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太后过来了,这么久,太后是第一次踏足我们沁雪宫,她脸上依然带这高贵端庄的笑容。
我朝她行礼她轻轻地扶起我,似乎我们从来就没有任何过节,我不得不佩服她伪装得的确厉害,如果不是我亲眼目睹她的所作所为,我真的会被她脸上的笑容所迷惑。
“母后这么夜找孩儿不知道什么事情?”濯傲为太后递上一杯茶,态度恭谨,其实他一直很渴望重新获得他母后对他的疼爱。
“现在流言四起,皇儿你应该都有所闻。”
“傲儿都知道,母后不用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这么多年风风雨雨也熬过来了,这次也不会例外。”
“傲儿,母后觉得这次并不简单,风来穴未必无因,当年皇上是说他亲眼看到连敖被杀,但是当年骠骑大将军孟鹰的儿子也是年龄相若,听说那天也进宫了,但我惟独找不到他的尸体。”
“后来有人跟我说已经被大火焚烧了,但我心中始终不安,我叫你父皇下令搜查,但你父皇却说我杞人忧天,其实这些年来,我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可惜一直没有什么发现,每次想起我都心有不安。”
“想不到担心那么多年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你父皇就是没有斩草除根,全国搜查,以致酿成这样的错误。”
“如今让他苟活了十几年,也是时候让他下地府陪他父皇了,濯儿,他日如果真是前朝皇子来攻城,母后要你亲手割下他的人头送给母后,然后母后与你亲自挂他的人头在城外示众。”她的话突然变的森冷,眼神闪过一抹狠绝,让她还很漂亮的脸变得狰狞。
“母后,父皇就是因为当年将前朝皇上连祺的头颅悬挂了一个月,一直是百姓心中之痛,如若真的有这么一天,孩儿不想蹈父皇覆辙,但皇儿答应你守住这万里河山,保护娘和晴儿。”
“如果你当我是你的母后,你就亲自将他的首级斩于我面前,否则你我母子情断。”她腾一下站起来,斩钉截铁地说,一脸地绝然,而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
我越听越恐慌,越听越心寒,看来两人真的只能存活一个人了,我该怎么办?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厮杀,然后看谁倒下,谁屹立?看谁的头颅被割下,看谁的手将对方的头颅缓缓悬挂?让后风吹日晒,渐渐腐朽。
“晴儿,你怎么了?”也许是我脸色过于苍白,让濯傲担心。
“我没事,可能这些天老实呆在沁雪宫,有点闷了,我想出去走走。”
“出去吧,我还要与母后说些事,叫侍卫跟着,我不放心。”
“嗯。”我给他一个宽慰的笑,就走了出去,但这一路竟然有点脚步浮浮,头脑有点恍惚,有几次差点被凸出的石块绊倒,甚至差点撞到大树下,惹得侍卫大叫,我麻木地转过身子,我又跑到了南山亭,这里地处偏僻,更重要的是我在这里流过泪,当初我的泪水伴随着雨水洒落下来,如今已经一点痕迹都没了。
我靠在柱子上颓然地坐了下来,侍卫不明所以,静静地看着我,而我也看着他们,但我却连他们的眼睛也看不清楚。
“到下面等我,我想静静。”我紧紧搂住柱子,我真的很想哭,很想放声大哭,但我却哭不出声,我知道哭根本什么都不能改变。
我茫然地看着天空,浓浓的黑云在空中迅速地移动着,这样的夜晚不见任何亮色,也未见任何希望。
师姐什么时候来到我的身边,我竟然未知,她静静地看着我,眼里竟有怜悯。
“师姐……”
“丫头……”
两人相对无言,但这一声却包含了千言万语,万语千言,她沿着柱子的另一端坐了下来,这一次她再也没有嫌地板脏,从小到大她就很爱干净,她从不会像我那样随意地坐在地上。
“丫头,前朝的皇子连敖是不是大师兄?”她的声音很淡,淡得听不到一丝感情,但她的话,却让我浑身颤抖。
“怎么会呢?”我出言否认,我知道她已经对濯傲动情,我不想让师兄陷入危险之中,我不会向任何人承认,即使亲如大师姐。
“你不需要向大师姐隐瞒,我不会出卖师傅与师兄的,其实你不说,我也能猜到几分,从小师傅对师兄严厉之中又带着敬畏,而大师兄却一直神秘得让我看不透。”
“我恢复狸国公主身份之时,师傅曾对我说,如若日后师傅与大师兄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希望我能看在师傅抚养我十几年的份上,伸一援手,但时我听不明白这句话,但我第一时间点头答应。”
现在战事起,前朝皇子起兵的流言四起的时候,丫头你矛盾痛苦,整天失魂落魄,你对我说他可能会死,声音是那样的痛楚,但你却什么都不肯说,似乎在维护着什么人,这个世界能让你如此的,除了大师兄不会有别人了。
我一直觉得你很幸福,得到两个男子的爱,但我现在发现我才是幸福的,没有人爱上我,我的心就不会负疚,我就不会痛苦矛盾,原来师姐比丫头活得轻松,我看着你也觉得辛苦,如果无力改变,你就置身事外吧。
“也好,如果师兄替我杀了他,我的孩儿的大仇也得报了,你说是不是?”虽然师姐是这样说,但她的声音说不清的悲凉。
“丫头,原来你比我可怜,你一直比我可怜。”
“师姐,丫头不可怜,丫头一直很幸福,我一直很幸福。”我笑了,尽我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