉莉，要不这两年她怎么老用种种借口推拒婚姻？连要当女强人这招也祭了出来。
看来这年头温柔体贴的男人不好当啊！可是他都当了二十几年的温柔好男人了，现在让他改风格……他又无法适应。
悲愤！可是也只有化悲愤为力量。蒋可翻开联络薄，开始考虑哪些客户可以介绍成为茉莉的客户。她要当女强人，他就让她当。看她当上了女强人，还有什么借口拒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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