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将军妻尤可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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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东升之日(下)

第57章 东升之日(下)

秦烟站在院子里远远望去,那老头似乎是血城最年长的长老,手中的龙纹徽杖是血城至上权利的象征,还是实力的说明!

雪娘坐在下方,一张雪样面容却是微笑不变,只是眼底闪现的沉思疑虑还是毫不分差的落入了秦烟的眼中。

“明长老,您说的不无道理。萧儿性子是烈了些,这些年在外面也涨了他的性子,他年纪还小有些事自是考虑不周的,可是这种事本在情理之内,萧儿也到了成亲的年纪。”雪娘浅笑涟涟。

“你的意思是你还同意?”明长老腾地站了起来,气的双手直发抖,一甩袖子就在屋子里转了起来,“是,萧儿年纪是到了成亲的年纪,可是血城历来祖训,上主是不能和任何女子完婚的,他要玩,各大长老也不会有意见。在北朝那会,他在府里纳了多少女人?我们还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也就算了?”

“但是要成婚那是断断不可能的。”最后明长老用了一句话总结了他在原地打陀螺式的转法。

秦烟已经走到房屋门口,雪娘和明长老同时回过头来,明长老的脸顿时拉的更长了,气的又坐了回去:“你来的正好,刚才的话你听到了吧?”

秦烟自是没有半点隐瞒之心,点了点头,明长老冷哼一声,一掌拍在檀木桌上,怒道:“别妄想踏入我们血族!下作的外野蛮子趁早断了这念头否则最后痛苦的是你自己!”

雪娘秀眉一拧,掀眸看了一眼站在那的秦烟,见她仍是一派风淡云轻的模样,心口像是舒了口气,压下了身子又坐了回去。恐怕这个女子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吧?在那双眼睛她看到更多的是漠然。

“明长老?”她歪着头称呼了一声端坐上方的白发老头,然后在对方疑惑加愤怒的眼睛中缓缓笑了出来:“血族我没兴趣,我感兴趣的是端木萧。若是你觉得我呆在血城碍着你们血城人的身份那么我出血城便好,端木萧依然是你们血城的上主,而我只是他的女人,成婚或者不成婚,那只不过些虚华的东西,若是真爱,那些也就成了形式。”

她敛笑一礼便顾不得身后之人用什么样的眼光看她便转身,却在下一刻撞入深情款款的海洋中,缱绻缠绵,漫天的雨纷纷夹着花香弥漫胸腔,他站在不到咫尺的距离,双手还保持着向前伸的姿势,像是要把她拥入怀中。

了然一笑,这一次这一步是由自己走出来的,她走的没有丝毫迟疑,笑容中认真深深的触动了对面的男子。端木萧胸口一紧,拉了她入怀,也不管胸口牵扯开的疼痛,猩红瞬间沁透难得穿的白衣。

秦烟一惊之下想推开他,却被他牢牢的禁锢在怀中,耳边依然是他低沉的嗓音,幸福的让人落泪:“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文文马上就要结束了,可是我却陷入了迷茫区!很不好意思,文文可能会更的很慢!

紫光飞霞,穹苍半边天如涂了颜料般红的泛紫,宇宙星空一线穿成,几大行星开始以奇怪的速度串成一直线,那耀眼的光芒刺透整个天空。

一竹屋前的男子终是从胸口叹了口气,削薄苍白的唇半勾苦笑:“还是来了。”

元上从远处行来,他刚从北朝权利中心回来,吕翔那老头似是铁了心要让主子掌控天下,即使是以前一统北野的将军也未能让他有丝毫的动摇。想到此作为得力住手的自己怎会不高兴?

一路行来都是嘴角挂着笑,直到眼前蹦出一个俏丽的人影来,“傻笑什么呢?”莫桃瞪着双杏眼眨巴眨巴凝望着他,这厮笑的好生奇怪!

元上也没空去理她,推了推她,眼往前面的屋子看去:“主子可休息了?”

