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将军妻尤可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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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东升之日(上)

第56章 东升之日(上)

秦烟没想到他会替向寒说话,而且听的其中似乎还没有隐情,心下五味杂陈却本能性的不想去触碰,别了头,转眼那座城门正以肉眼看的见的速度阖上。

“这些话你愿意听就听听,不愿意听也不用听了。”沉默间她已经走向了城门内,身后安门阴大声嚷道:“红色在血城是血之蛊的孕育人。”

城门淹没在滚滚沙尘中,门后的身影陡然一颤。

安门阴掳了胡须颇有感慨对苍天一语:“那小子的命也就这几天了,不愿意听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艳霞千里,他绑着厚厚的石膏站在城门口笑的如漫天落花,本就轻狂孤绝的傲颜此时看上去倒添了几分憨厚。秦烟呆呆的站在他不远的地方,他瘸着脚一步步走来,短短的路程走在脚下却像是走了千里。

“你肯来我真高兴。”他抚上她的面容,嘴角漾着浓的化不掉的笑意。

她颤抖着嘴唇想说什么可是最终还是没有问。关于安门阴,关于这天下,关于血城,关于他身后的雪娘,那个风情绝种的女人,此时正举着皮鞭笑着看向自己。

端木萧兴奋的把她拉到血城每一位长老面前,兴奋的告诉他们这是他端木萧的女人。惹的秦烟一路红了脸却也不好说他什么,他浑身都是伤,伤口处崩裂出来的鲜血还是让她心下一沉:“回去吧,先给你上药。”以后多的是时间。后面的话却还是不想说出口。

“以后就这样了好不好?”

闷着头走了一段路,他突然回过头来看她,眼神灼灼其华,她抬头看着那双一度让她沉沦的双眸,那样的认真那样的一如既往,心里不感动是假的,他怎么可以如此的纵容自己呢?她有什么好的?她有什么值得他站在原地等她?

“不要问原因,若真的想从我这得到一个让你心安理得的理由,那便是你第一次掉入的是我的怀中,你的脆弱你的眼泪,你知道那时我的心都被你哭颤抖了。”

她锤了他一下:“去你的,才刚见面就把你心哭颤了那我现在还不得把你心给哭死了。”

本是一句戏言,谁知他却极度认真的凝望着她的眸,一直望到她的眼底,她眼光开始飘忽,不敢看他的眼,却被他硬生生扳了过来:“烟儿,我不会再让你哭了。因为现在是我,端木萧!不是他!我懂得怎么来爱你!”

不是他?是啊,不会再是那个人了!秦烟突然觉得自己的一生仿佛都系在了那个人的身上,直到自己伤的体无完肤才发觉原来自己什么也不是!

现在有个男人对自己说:他懂得怎么爱自己。

他真的懂吗?或者是自己爱怕了?

她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不敢去看,只随心而动,“端木萧,我真的可以把自己交给你吗?”

箍在双肩上的双手有了一瞬间的僵硬,她清淡的声音却再次响起:“我不想再被伤第二次。”

下一刻整个身子被一股力道往前一拉,扑鼻而来的幽香让她有种想哭的冲动,醇厚的嗓音再一次给了她审判:“我也不会让你再一次逃离我。”

那么,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吧!或许我们都可以解脱。

对于血城,秦烟其实也很好奇,只是端木萧一直没有跟自己说起过也就不去问。雪娘倒是会在空闲的时间来看一下她,只是这个女人喜怒无常手中的皮鞭也是随自己喜好随便乱舞,秦烟对她的印象也就只停留在此。

唯一认识的陆生也就成了自己的常客,问起端木萧最近这段日子在干什么,他也总是红着脸遮遮掩掩,秦烟沉默着用那双大眼睛看着他,直到看的他心里发虚然后落荒而逃。

她记得安门阴说的最后一句话是:红色在血城中是血蛊的孕育人。她不懂那句话的意思也不明白作为孕育人是不是会有风险,她只能每日都站在门口等待那个身影的出现。

秦烟不知道的是在血城是没有季节之分的,浑浑噩噩的过了许久才发现,也不知道过了多少虚无的日子。其中血城召开过两次重大的会议,但是参加人都没有她这个外来人士。

直到有一日端木萧兴奋的来到她的身边,把她整个身子抱起来,飘舞的红色长裙在她眼中形成了格外刺眼的存在。

“烟儿,那帮老秃驴们终于答应让你嫁给我了。”他笑的如孩子般天真,仿佛此刻他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秦烟不自在的推搡了他的手,眉眼抽搐了一下,为什么她的婚事得有一些无关紧要的人来决定呢?

