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颜,你是新颜么?”宇文志患得患失地望着面容憔悴的柳夏慧,一步步走近她的床榻,一直以为她是被逼嫁给二皇弟宇文远的,但是此刻他的信念开始动摇,他的新颜变了,她已经对二皇弟动了心,短短两个月的光景,他的新颜就移情别恋了。
柳夏慧歉然地望着宇文志,没了孩子的牵绊,她决意不再隐瞒自己的身份,免得宇文志误会了为了他命赴黄泉的顾小姐。
“我不是新颜,我是柳夏慧,顾小姐在一个月前就在太子殿下的墓碑前自尽了。”虽然柳夏慧知道自己这个解释非常荒谬,宇文志可能很难接受,但是这是不争的事实,她必须和宇文志说清楚。
“新颜,你是不是糊涂了?怎么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孩子没了不是你的错,为了保住大皇兄的孩子你忍辱负重,吃了不少苦,大皇兄是明理之人,他不会因此责怪于你的,所以你千万不要如此诅咒自己。”宇文远听得云里雾里,直觉认为柳夏慧因为失去了腹中胎儿,所以情绪大受刺激。
“我的孩子?我和新颜冰清玉洁,怎么可能会有孩子?二皇弟,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你玷污了新颜的清白,如今却要把脏水往我身上泼么?”宇文志对着宇文远一声冷笑,不屑地道。
“我玷污新颜的清白?大皇兄,我虽然不是正人君子,但是对新颜我从来不敢有丝毫亵渎之心,我可以用项上人头担保,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新颜的事。”虽然柳夏慧肚里的孩子已经没了,但是当宇文志矢口否认这个孩子并诬赖自己玷污了柳夏慧时,宇文远顿时气得脸色发青。
柳夏慧听宇文志和宇文远不约而同地否认了自己是腹中的孩子的爹,以她对这两个古典美男的了解,他们不会是那种耍赖不认账的人,这么说来自己小产掉的那个孩子是另一个人的杰作?只是这个人会是谁呢?耳边宇文远和宇文志气愤填膺地指责对方,害她不能静下心来思考,柳夏慧无可奈何地大声冲他们咆哮:“拜托你们两个不要吵了,行不行?”
“新颜?”看着脸色呈现出异样红晕的柳夏慧,宇文志和宇文远惊讶地双双闭嘴,见过端庄温柔的柳夏慧,古灵精怪的柳夏慧,但是却从来没见过河东狮吼的柳夏慧,宇文志和宇文远不由面面相觑。
柳夏慧把宇文兄弟们从孩子父亲的名单中一一剔除,圣上的面容突然浮现在她的脑海,从第一眼见到圣上的那一刻起,她就发觉圣上看她的目光就不大单纯,一度她也曾怀疑圣上对她别有所图,只是后来她被圣上和颜悦色的态度所迷惑,以为那不过是长者对晚辈的喜爱,却原来顾新颜小姐是被圣上所玷污,一切的谜团霎时迎刃而解。
她蓦然明白顾新颜为什么会在宇文志墓碑前自尽了!在承受了宇文志“战死沙场”的巨大打击后她又经受了圣上的摧残,试问她还怎么在这个冷酷的人世苟延残喘?只是圣上为了得到顾新颜而不惜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下手,这着实令柳夏慧感到震惊,顾新颜的确貌美如花,但是后宫佳丽无数,比顾新颜漂亮的女子多了去了,难道圣上对顾新颜情有独钟?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还真是孽缘了,在看似繁华的宫廷背后到底隐藏了多少龌龊的情事?
柳夏慧不敢想,也不愿意去细想了,如今的她异常虚弱,只想早点远离这个阴森森的太清宫,回转宰相府养好身体,然后再替顾新颜小姐报仇雪恨,她要当众揭穿圣上那张伪善的假面具!
于是柳夏慧拧紧了眉,倔强地昂起了头,说道:“这个……关于孩子的问题我们可不可以稍后再谈?现在我只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只要点头或者摇头就好。”
“在回答你的问题前请先回答我的问题,你真的是二十五世纪穿越来的灵魂么?”宇文志心痛地凝视着柳夏慧的脸,无法相信顾新颜已经离他而去,此刻在他面前的只是一个来自陌生时空的女子而已。
“太子殿下和刁单无话不谈,又何必明知故问?新颜小姐为了保全名节不惜香消玉殒,太子殿下应当振作起来,为新颜小姐报仇雪恨!”柳夏慧意味深长地对宇文志说。
“新颜,你知道那个劫持你的蒙面人是谁了么?”宇文远等不及地开口问柳夏慧,双眼因为柳夏慧的这句话而染上嫉恶如仇的色彩。
“报仇雪恨有用么?报了仇新颜就会复活么?”宇文志暗中握紧了双拳,眼神突然锋利如寒冰。
“唉!这个仇……太子殿下不报也罢,志当存高远,太子殿下应该还记得当初写给新颜小姐的手绢吧?如今我就将它物归原主,希望太子殿下节哀顺变,为了新颜小姐勇敢地活下去吧!”柳夏慧怜悯地望着沉浸在悲愤中的宇文志,身为圣上的儿子,他不可能为了顾新颜而背负弑父的罪名,可是任由圣上逍遥人间,又怎么对得起含冤而死的顾新颜?
柳夏慧说完就把目光转向宇文远,示意他把那条血字丝绢拿出来还给宇文志,宇文远静静地听着宇文志和柳夏慧之间暗藏机锋的话,终于明白了一件事,眼前的顾新颜已经不是昔日的顾新颜了,据宇文志的描述,她是一个附体在顾新颜身上的灵魂!只听说过鬼魂,没听说过灵魂,看得出这个自称小慧的鬼魂善良纯真又古灵精怪,让他不知不觉地沉溺在她的一笑一颦中!
宇文远患得患失之际,宇文志却突然伸手掐住了柳夏慧的脖子,眼神中带着绝望的色彩。
“我求你离开新颜,拜托你让新颜回来吧!”宇文志双目如血,状似疯狂地摇晃着柳夏慧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