莫桃与他一并往竹屋走去,“刚睡醒的,说是屋里太闷了,想出来走走,你也回来的巧,我想啊估计主子也料了你要回来。”

两人说笑着往前走,头顶却是陡然一束七彩凝光穿透而来,照耀了整个天空,莫桃忍不住捂了眼睛嚷了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元上内力深厚,这光虽对眼睛照成了一定的伤害但还是能勉强看清面前发生的事情,光芒中那个绝代风华的身影不是自家的主子又是谁?那么单薄瘦削的身影,一个月竟然瘦成了这个样子……连他也看不下去了。

心莫名的沉重了起来,脚步不知不觉往前走去,莫桃感觉到身边人的移动,不由伸出手去,一下便抓住了他的手腕。

光束来的快去的也快,慢慢合拢的光线像是渔人打捞的渔网,眼前豁然开朗起来。

莫桃咋呼了起来:“吓死我了,这到底是什么光啊?刺眼的很……”身边的元上却是理都没理她,目光直直的望向前方,震惊?恐惧?担忧?她从来没有在元上的眼中看到如此多的情绪……心不知不觉的沉了下去,她甚至连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眼泪却当先流了下来。

一遍遍的鼓励自己,一遍遍的说服自己,不会的!不会的!只不过是束莫名其妙的光而已,什么都不会发生!什么都不会发生!

催眠似的安眠自己,她终是鼓足了勇气看去,下一刻……松了口气,你看,她家主子不是好端端的站在那里嘛!

行云隐葵落花绸缎,长袖被风吹起,高贵雅致的气质总能如空气般飘散开来,长眉英挺如秀山,秋波似水眸,滟滟如隔日之秋月,只是那红艳的薄唇失了色,苍白如纸,仍遮不住那天人之姿。

这个神一般的男人啊!如迷一般的男人!谁也不清楚他的心里在想什么,谁也猜不透他眼里的愁伤到底从何而来,有时却是那般的无情有时却又无情的善良着,他说他不懂爱,他说这辈子是要孤独终老的,他说这辈子手上沾了太多的血终是有了报应了的……

元上回忆起那些日子主子对他说过的话,心没由来的恐慌起来,从不话多的他,最近总是会在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是不是反常的让人恐惧呢?

莫桃似乎想缓和气氛,在他的后背拍了一下,“你吓死我了,干嘛那样看着主子啊?别跟我说你暗恋主子哦!”她对他做了个鬼脸蹦跳着朝主子跑去,“主子,元上回来了……”

潋滟凤眸似是一动,微微朝这边看来,嘴角挂着幽若残菊的笑,他张嘴想说什么,身子却是一晃,然后整个身子以看得见的速度被一圈光晕围绕了起来……

她的脚步还在奔跑,越奔越快,越奔越极,带着绝望的狂奔起来……

眼前黑影一闪,早已有人快了她一步。元上一把搂住倒下去的向寒,眼里的焦灼难忍:“你,怎么了?”

“最后,还是没能等到她!看来她终于得到自己的幸福了,我也算无憾了。”凄迷的仿若荼蘼之绝艳,话语柔和没有半丝痛苦,听在身边人的耳中却又是别样的一种心酸。

“我不准……你这么说……不准!不准!听到没有你?”莫桃惊呆在原地,她第一次看到元上用如此惊惧的声音吼出来,那种仿佛失去一切的绝望,一只受伤的孤兽在牢笼里绝望的嘶鸣。

空洞到没有一丝焦距的眼睛泛起笑意,莹白修长玉手紧紧的握住元上的手,“我希望你能答应过我最后一件事……”

光芒越来越盛,他的身体正在不断的消失着,以这种残酷到极点的方式消失着……

“不要!不要!求你不要!主子,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你怎么可以抛下我们这群孤苦无依的人?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莫桃终于清醒的意识到接下来的事情,她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沿途一路哭喊一路爬行。

是啊!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呢?

连最后的消失都以这么残忍的方式?

东朝的上空绽放夺目的七彩之光,世间人都以为那是天降神迹,似乎天下将会因为这束光而得到普照,可是谁又会了解到这一日有多少人会因为一个人的消失而悲苦伤痛?