见她并无任何排斥,他壮了胆子坐下:“烟儿,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要了这个天下你还会不会跟我?”

她握茶盏的手不自觉的抖了一下,她以为她掩盖的很好,可是他怎会错过她任何一个细节?

一般按住她柔腻的小手,他笑的有点委屈:“我只是说如果,烟儿,你放心,在我的心里除了你再也容不下别的。即使是九五之尊我也不会放在眼里的,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

“告诉我,怎么回事。”她抬眸,银色的瞳孔里映射出的精光让他无处可藏,嗫噜半响才敢大了声音:“东朝现在乱成团了,向……他也不知道发的什么疯竟然把东方绮罗逼的退了位,东朝的那些臣子现在跟当初的北朝没什么差别。只不过不同的是,他是单手撑天,四国局势在他手中一夕之间便可翻了天。南朝宋清明那边也消停了似乎对他的举动没什么反应,倒是南朝的皇帝有些按捺不动了。”

听到此她不觉冷笑,看来他还是想要这天下不是吗?从前是,现在是,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看向身边的男人时,心下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只能说庆幸吧!或许在爱情中终将会遭此一劫,所以她才会遇见端木萧!

“那跟你要天下有什么关系吗?”她的眼眸中有了些沉思。

端木萧收了眼底仅有的笑意,以一种极其严肃的神情看着她,“烟儿,要是哪一天那个人以他的方式去挽留你,你……会不会……”

“不会!”她猛然站起来,用一种超乎他想象的力道,她的喊叫声如此的斩钉截铁,可是听在他的耳里却莫名的胆颤,害怕到连他自己都无法掌控。

“你先休息。”他站起身,腰板挺的直直的,没有一丝犹豫的转身。

眼角余光扫向他紧绷着的下颌,他生气了?她讶异自己的仔细,心底漾起一漪波澜,某个角落突地像是被人敲碎,柔软的眼泪藏在眼底,本能的行动早就快于自己的思考。

端木萧对于她的挽留有些惊诧,目光下移,纤细骨骼清秀的小手正牢牢的箍住自己的手腕处,嘴角不轻易的就扬起了弧度。

“我……”声音中有些不自然,她第一次开口去挽留,可是却不知道挽留什么,对于他的情绪她是真的在意了。

他没有回过神,所以看不清楚他的情绪,用余光瞟向他,小心翼翼的想解释什么,可是话才出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萧?”犹疑着,张开的一个字却陡然消失在唇齿之间。她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那个男人眼眸底的促狭以及得意,当下一恼,伸手便捶在他的肩上。

他却得逞般的加深了这个吻,唇齿留香,碾转反侧间汲取她的香汁,本想轻轻一吻,可是在浅尝她的甜蜜之后便不忍放开。薄唇红艳,润泽馥郁,她有着与众不同的魅惑,银眸闪睇间竟是风华无限,怎会不喜欢?怎会不疼爱?

一路吻下去,他却是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自从认识了她以后便再也没有碰过别的女热,以前在北朝府中的女人没有一个被他留下,不是被颠沛了就是被杀害了,如今想来那些个庸脂俗粉也不知自己当初怎么就喜欢的。

她被他吻的神魂颠倒,浑身上下酥了骨似的一点力气也提不起来,一股凉意侵袭上内衣里时才惊觉这个男人早已被点燃,一把抓住他到处点火的手,哑着嗓子借着最后的清醒道:“萧……我……”

端木萧正在火端上哪还顾得上她说什么,眼中只看见鲜艳欲滴的双唇上下翕动,一个没忍住又吻了上去。

“你……”某男被震惊了一下,顿时石化……

某女红艳着脸颊赶紧拉了被子过来遮挡住,“我想说的,可是你没听。”

他伸手掐算了一下日子,脑袋耷拉了下来:“我怎么就把日子给忘记了呢!”

见他的神情似乎还知道自己来葵水的日子秦烟更是脸红耳赤,她虽然早已不是什么懵懂少女可是对于男女之间的感情还是停留在单恋上,真正的男女恋爱她根本就没有尝试过。她可以为了完成任务在男人面前脱光,但是如此亲密到毫无间隙的关系却让她不知所措。

端木萧在看向她粉嫩的娇脸时心中的郁闷一扫而光,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取笑道:“是不是让我憋着你忒高兴啊,早知道不可以就提前吱一声嘛!”害的他现在忍着多大的煎熬啊……

秦烟无奈的白了他一眼,脸颊绯红,看在他眼里却有别样的妩媚风情,目光下移落在她一直蜷缩在长袖中的手,眸光闪动,下唇抿成一线。

心突地一跳,她下意识的想要躲避,怎奈他铁了心般,“别躲,我知道。”

她掀起眸不可置信的看向他,撞上他四处躲闪的眸光,心下一沉,却说不出那种感觉,抿唇一笑,似乎是无意间问起:“你见过他了?”

