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将军妻尤可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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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豆蔻之初

第38章 豆蔻之初

“本将知道。”端木萧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手下的人他怎么会不了解?这些个人就是一群忠士,即便是愚忠但是最起码知道什么是义什么是自己想追随的。

接下来的事情发生的理所当然,柳冰暮杀了所有反抗她夺龙虎令的人,一路斩杀到北原,鲜血流淌了一路,从南到北,那正是秦烟和端木萧被困的日子,所以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当时的北朝处于怎样的一种近况。

吕杨这群人算是侥幸中的侥幸,凭借多年的战场经验算是死里逃生。

三万大军,仅是三万大军,就要了北朝强瑞中的命。赶到北原时,根本就没有发现端木萧的影子,还有一地的军盔弃甲,凌乱的脚步,烧成灰烬的帐篷,他们在其中找到了陆生和鬼牙的尸体,还有一封血书,那是指证端木萧和七公主联合起来夺权的血证。

假意收回龙虎令,实则是让皇上对你弃了戒心,然后举旗而攻。

人非圣贤谁能忍受的了那样一种残酷的剥夺,所有子弟都被屠杀,连自己的亲人好友也被牵扯在内。

“这就是你们举剑相向的原因?”秦烟笑着问,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个笑起来很亲切的女子身上,可是她说的话却是让人很不友好。

吕杨亦是皱了眉,“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呵呵……既然当初拿起剑,那你们就该做好连累所有人的准备不是吗?”她低头笑的温柔,眼里的光淬了毒般一招致命,“连这点觉悟都没有你们上战场干什么?揣着各种担心去抱负家国?”

端木萧转头看向她,眼底是没人能看懂的光芒,闪烁不停。秦烟淡淡扫了他一眼,这时不知谁高呼了声:“不好,那个奸臣跑了!”

地上的南宫睿岸早就消失不见,地上只留下一地的尘土。

秦烟抿嘴一笑,烂漫天真,他正好瞥见她童真的笑颜,所以他终于又知道了,其实她是个坏到骨子里的女人,从来不会给别人后路,恐怕连自己也难以给条后路吧?

所有人都分散出去寻找南宫睿岸的去向。秦烟一人独自徜徉在山崖边,那把黑色的格洛克17式9mm枪,至今仍记忆犹新,想起时心口仍旧在泛着细微的疼。

“前面就是赋宫城了,北朝的第二道关卡,若是过了这座城,北朝所有中心支柱都会倒塌。”他墨色的发飘扬在长风中,那白皙的皮肤晕染上淡淡的昏黄,从侧面看他的睫毛长长卷卷的,比女子还细腻。

秦烟只笑不语,转首迎风呼吸。

“烟儿,我虽一直觉得自己是你的男人,但是我却从未感觉到你有半点情意。我端木萧不是个强人所难之人,若是你真觉得跟了我委屈了,你还是回到你想要去的地方。我是个将军,可是说实话,是个毫无大志的穷将军,我喜欢女人,在你之前我也有过无数的女人,但是都是点到为止的,唯独你,真的,很珍惜。”

她有点呆愣,背对着他的背影有点僵硬。

身后依稀传来暗涌的脚踏声,这一次来的可不是有兄弟情谊可讲的人了,端木萧脸上的笑从未有过的绝艳,逆着夕阳,她转过头,被那样的笑几乎夺了呼吸去。

波光潋滟的眸,洋着明媚的光,却又深沉的让人不敢看。端木萧啊端木萧,你又何苦对我用情至深?接受吗?不敢!曾经那样的付出得到的又是怎样的结果呢?不付出吗?可是这样的你又让我于心何忍?

难道真的是她命中一劫?

抬首凝望,骏马英姿,博冠束发,清俊的容颜蕴了一点孤绝的清冷,不同于凤羽的冷酷,是一种别样的冷凝,凤羽若是冰,这人绝对是冰化成的水不是宋清明是谁?

端木萧环胸斜睥而笑,对宋清明的到来却是一点也不意外,秦烟突然发现,这个人其实聪明的可怕,对于一切都掌握的顺理成章,有种信手捏来的感觉,什么时候什么人出现他似乎早就心知肚明,只是他从来不说。

宋清明细长的眉毛微一拧,然后伸出两指对身手的护卫做了个手势,顷刻间,一个专用军队阵型就摆布了出来,“端木萧,这次要是再让你逃掉了,本相会遵守承诺退兵三尺绝不入侵你北朝。”

端木萧一阵大笑,“宋清明,我说你怎么会这么好心选在这个时间段来送我一程呢,你是确定本将军逃不掉?宋清明,看着你挺聪明的,怎么就这么笨呢!”

长衫袖下的手微紧,她的脸色煞白,血红的唇泛着诡异的颜色,耳畔是他邪魅的话语,半响勾了勾唇,她其实有时挺蠢笨,什么时候真心会换来呵护呢?人啊,总是会有一些黑暗的利益不是吗?