很多年后元上才知道这一日便是他主子口中才提起的东升之日,那个名曰死亡之日!可是他却不知道这一日是他主子的……

在找到秦烟后,元上是愤怒的,愤怒到忍不住拔刀想杀了眼前这名女子,在他眼里她才是那个真正残酷又无情的女子!根本不懂什么才叫爱!可是他不能,因为他最后还是答应了那个人最后一件事!

护她一生安全!

说出这六个字的时候他的眼中似乎能绽放出夺人的光彩,夺了世间的光华吸纳了日月之精,令人为之神魂一颠!

江南烟雨之日比较多,荷花初绽,含苞欲放,柳叶牙翠嫩幽绿,树上的吱啁总是在叫个不听。

雨岸桥边,他看见了她和那个一身红衣的男子嬉笑玩闹,似乎真的很幸福呢!元上不禁嘴唇上翘,嘲弄一笑,那主子的牺牲算什么?

他上前,身上带着从未有过压抑的杀气,端木萧本能的把秦烟护到身后,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眼前的男人:“元大侠,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强压下那股冲天杀气,从袖中拿出前几日从旌宇文手中夺回来的神镜,忆起那日主子对神镜丢失满不在乎的态度,现在想来也是有股子酸气从眼底冒出来。

秦烟愣愣的接住被元上双手奉上的东西,定睛一看,惊得差点从手中丢出去。

黑色的外壳,精装版的内核,也不知从哪弄来的线路,这根本就是一个小型般的摄影机,看了很久才笑了出来,她怎忘了那个男人是个神乎其技的男人,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呢?

可是……抬起头时,元上早就消失在了原地。

“早走了,在你失神的那会子。”端木萧酸溜溜的答了一句。能让她失神如此的除了那个人的东西还有谁的呢?

说起来,这些月那个人也没了踪影,四国内也闹不出什么大的动静,北朝那边倒是时常收到当朝元老吕翔的恐吓信,也不知道那个死老头子整天在信中胡侃什么,他也乐的清净权当业余时间的调剂。

东朝那边前几日动静也少了不少,东方绮罗大部分部队都被撤离了去,也不知道向寒用了什么法子竟然在一日之间抽空了他在东朝全部的势力,那些虚化的东西终究上不了台面。南朝宋清明倒是安分不少,似乎向寒答应他的东西第一次得到了实现。

西朝却是如芒在背,谁也不知道凤羽会不会再一次席卷而来,毕竟凤羽的实力摆在那,要再东山再起实属简单,听说东朝的天师本想做一次斩草除根似的扫荡,可是西朝的地势民风委实强大,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攻得下来的。

而,最好的结果便是西朝在接下来的五十年或者七十年都将会消失大陆。元上不知道主子是用了什么法子让西皇做出让步的,偶的西朝漏风听说那位西朝公主复活了。

元上又是一阵惊惧,可是当他得知这件事的时候主子已经去了三天了。

端木萧在北朝和东朝两朝中威信高竖,向寒所有的势力都归了他的羽翼下,在接受的那一刻,端木萧也不由心惊这个男人雄心之强,势力之广,大到朝廷各大势力都盘根错节,简单而言黑白两道都有分量,无论是那一派都能牵制人,小到商路黔首间都有丝丝条路。

这个男人简直神到呼风唤雨的地步,他不知在西朝和南朝是否还有他安插的眼线,到底是如何安插进去的?到底是如何不被发现的?到底是如何让这些人对他死心塌地的?

这一切都成了无疾而终的谜底。

秦烟拿到那个简单的摄影机时,心里忐忑,端木萧陪她在屋里坐了一会便出去了,临走前眼中难掩担忧害怕。

听说有一种爱情是在结束之后才开始的,听说有一种人的爱情是可以默默无闻的,听说那样被爱的女人是最痛苦的。

“烟,你说你会不会看到这卷录像呢?也许会,也许不会吧!或许你看不到才是最好的。你知道吗,我现在的心很痛很痛,我多希望时间能回到你在坠崖的前一刻,因为那样我就可以重新做一次选择,重新让你回到我的身边。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不会爱的,可是在看到你流泪,我的心还是一抽一抽的疼,我很了很长的时间才知道那便是爱!可是我又拿什么去爱你呢?我的烟!你不知道我在得知我们可能从这个异世界消失的那刻,心到底有多疼,我在想,这是不是老天对我的惩罚呢?

