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哈哈……去……死吧。”眼看着麦梓琪重重地倒了下去,RAY放声大笑着倒下。
君兆夕伸出手,在地上挪了一挪。
麦梓琪就在那里躺着呢,既远又近。他张开口,好想喊出她的名字,但张开嘴,一滴温热的液体滴了进去,清苦清苦的。
远处传来警笛和救护车的声音……
君兆夕置若罔闻,他一步步挪着,可是为什么,她还是那么远?
……
……
仿佛做了一个长长的梦,他走过了很多地方,那些地方时而春光灿烂,引人流连,时而晦暗阴霾,惹人惧怕。
他就在这些旷野里游荡,有时想回头寻找,但发现无论何时,都只有他一个人在着旷世的孤独中寂寞行走。
他张口想喊,爸爸,妈妈,却喊不出任何声音。
“君兆夕,你醒醒……你不要有事!”
是谁在叫他,这个声音好熟悉。
他在梦境里挣扎着,循着那个声音一直往外走。
睁开眼睛那一瞬间,整个世界明亮起来,温暖起来。
一个苍白着脸的女孩坐在他床边诧异地看着他。
“啊,医生!护士!君老爷子,君兆夕醒了!”
路珊珊惊叫着摁铃。
接着,一大群人涌了进来。
君兆夕努力辨认、回想,空白的大脑中,往事渐渐浮了上来,排山倒海般猝不及防。
“爷爷……”
他轻轻叫了一声。
君晚成悬了三天的心终于放下了一点,好歹醒了一个!
“她呢?”君兆夕用微弱的声音问,“她呢?”
大家一听,顿时沉默。
“她是不是……”
那天的一切又出现在眼前,RAY那一脚仿佛踹在自己心口那般沉重。
“没有,她还好……”
路珊珊抢着回答,这样昧良心的话就让自己说好了。
“我要见她!”
君兆夕一边说一边挣扎着要从床上起来。
“她现在正在休息,不能来见你……”
路珊珊和两个护士一起按住了他。
“我要见她!听见没有!”
君兆夕暴怒起来,她有没有事自己最清楚,她要是真没事,他一定可以感觉出来,而现在他心里全是空空的,空空的痛.
他挣扎着起来,扯掉那些牵绊他的管子,因为动作太过激烈,有些地方的针头已经刺破了血管。他的胸口肋下也开始阵痛起来,他就这样固执地扯着手上的针管,剧烈地咳着,苍白的嘴唇泛出刺眼的淤紫。
“医生,医生……”护士们急忙跑出去,“病人情绪冲动,快点给他打镇定剂!”
病房外的医生们冲了进来,慌张地跑到病床边准备治疗。众人一起用力将不断反抗的君兆夕摁住,费了很大的劲才协助医生将镇定剂注入他体内。
看着熟睡中的君兆夕,路珊珊收回自己的眼泪,深深地吸了口气。
她刚去无菌室外面看了眼麦梓琪,她安静地躺在里面,脸色苍白,像躺在水晶棺材里的白雪公主。
医生说她脑部受到剧烈碰撞,颅内充血,情况危险。但君老爷子已经专门从国外请了最好的医生,动用了最好的仪器和药物,排出她颅中的大量淤血。只是为什么她却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君兆夕,我没有骗你哦,麦梓琪一定不会有事的,你也一定不会有事的……”路珊珊握住君兆夕的手说,想要微笑,然而嘴角刚一上扬,一滴眼泪却悄无声息地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