端木萧沉眸盯着她看了很久,久到让她的心不安的起伏,他站起身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便离开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下一阵惊慌,秦烟不敢保证他的目光是否预示着已经有什么哦事情发生了,她有了错觉,似乎全世界只有她一个人在呼吸,却被人隔绝在了防空弹中,这种不安的感觉一直持续到血蛊诞生的那天。

对于血城来说血蛊的诞生之日是极其重要的,各大长老司仪全都聚集在了隔天台前,秦烟因为是外来人士所以并没有资格靠近,只能远远看着。

她看见端木萧被人用竹架抬上那个高台,身上流淌出来的血液让人看了不寒而栗,她几乎想要夺步上前可是雪娘却拦了她的去路。

“血城之外的人是没有资格靠近隔天台的。”凤目回转间冷冷的斜睇了她一眼,“即使是你,也没有资格。”

秦烟止了步,并没有强加刁难,毕竟这里是他们的地盘她一个外人本身是没有资格去指责的,再说端木萧本身是这土生土长的,他都把自己的命交给了他们自己又何必去多此一举呢!

扫见了她眼底几不可见的讥笑意味,雪娘这么多天来第一次露出了笑颜,她虽年近三十却也是个美妇人,这一笑也是占尽了人的眼球,“你是个聪明的女子,那臭小子并没有看走眼。”

“雪娘说笑了,这看不看走眼也只有走下去才知道,谁能保证现在的样子就是以后的样子呢?毕竟人,都是会变的。你说呢?”

她敛了衣裙默守在一边,对雪娘投递过来审视的目光完全熟视无睹,“能如此坦诚接受自己不忠贞的女子还真不多见了。”

“不多见而已。”她勾唇一笑,连她自己都感觉的出来自己此刻如刀锋般锐利的无形之盾。雪娘如此聪颖的女人怎会察觉不到?

雪娘捂嘴笑了起来,“你这女娃儿嘴也真毒了些,罢了,我也不跟你说这些个了,待会那小子要是醒过来又不知怎么待见我了!”

雪娘走后,她伸手捏了下自己的脸颊,有些沮丧,自己这是呕的哪门子气呢?她和端木萧还没有亲密到中间不需要别人的参与吧?只是看着隔天台上奄奄一息的端木萧,胸腔中那股莫名的怨气就像是被戳破的气球到处乱弹。

索性也闭了眼走到台前不远处的树下去,血城的天气总是怡人舒爽,阳光透过稀疏的枝叶洒在脸上,心中的烦闷也少了些,犹自叹了一口气,却闻得身后响起一阵嘈杂。

转身见到是陆生,目光下移看见齐根而断的左臂,秦烟有些戚戚然,看向陆生的眸光也多了几分柔和,以为他受了这样的遭遇必定会有些颓废。

那潋滟眸光移过来时,她不知为何笑了,陆生见她笑面色又是一红,上前几步行了礼便问了一些秦烟的起居饮食,对于她现在的身子他也专门配了个饮食药方给廊房苑的人,秦烟自是收了他的好心,对于这样一个总是羞涩笑靥的男子她又怎会生的防备?

残酷的战争和血的洗礼也没有抹灭他干净透彻的眼睛,不得不说这个陆生是个奇人,是秦烟这辈子遇见过最神奇的男子。她也时常在想他为什么总是可以用那样的眼睛去看待这个脏污的世界呢?

“在忙些什么?”她调转了视线朝他身后望去,免得再看下去他那张脸恐怕要充血而爆了。

陆生忙回道:“过了今日爷就是血城的上主了,城里最近自是会热闹些的,陆生正在准备些喜庆用的东西,免得到时手忙脚乱的,还有爷说了……”说到这脸色又可疑的红了起来,小心翼翼拿眼梢瞧秦烟,声音细弱蝇蚊:“这些日子把婚事也给办了。”

秦烟脸色顿时一黑,那混小子竟然瞒着自己在张罗婚事?

陆生咽了口水,没敢再往下说,其实他想说的是爷还说了句话:免得夜长梦多!

回了廊房苑才踏进门槛就听见老迈的声音在里面和某人起了争执,眉头一蹙,自是放慢了脚步。

“你瞧瞧你那混小子都说了些什么话?他还真把自己当成普通男子了不成?娶妻生子?混账话!血城的上主什么时候可以娶妻生子了?”许是说的激动了些,屋子里传出了瓷杯碰撞的声音,惊的跪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