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江湖外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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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这时候一位阿婆推着车过来,他走到我面前轻轻对我说:“小伙子,我这里还有碗馄饨没卖出去,你要不要吃?”

我说:“阿婆,我没钱。”

她说:“这是卖剩下的,我不要你钱。大冬天的你睡在外面一定很冷吧,我马上给你下馄饨啊。”我想说我不要你的施舍,但我看到了她眼神里的真诚,我把刚准备说出口的话吞了回去。她生起火,将馄饨放进锅里煮了起来。

我说:“阿婆,你这么冷的天也出来做生意啊,天都这么晚了?”

她说:“没办法呀,我总的养活自己吧。”

我说:“阿婆,难道你的儿女们都不管你的吗?”

她说:“我的两个儿子都被招去当兵了,在去年那场大战中双双战死在前线了,家里就只剩下我一个老婆子了。”

我说:“难道朝廷没有拨给你抚恤金吗?”

她说:“抚恤金当然是有的了,但经过这么多人的手,一层一层下来,到我们老百姓手上的可就不多了。”她把馄饨舀起来,递到我面前,说:“小伙子,给,吃,暖暖身子。”

我感激地接过,那碗馄饨热气腾腾,冒着香气。我说:“谢谢阿婆,谢谢阿婆。”

我心急火燎地一口吞一个馄饨,阿婆问,好吃吗。我直点头。

我突然打了一个喷嚏,把嘴里的馄饨都喷出来了。

阿婆说:“你慢慢吃,又没人跟你抢,看你着急成这样。”

我说:“阿婆,这馄饨太鲜了,太好吃了。”一个人在饥肠辘辘的时候,无论吃什么都是香的;何况这碗馄饨确实很好吃,肉嫩,皮薄。我吃着馄饨,心里感到阵阵温暖。这个温暖有来自身体上的,也有来自精神上的,阿婆的这一行为完全可以称作是一种雪中送炭。

我把馄饨吃的精光,又舔了舔碗沿,双手把空碗递过去,说:“阿婆,真的谢谢你。”

她说:“甭客气,不就是一碗馄饨的事嘛。”

我说:“阿婆,这不仅仅是一碗馄饨的事,我会永远记得您的恩情的。”

她收拾着碗筷,说:“小伙子,你晚上就睡在这里吗?”

我说:“嗯。”

她说:“这么冷的天睡到天亮要冻出病来的。”

我说:“没事,我能熬得住。”

她说:“要不你睡到家去吧,我可以给你腾出个房间。”

我说:“不了,阿婆,谢谢你。”

她说:“既然这样,那我先走了啊,你自己注意点。”

我说:“阿婆,你走好。”目送着她向前缓缓走去,直至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我流泪了,我想,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多。那碗馄饨的温度,我会铭记一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