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远显然早已准备停当,就等总管王太监前来传话了,他飞快地向总管王太监抛去一个眼神,总管王太监立马会意,转过头招了招手,门外即刻冲进来四个面容俏丽的宫婢,她们手上捧着梳洗打扮的用具和一袭簇新的桃红色衣裙。
“本王先进宫见驾,等新颜姑娘妆扮妥当了,你再将她送过来,不得有误!”临出门前宇文远交待总管王太监。
总管王太监连连点头,等宇文远一走,总管王太监立即一声令下,四个丫鬟迅即冲到柳夏慧床边,连拉带拽地将猝不及防的柳夏慧从床上带到妆奁前,动作利索地替她梳妆打扮起来。
“哎……你们干什么?”柳夏慧被这些人手忙脚乱的阵势搞得云里雾里,宇文远刚才说什么来着,进宫见驾?难不成她要去谒见传说中的皇帝老儿?
有其子必有其父,看看宇文远就知道这个皇帝老儿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了,唉!自己怎么这么倒霉,穿到这个尔虞我诈的毓庆皇朝来,要是在唐朝的话她一定可以成为叱诧风云的一代女皇武则天!
柳夏慧还在想入非非,丫鬟们已经替她装扮停当,开始收拾梳洗用具。
女为悦己者容,古代女子的化妆技巧丝毫不比现代的差,望着菱花镜中肤如凝脂、玉骨冰肌的绝世美人,柳夏慧不由感叹不已,有点臭美地在宇文远的寝房内转了两圈,裙裾摇曳,环佩叮当,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这几句诗用在现在的她身上真是再贴切不过,不过这一切都得归功于顾新颜,因为她殉情而死,她柳夏慧才能过一过绝世美人的瘾头,接受房中丫鬟们仰望艳羡的惊艳目光。
不过柳夏慧没有得意多久就像牵线木偶似的被总管王太监引领着出了永昌宫,前往长乐宫等候圣上宣召,一切都在宇文远这鸟人的操控中,面见圣上不过是迟早之事,站在长乐宫鎏金的廊檐下,柳夏慧忐忑不安地望着宫墙尽头那一片绚丽如血的火烧云。
不知道皇帝老儿长得怎么样?千万不要是那种肥嘟嘟、色迷迷的老男人才好呵!
柳夏慧正在胡思乱想,黉门太监就尖着嗓子来传召她进去谒见了,整理好自己乱七八糟的思绪,手指轻轻一拢云鬓,柳夏慧袅袅婷婷地踏上汉白玉台阶。
远远地就听到一连串剧烈的咳嗽声,看来皇帝大人病得不轻,说不定很快就要去见马克思了,宇文远这鸟人一定在心里乐歪了吧?
像是感应到了柳夏慧的心声,长乐宫内传来宇文远小人得志的声音。
“父皇,太医再三叮嘱,要父皇安心养病,您怎么还勉强自己披阅奏章呢?皇兄在天之灵,一定也不希望看到父皇责己过甚、操劳过度的,须知父皇乃一国之君,身系社稷安危和黎民百姓的福祉,千万不可伤心劳神。”
真是一个至纯至孝的好儿子呵,其实心里面巴不得自己的皇帝老子早日归天吧!柳夏慧不屑地暗暗冷笑。
“二皇兄说得是,父皇千万要节哀顺变,国不可一日无君,现在朝廷局势危急,父皇保重龙体要紧。”宇文齐不甘落后地跟着劝慰道。
好极了,两个居心叵测的儿子都来长乐宫献殷勤了,帝王之家父慈子孝,不愧是黎民百姓的典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