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果她要让宰相老爸称心如意的话就必须嫁人,而且是嫁给有可能给顾家带来荣耀的靖王宇文远或是康王宇文齐。
是夜,柳夏慧辗转难眠,睡梦里宇文远桀骜不驯的脸和宇文齐斯文儒雅的脸重重叠叠,纠缠着她,一路追着她到了深不见底的悬崖边,这时一张血肉模糊的脸突然出现在她的身后,眼中汩汩地冒出殷红的血,她惊骇莫名,本能地惊呼出声,谁知斜刺里伸过来一只瘦骨嶙峋的手,猛地拽着她坠落悬崖……
柳夏慧尖叫着醒来,全身衣衫已然湿透,她捂着怦怦乱跳的胸口,重重地摇了摇头,想要把可怕的梦境从自己的脑海里彻底清除掉。
“小姐,你又做噩梦了?”如烟轻柔地用汗巾替柳夏慧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心疼地问道。
“如烟,我做了一个可怕的梦!”柳夏慧惊魂不定地喘息着,她有点后怕地抱住了如烟的肩膀,“我看见靖王和康王一直在追赶我,把我逼到了悬崖边,我……我没有退路……”
“小姐,只是一个梦,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志太子已经入殓安葬,小姐你一定要珍惜自己的身体,不要再伤心难过了。”如烟拍拍柳夏慧的背,难过地安慰她。
自从太子宇文志过世后,小姐终日郁郁寡欢,日渐消瘦,如烟担心小姐的身体总有一天会承受不住,可是她不过是一个小丫鬟,除了说几句安慰话之外她什么忙也帮不上。
柳夏慧听出如烟语气中的担忧,连忙反过来劝慰她:“只是个梦而已,而且梦通常都是凡的,说不定不远的将来我就交好运了。”
“小姐能这么想如烟就宽心了。”如烟欣慰地松了口气,侍候柳夏慧重新睡下,再细心地替她掖紧被角,“如烟就在小姐身边,小姐就安心睡觉吧!”
古代的房屋又冷又大,没有空调,这个严冬真是难熬,柳夏慧没有拒绝如烟的提议,她也害怕噩梦再度来袭,所以点点头,在如烟的陪伴下安心睡去。
直到日上三竿,柳夏慧才悠然醒来,酒醉后的脑袋有些沉重,她都懒得打理,就让如烟为自己梳妆打扮。
见小姐面色红润,眉梢眼角不再自怨自艾,如烟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取来妆奁,给柳夏慧装扮起来。
青丝绾起朝天髻,鎏金绣出百褶裙,象牙簪子点花钿,弱柳扶风金步摇。顾新颜本就天生丽质,加上如烟巧手描画,菱花镜中顷刻间出现一张美艳出尘、顾盼生姿的俏脸。
柳夏慧摸着自己吹弹得破的粉嫩肌肤,心底暗暗感谢身体原主人顾新颜的慷慨,居然把这么好的皮囊借给她这只寄居蟹过足了美女的瘾。
小姐真是国色天香,令人百看不厌,如烟暗暗叹息,不知道天下间可还有像太子宇文志那样既俊美又痴情的男子可以和小姐白头到老?
“如烟,我那宰相老爸现在哪里?”柳夏慧满意地看了眼镜中神采奕奕的自己,漫不经心地问如烟。
“相爷刚刚回府,现在书房和靖王下棋。”如烟一边如实回答一边留心观察柳夏慧的神色,见她只是微微一笑,没有生气的样子,忍不住脱口说道,“小姐,奴婢觉得靖王长得很像故世的志太子呢!”如烟话一出口就后悔不迭,自己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明知道小姐因为志太子的事每日以泪洗面,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点精神,自己却糊里糊涂地再次勾起小姐心中的伤心事,真是罪该万死!
柳夏慧的心思却全然不在这一层上,她只是觉得这个靖王还真是穷追不舍,难道他已经等不及想要知道自己的答案了吗?柳夏慧的嘴角轻轻上扬,扯出一抹了然的笑容,为了太子之位,宇文远可谓用心良苦,才下朝就跟屁虫似的跟到宰相府第来陪宰相老爸下棋,也不怕跌了自己尊贵的身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