逆转历史不是我所能做到的,我只能竟自己最大的能力在这个世界给你最大的守护,也许我不在你身边你也可以找到你的幸福!我也知道你已经找到!我跟他聊过,他很好,适合你。“投射在墙壁上灰白的影像,倒摄出他苍白的脸,那无力又无奈的笑如此让人心疼。蜷在袖中的手紧了又紧,最后还是松开。

低了头,静静的听着他诉说他们不相逢的日子中的点点滴滴。他的思念、他的眼泪、他没有她的日子中无尽的煎熬……

她从来没有听他说过如此多的话,也没见他笑的如此灿烂过,不过还是如此的好看,一如既往。

她也跟着他不紧不慢的语速一点点的笑出声,声声串成银珠坠响。端木萧静静的聆听,静静的站起身,屋内的那个人恐怕又哭了吧?她怎么总是那么喜欢流泪呢?这两年多的日子里似乎越来越喜欢流泪了呢!

是不是自己真的太过执着呢?他倏然转身,红色长袖在风中起舞,漫天飞舞的樱花落了满肩。

门却在此时吱嘎一声打开,里面的人缓缓抬起头来,果真是一脸泪水呢!

他淡淡的凝望着她的脸,那一句“算了吧”始终说不出口,他爱她,超越生命!可是她的心里还是容不下自己!

“萧,我想抱抱你!”她笑了,笑的如孩童般天真,可是泪水还是控制不住的流下来。仿佛那句话是句咒语,在醒悟过来时他早已飞奔过来拥她入了怀!

这个傻女人!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呢?叫他怎么不爱!

“好像做了一场梦。”她埋在他的胸口闷闷的说,有点委屈有点伤心。

他安抚的摸了下她的头顶,苦笑:“是啊,醒了就好!”

“我爱过他!”

“我知道!”

“我不会忘了他!”

“没关系!”

“端木萧,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温柔?我不习惯。”

“怎么办?我就想对你温柔,我怕哪天你又跑了。”

头顶上传来一阵笑声,震得她的胸口起伏不定,鼻子酸酸的,可是不想再哭了,这一刻她多想笑!幸福的笑!

北朝三十四年,端木一氏正式荣登皇位,一统东北两朝,南朝为附属小国,端木皇登基第一天便下了旨在宋清明在生之年绝不侵犯南朝半分之地。顿时又掀起了一股“清明”风气,南朝国把这位年轻的宋丞相当成了救世主,在南国的名声一度超过了南皇。

秦烟当时气的把书册卷成筒猛敲端木萧的头:“端木萧,你这是下的什么狗屁旨啊?宋清明在南朝本就四面楚歌了,你不是要把他逼得篡位啊!”

谁知那邪恶男嘿嘿一笑:“我就是要他篡位啊,南朝起了内讧那不是才好收拾嘛!”

“收拾你的个头啊收拾……”然后又是新一轮的猛敲……

某男只好求饶四处乱窜……

南朝某处的华宇殿堂中,有一清俊男子正跪在地上接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宋丞相于南朝之功德无量可抖,现批准丞相进宫侍奉朕一段时间。”

宋清明甩了甩衣袖响当当的叩了三个响头:“谢主隆恩。”

待那个总管太监走后,影舞小心翼翼的问了声:“丞相大人,当真去?”

这谁都看得出来皇上是变相的囚禁丞相,南皇本就是个懦弱无能的小黄儿,估计这法子也是后宫的那位给出了主意。

宋清明却是淡然一笑,“端木萧的这招可真够狠的。罢了,大不了辞官归隐,反正,这天下也定了。”

天下当真定了?南朝后宫里的那位会善罢甘休?西朝的那位又真的信守诺言?红舞苏醒,能持续多久?毕竟是个死人,他宋清明从来不信会有人起死回生!

向寒,那个让他宋清明甘拜下风的男子用他单薄的双手改变了天,可是谁又能改变历史的命运?

历史记载:天皇嘉佑元年,天子凤羽手持长戟,横扫四国,一霸天下!后如烟,荣冠后宫,薨于天皇三年。

外来天人谨记:命盘若改,天后可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