宋清明也懒得和他做唇舌之辩,两指一挥,军队谨严动作迅疾如雷,一个个战士手执亮剑脚踏生风横跨了过来,几乎不到一秒就到了眼前,端木萧仍旧笑着,真气凝聚手指上,一指一个手印,看上去武功不错的黑衣人到了他面前倒成了道具般。

她眼看着端木萧把自己护在一个包围圈中,微叹了口气,还是算了吧!人生若计较了太多,能得到什么呢?

手刚伸出却是被他猛的往后一推,秦烟诧异的瞪大双眸,入眼的却是他邪肆的笑颜,“烟儿,我端木萧再无用也不会拿你当挡箭牌的,你想什么我怎会不知?凭你的轻功我相信这悬崖对你来说不算什么,记住我的话。”

她的脑袋一片空白,眼眶微微湿润,他岿然不动的身影正站在那一剑剑的与敌人殊死搏斗,红色的身影,长衫飘舞,墨色的长发与那红色锦衫似血相溶。

今年的春天来的早了些,冬日下了几场雪,一个月的寒冬覆血而霜,之后便是穿暖花开了。秦烟后来才知道原来南国地处南部,本身就是温气候,冬天能维持一个月算是奇迹了,即使结冰也是很薄很薄的冰。

她曾经闹着玩,把宋府内的一个奴仆丢进结了冰的河里,明知那薄冰连一只猫的重量都承载不了,可是她还是狠心的这么做了。

宋府内的下人们对这位异族来的女人没有任何好感,尽管她总是笑的很亲切甜美,可是那张笑颜下总是有种让人毛骨悚然的错觉。

宰相对这个女人居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仅是府内的奴仆不了解,就连南宫里众朝臣也不能明白。宋宰相至出仕以来还从来没有如此幼稚的举动,圈养一个女人,而且是唯一的一个女人。

秦烟的日子也实属无聊,闲到她可以去尚湖钓小鱼然后喂大鱼,闲到可以每天想怎么整宋清明那个混蛋。她可以蹲在草丛中抓一天的蚂蚁蛇蝎然后放在宋清明的被窝里,再然后第二日再看着宋清明安然无恙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农户家的鸡禽鸭兽每天被她灌的肥肥的,然后放在宰相府内弄得鸡飞狗跳;那唯一的狗是府内火厨师张祥的无毛狗,秦烟第一次见它的时候,她趴在草丛中抓蛐蛐,而小黄趴在地上拉黄黄。秦烟当时就愣了,她活了二十载什么世面没见过?就是没见过一边拉一边在啃鸡腿的狗崽子。

她伸手摸了摸那无毛狗,说:“你挺可爱的,叫什么名字?”

小黄压根不理她,屁股也没擦就起身走了,走了两步又回头把鸡腿给叼走了。

这狗真神了!秦烟如是想,她觉得那狗肯定听懂她的话了,而且肯定会错意了,虽然无毛狗丑的让人晚饭吃不下,可是在她眼里真的是一只神犬!

所以就在她连放几天鸡鸭后,小黄终于发飙了。第一次回屋,刚进门,就闻一声“噗”……余音袅袅……

秦烟满脸黑线,低头一看一坨黄色!

第二次情况依然,她终于知道了什么叫狗的坚持!也让她认清了一只狗的尊严也是不能践踏的!

所以第三次她学乖了,开头先低头看一下确定没有任何异物之后,再抬头看看,确定不会有任何飞行物砸过来!后来想想觉得自己是一惊一乍了,毕竟那是条狗嘛!

可是等她掀开被子之后真的是忍无可忍了,一声爆吼响彻在宰相府上空,奴才们俱是一愣,然后嗤之以鼻。只有某处角落里的小黄会发出一声配应的低吼声,带着欢愉的快乐的,甚至有点自满自足的。

她的一切,宋清明都看在眼里,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对她居然多了一份关注。

把她从崖下救出来时,满身鲜血和污垢,呼吸微弱几乎要一命呜呼了。那微弱的心脏处却跳动着不一样的速率,他不顾男女之嫌拉开了她的衣服,然后看到的却是让他震惊不已的景象!那简直不能再称之为心脏!血色已经开始有了变化,血液倒循,泛着诡异的苍白。

他以为她已经昏迷,她却睁开了眼,那一双银白毫无焦距,仿似凝聚了所有日晖的月华明眸,在那一瞬间紧紧吸住了他的心。

真美!他从来没见过那么漂亮的眼睛!苍白、死寂、绝望却透着顽强的不屈,他能感受那死亡中渗透出来的坚韧不拔,他读懂了她!

她要活下去!即使生不如死!即使半身不遂!即使天地俱毁!她要活,活着看所有的俱灭!

