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将军妻尤可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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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你来晚了

第36章 你来晚了

“诺……”被他扯过来的小丫头吓的浑身打颤,头也不敢抬,“将军是西朝的震野大将军,是我皇的称兄道弟的至亲好友,是……”

“行了。”广天武哂笑,挑衅般的望向江空音,等待着对方的失态,可是江空音却像是被人施了法般定神,顿了顿突然甩袖离去。

广天武一愣,这个老狐狸怎么突然走了?这种感觉好比他在战场上跟人比武,可是正打的兴奋对方突然收手不干了。真憋屈!

大殿内的其他内臣见江丞相都已经离去,自是纷纷告退,并奉上对圣上的祝福致辞。

殿内一时安静了下来,广天武撤退了所有宫奴,顷刻间大殿内安静如斯,只剩下烛台上风刮过烛火的撕裂之声。

他整了整衣服走进内堂,皇上还未醒过来,床尾那件白色长衫上沾上的鲜血早已干涸。涉足而上,他弯腰在床上之人耳边轻语:“皇上,北朝宫里那位按捺不住了,昨个出手了。”

这低低的话语漏在某人的耳中,那本该昏迷的人眼眸陡然一亮,眼底滑落的晦暗阴沉使得他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种阴霾中,冰霄般的尖锐如万丈光芒破云而出。

“是吗?没想到最沉不住的人居然是他。”他冷笑,话里满是对敌人的刺骨恨意。

广天武蓦地一笑,那张肌肉横成的脸看上去憨厚敦实,谁人能知晓此人便是西朝的守护神呢?那黑色森林一带的弑神,佛挡杀佛父挡弑父,他体内的血液是冷的天生如动物般残冷无情是他的本质。

“谁说不是呢,我原先以为会是东朝那位最不中用的,可是没想到还是北朝那老不死的。”广天武笑的挠了挠头,随即想起了什么,偷瞄了一眼床上的主子,说:“皇上,那女人怎么处置?”

凤羽听闻似是倦怠了,合上眼鼻子中冷冷一哼。广天武不名其意,讷讷道:“端木大哥,老凤你见也见了,我也把他们安全的放了出去,现在这情况,要是再死个公主这事就不好办了。”

“不好办?那就让它好办点。”床上之人冷冷一勾唇,冰莲般的睡颜,通透明亮,“我要让她生不如死的回去见他的父亲。”

广天武静静的候在凤羽的身边,半响也没听见床上之人的回应,终是无奈的叹气,八成是累了吧!受了那么重的伤也亏得他硬撑到现在,要不是他内力雄厚换成一般人早就去见阎王了。

想起那日的浩劫,广天武不禁皱了眉,对方到底是谁?怎么轻而易举的操纵他们西朝的降尸?而且还把红舞的尸体带走了。之所以称之为带走,那是因为根本就没有强迫性质。

在西朝练就降尸是要一定的技术的,操纵之人必须是和降尸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或者恨之入骨或者爱之深切。所降者,三世之内无法轮回,所以若不是在世之人对已故之人实在割舍不下,一般人是不舍得让死去的人归降的。

但是这些年,西朝的风气一改再改,狩猎降尸已经不是为了寄托思念之情。

那个遥远到已经能让人忘却的预言广天武深叹口气,摇头晃脑的离开了。

听着木门关上的声音,沉重的像是铅锤压顶压得他的心无法呼吸。一滴泪,从眼角缓缓滑落,晶莹的让人不忍碰触。

从锦城出来后秦烟和端木萧两人一路狂奔,身怕后面突然蹿出一只猛虎把他们给吃了。这两人也着实累的够呛,安门阴那老混球阴险狡诈的可以,居然养了吃人的野狼在宅院中,深知端木萧的五行术学的不错,竟然想出了这一招。

本来一只两只野狼也就算了,居然还养了一群。秦烟两人才跨出第一道防伪线就被眼前的场景给震撼住了,秦烟敢保证她还真没看见过如此多的狼,如此多品种的狼。

要不是紫姬冰链中的毒药还有一点,恐怖他们两人今日就走不出那座破城了。说到那座城,秦烟又是一皱眉。

此时两人已经在荒野中休息了下来,端木萧身子还尚未痊愈,不能长时间的剧烈运动。

“那座城是什么城?”秦烟拾了点柴火,生了火。深秋的天气冷的实在让人受不了。

“有进无出的城。”端木萧似笑非笑的说,伸手接过秦烟递过来的野果,擦了擦往嘴里送去,“你知道那个安门阴是谁吗?”说完很夸张的嘿嘿笑了起来。

秦烟被他弄的莫名其妙,“不就是个道士嘛!”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他是个道士,不过是个天下众人皆知独一无二,连小孩都知道的道士。”端木萧笑的更加夸张了。

秦烟忍不住敲了一下他的头,恶狠狠道:“少用点力笑,小心伤口又裂开了。真是的……”

端木萧一把包裹住她的拳头放置怀里,“这样的你有生气多了。”

她转头看他,眼眸一沉,里面有太多的东西闪过,快到连她自己都琢磨不定。耳边却闻他接下来说:“安门阴是个出了名的太监总管,他这个太监总管而且当的可神气了,四国的皇宫都被他清洗了一遍。”说到此仿似想起什么好笑的事,张狂之极的笑声溢出他的唇角。

秦烟也是一阵黑线,搞什么东西,道士是个太监?他到底是先当的道士还是先当的太监?

“好笑吗?端木将军!”阴森的声音仿似从喉间滚出,秦烟立即绷紧了神经,本能的把端木萧往身后一塞。

端木萧好笑的看着她的动作,这女人是不是把他当花瓶了?他看上去有这么弱吗?

一团黑色浓雾从远至近,以极其慢的速度往秦烟他们这边游走,端木萧一看那浓雾,心里顿时一沉,扯了秦烟的手臂掉头拔足而奔。

“黑焰,那是他的独门绝技黑焰。”端木萧边跑边对秦烟解释道,“凡是被那东西沾上一点,手指脱落,身体溃烂至死,死状极为凄惨。最重要的是还没有解药。”

秦烟闻言转首朝身后望去,只见那安门阴像是根本就没有追他们一般,动作迟缓,烟雾却是越来越浓了。“别看,小心中了他的魔障。”

“我怎么觉得我还是在原地打转呢?”她问,越过一棵矮小的松树时她终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前面的端木萧却像是根本就没听见她的话一般继续拉着她狂奔。而且,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秦烟终于感觉到有丝不对劲了,“端木萧!”

“端木萧!端木萧!你听的到我说话吗?”手腕被他扯的生疼生疼的,都快脱臼了。秦烟咬了咬牙,五爪虎形一个擒龙手倒抓他的手,肩肘借力猛力把他甩了出去,只听咚的一声,端木萧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端木萧,你到底中什么邪了?”秦烟向他走去,但是却在三步之后就顿住了。

那人,不是端木萧!

“嘿嘿……”那人抬起头来是一张狰狞之极的脸,秦烟本能的朝后退了一步。

“安门阴?”怎么会是他?她什么时候拉着他跑的?端木萧呢?心里没由来的恐慌起来。

“我说过,你们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他从地上站起来,身体发出咔咔的如玩偶破碎的声音。

秦烟手握紫姬冰链,眼眸危险的眯起,这个安门阴浑身透着诡异,若真是有道行这一说法,她可真要小心了。

“想要杀我?”对面传来一阵大笑,“小女娃,就凭你现在的本事还是再练个十年八年吧。只不过既然他说了要保你安全,今天我就放你一马。”安门阴眼神阴鸷的盯着对面的女人,恨不得现在就把她拆骨扒皮,但是一想到那个人,动作滞缓了一下。

今日就饶过这个女人,下次再看见她定要让她粉身碎骨。他很不喜欢这个女人的眼神,好像她真的有把握杀死自己一样,真不知道她哪来的自信。

秦烟看着安门阴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原地,眉头皱的更深了,安门阴嘴里的他是指谁?她在这个世界有熟人吗?即使有,也没有亲密到会为了她求情的吧?

但眼下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现在安门阴也消失了,端木萧到底到什么地方去了?这里荒草不生的,一眼望去就能看到头,要藏身简直是痴心妄想。

一跺脚,不禁有点怒火,恼怒自己的大意,怎么就把他给弄丢了呢?

秦烟也顾不上多想拔腿就往回走,希望能在安门阴之前找到端木萧。

呃……头疼的厉害,身上传来刺骨的疼痛,像是被人拆了又重装了一下。睁开眼,四周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远处有一束光亮,暗淡微弱。

他努力睁开眼,想看个仔细却只能让身体脑袋更加的疼痛。

“母亲,今日父亲回来吗?”稚嫩的声音仿佛从空谷之中传来,遥远的让人不敢置信。

“嗯。今天你父亲要回来了。”女人的声音听上去也格外的婉约温柔,只是孩子还小,并没有察觉到母亲话语里的担忧。

仍然会天真的问:“父亲又打胜仗了吗?”