他被她所震撼!看着怀里再度昏迷的女人,柔顺的墨发,精致的鹅蛋脸,吹弹可破的肌肤和她的眼睛如此的相似,与其说是透明不如说是苍白。

这就是那日从天而降的女人吗?这就是现在四国皆争的女人吗?她真的是神女?得之便可以获得苍生百姓?就凭这么个柔弱的女子?

秦烟在一段无聊到发霉的日子之后便向上级申请批准外出郊游,听说南国的风土人情是四国中最值得称赞的。这个所谓的上级当然是那个冷面冷心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宋清明宋大人!

在候了几个晚上后终于把宋清明给拦在了湖亭过道中,月辉飘洒,他的俊脸清冷依旧,眉眼宛如清水碧月。她素然一身白色丝绸霓裳,翩然雅姿,赤足站在他的对方笑的坦诚。

他微微错愕,她没有说话,可是那双灵动的眼眸似乎能把所有的事情都能传达给他。

府上早有人跟他报告过,她为了要出门已经磨了管家好几天,可是侯门将府内规矩众多,没有得到宰相的首肯谁会放任她出去呢!而且是个身份不明来历不明,整天只会做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秦烟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宋清明会为了陪她一起出去而推却了所有事物。这让她不得不为自己的计划重新筹备,她已经呆在这里快一年了,而这一年内端木萧音讯全无,是生是死她概不知道。

点降朱唇,描黛眉,敷红粉,白色罗衫罩身,她缓缓起身,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由失神,这还是当初驰骋黑暗界的凤凰吗?这还是会为了任何消息绝杀任何人的她吗?向寒把她带进了黑暗,端木萧把她从黑暗中拉扯了出来。

可是她终究是只适合黑暗的人啊!抬起左手,紫色的冰链,通身晶莹,里面的血液仍旧在不断的缓缓逆流,只是少了一块血色宝石。

那****奋进全力想去营救那个孤身战斗的男人,可是她没想到他竟然偷偷把自己的宝石拿掉了,血宝石一失,她还怎么凤凰飞天?她根本就是废人一个!风直往耳里灌,脑袋嗡嗡直响,那道红色身影刺的她睁不开眼。

“姑娘,可准备好了?宰相大人让奴婢来看看。”影舞在门外敲了一会门见里面没回应便轻声问道。

秦烟回过神来,对着镜子露出一抹笑颜,转身,脚步才迈出一小步,胸口处一阵钝痛猛然窜上心尖,她连忙捂着胸口蹲下,闷咳声阵阵响起,血液一滴滴滴落,石岗岩的地面清洁干净,像是掉落在地上的血色罂粟花,美的妖冶美的动人。

“姑娘?”听到屋内有细微的动静,影舞心下犹豫还是推开了门,可是屋内却是空空荡荡。影舞一愣,心下着慌了,赶紧去前厅通知宰相大人去了。

她前脚走,秦烟从房梁顶端就下来了,脸色苍白如鬼,手指尖仍旧在颤动,探手细细擦去嘴角的血液,抚上心口处,那里有一块地方还是缺了,所以这辈子注定她得不到任何东西。

她早就在十几年前就该死去,这偷来的十几年该是还的时候了!可是在死之前她希望看到端木萧安然无恙。

他不是个雄心壮志的男人,他不是个有抱负有野心的男人,否则他也不会放弃北朝如此的绝佳机会而避世北原,朝廷战场,哪个都不是他该呆的地方。

她低头,默默一语:“我从来没这么奢望一个男人有野心过。你个笨蛋,难道不知道生在乱世是没有自由可言的吗?”

等宋清明赶到的时候秦烟正安然无恙的坐在梳妆桌前,面色有点苍白,其他一切都无恙,还有就是……今日的她似乎不一样!

“奴婢刚刚……明明看见姑娘不在……”影舞手一抖,想解释却被自家宰相的一个眼神给吓住了,怯怯生生的退到一边不敢再言。

宋清明撩袍跨了进去,“好了吗?”

秦烟站起身,浅浅一笑,微微欠身,礼数做的滴水不漏,“让宰相久等了。”

宋清明俯视着眼前这个乖巧的过分的女人,她长长的睫毛煽动,莹润肌肤,他站在她身边能闻到她身上若有如无的香味,很好闻,不似胭脂水粉的味道。

他没有漏掉她眼底的狡黠,可是他惊觉自己居然会被她眼底的那一点点狡猾吸引。晃觉自己的失神,宋清明蹙了眉,声音也冷了下来:“准备好了就出发吧!”

宋清明府内是真的冷清,没有莺歌燕舞没有奴仆一大丛,花草树木也做的很朴素,只是每个一段时间请个园艺工简单清理一下便完事了。府苑也不大,从前院到后院走个十五分钟也就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