这一次母亲犹豫了片刻,依旧笑语嫣然:“嗯,萧儿的父亲从来不会输。”

“真的?”孩子专有的天真。

“是啊!真的。”

是啊,真的,当时的他多天真,以为母亲的话便绝对是真实的,现在他已经记不清楚当时母亲的眼睛了,她当时恐怕是恐慌的吧?可是却照顾着还年幼的他,或许是一种自欺欺人。

那年西朝还没有开满红色枫叶,他家门前的那棵红枫树却像是着了火一般烧了起来,秋未至便开始疯狂的掉落。

零碎的画面,微弱的光亮,耳边塞满了孩童天真的笑声,他想喊出来,溢出嘴角的却是几不可闻的嘶哑。

画面切换,光亮霎时变大,一抹白色身影从天而降,飘渺虚无,那沉坠的身姿犹如九天玄女,那时的他便被她迷上了,他愣愣的望着她从天上降落,愣愣的看着她掉入自己的怀里,直到她的哭声把他从迷魂中拉了回来。

他把她的脸转过来,登时吓的从地上弹跳了起来。

“进了我的魔障居然还能自行出来。不愧是北朝名震四国的北朝大将,比你父亲不知强了几倍了。”安门阴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端木萧目光一凝,嘴角扯出一抹魅笑,“你还真是阅览天下啊!”晃动了一下手臂,顿时响起一阵铁链撞击墙壁的闷响声,“想困住我?哼。”他冷冷一哼,满是不屑和鄙视。

“困你?哈哈……你是不是太瞧的起你自己了?”安门阴仰头大笑三声,语音陡转,“今日便是你端木萧的死期!这是我的精钢铁索,淬以万毒为本,辅以万轮天火炼制,你还是少打主意从我手中逃走。”

手脚被锁,颈项处一根硕大的精钢项圈牢牢固定住他的脖子,稍微动一下便能扯的头皮发疼。他不由冷笑,真是强龙被困,到头来竟然被个太监欺负了去。

但是输人不输阵,他端木萧可不是任由人欺负了不还的,“安门阴,这些年当太监当腻了当起法师来了?怎么,难道现在还给人驱鬼降魔不成?”

安门阴听的他话里的嘲弄之意,不与此人一般计较,手中的剑划开,卷起一地的尘土,“端木萧,你也只有逞些口头之舌,有什么话快说吧说不定我还能为你传达遗嘱呢!”

他大笑,紧贴脖子的铁链扯的他肌肤皲裂般疼,“安门阴,你知不知道我这辈子最讨厌什么?”

安门阴细小的眼睛一眯,一道精光从眼逢中迸射而出。

听的那张狂小儿道:“本将生来就讨厌太监!”那两个字似是咬牙切齿。

“是吗?那端木小侄你注定这辈子只能悲哀了,因为你马上机会死在你最讨厌的人手中。”

剑舞倾城,斜刺而来,快的眨眼几乎夺命。端木萧用力的拉扯手腕的铁链,他本身内力雄浑可是居然对这破链条一点用都没有。

眼看剑尖穿刺而来,那破空之声绝洌凄惨。那张绝艳的脸上并未出现惊慌,相反却是淡定之极。安门阴更是恼火,都死到临头了还表现出这种高贵。他们这种生存在皇宫中的人就是该死,天生就该被人践踏在脚底,他安门阴最恨的就是这些人难看的嘴脸。

他嘴唇紧抿,一丝坏笑隐现在翦眸中,心里默数三秒,果然叮的一声脆响,千丝网整个罩住了那把千锤百炼的剑身。

一根发丝随之飘落,从剑端处滑落。安门阴目光一沉,“女娃儿,给你警告你不听,这日可是要找死?”

秦烟抿唇一笑,唰的收回千丝网,肃然而立:“明明是你找死,怎说的我找死呢?”

“好狂妄的口气,能和安阴子说如此话的人你还是第二个。”

“那我很荣幸。”她浅浅一笑,转身完全无视他的存在走到端木萧的身前,目不斜视的观察起铁链来。端木萧失笑道:“迟到了还跟我耍脾气?”

“谁跟你耍脾气了。”她头也不抬,冷冷道。

她是真的没有耍脾气,她是气但是那是气自己,气自己如此大意竟然会让安门阴钻了空挡。

端木萧抿唇闷笑,散乱的头发就此散落眼前平添了一份妩媚,更衬得他尖细的下巴雕刻般的俊雅,秦烟听着他的笑声莫名的一阵燥热,脸颊微微红晕,心口没由来的一阵悸动。

身后一声爆喝,安门阴持剑就攻了上来,“兔崽子们竟敢无视我安门阴的存在。”

端木萧冷目一凝,真气陡争,双手用力外内侧横拉,哄的一声山崖处就此硬生生破出两个洞来,一个旋身搂着秦烟就往旁边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