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确是我的夫君,我们就是夫妻,不但有名还有实,你已经杀子难道还要抛妻?”她质问着我,她那句杀子抛妻让我的心莫名一抖。
她真当是我的妻子了?妻子二字从她嘴里说出来,陌生但带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我总觉得在谷底相处的日子,才让我真正认识她,宫中的皇后中规中矩,高雅端庄,的确是一个皇后的好典范,但在谷底的她率性而随意,那慵懒的神情,那妩媚而俏皮的笑,让我总有点恍惚,这是我的皇后吗?
有一些话连我也羞于启齿,但她却张口就说,似乎闲话家常般自然,让我瞠目结舌但她却不自知,其实我一直对那晚喝醉酒的事耿耿于怀,但她竟然坦白说是她的宫人下了药,一听到这话我就怒,我讨厌被人算计的感觉。
我质问她为什么不去阻止,声音带着怒火,但她却说这药的唯一解药是男人,这宫中只有我一个男人,除了我她找不到别的男人共度春宵。
这个女人敢情是不会脸红?共度春宵这样的话也说得出口?我扭头不再理她。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极少交流,比陌生人还要陌生,我忙着去寻找出路的时候,她就躺在草地上晒太阳睡懒觉,早上是这个姿势,我回来之时依然是那个姿势,似乎很享受现在的生活,她怎么就不急着出去,难道她还想在这个谷底呆一辈子?
“你何必还耿耿于怀?这个国家本来是你父皇抢来的,现在被人抢回去,你就当还给他算了。”她不是我,岂能体会我心中的憋屈与愤怒,不甘和沉痛?
她还要问我恨不恨夏初晴,她明知她是搁在我胸口的一把刀,却硬是要去碰触,我已经克制自己忘记这种痛,但再次听到这个名字,再次想起她的背叛,痛意还是弥漫全身。
她说她这样对我是迫不得已,她劝我放下执念,因为强扭的瓜不甜,但她是我强抢入宫的么?当初是谁在床上不时地勾引我?现在我沦陷了,我不能自拔了,我付出了满腔真心,她却说我执拗,对我说强扭的瓜不甜?她一个外人知道什么?多管闲事。
“这天下又不是没女人,何必执着她一个?要不你也可以考虑一下我,我并不比她差。”她看向我,话说出口之时,脸已经一片粉色,我还没有见过有人像她那么自恋,怪不得她与夏初晴臭味相投,都是想将男人勾引到手再弃之是吧。
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人聊着聊着最终吵了起来,以前她对我毕恭毕敬,看见我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如今竟然敢与我争锋相对,半句不让,实在让人恼火。
白天我继续寻找出路,我实在不甘心留在这里一辈子,无论如何我一定出去,但有时看到那绝壁悬崖好生绝望,而她每天心情奇好,睡觉,看天,哼歌,有滋有味地吃着果子,与我焦虑急躁的心情形成鲜明的对比,每天晚上听着她哼的歌,我都会觉得刺耳得很。
“你能不能不唱,你不知道自己唱歌很难听吗?”
“你心情不好,就是天籁之音你都听成厮杀声,心静自然四处静,心烦看谁都不顺眼,连我你也看不惯,你该自己反思了,知不知道?”她斜着眼睛看了我两眼,然后继续唱着,那口吻简直就是在教训小孩子,我濯傲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我恨不得冲过去堵住她的嘴巴。
“想堵住我的嘴巴?也不是没有办法。”她的唇微翘,在月光下发出淡淡的粉色,似乎等待我品尝,我倒吸了一口气,这女人……
她话说得那么大胆,但脸却已经红得不成样子,我冷冷地看着她,微翘的嘴角带着揶揄与不屑,兴许她感受到我目光的嘲讽与鄙夷,讪讪一笑然后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我,原来她还有那么一点点羞耻之心。
她不哼歌,夜又恢复了寂静,但晚上的风刺骨冷,即使我走了一条路也无法成眠,有时看着不远处蜷缩着身子的她,竟然想一把搂住,也许我当她是火把了,也许这样的风真让人受不了,有时半夜醒来,会对上她正看着我的目光,她的目光灼热而充满期盼,似乎在问我她能不能过来搂着我,心不愿意她靠近我一步,但身体却止不住渴望,也许真是太冷了。
“濯傲,我冷……”在冷风中她的声音也哆嗦着如她单薄衣衫下的身子,说完试图向我走来。
“你如果敢再靠近我半步,我就让你命丧无回谷。”我森冷的声音让她的身体又打了一个哆嗦,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躺了回去,只不过临睡前发出了一声叹息,绵长而幽远,似乎心已经极度郁结。
那时候的我有点自讨苦吃,明明需要她的温暖,但却无情地将她推开,苦了自己,也苦了她,日后回想起这段日子,我好恨自己为什么不紧紧搂住她?不属于自己的幸福去想死死握在手里,该珍惜的人却一次次错过,悔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第二天醒来,她的脸被风吹得红通通的,单薄的衣衫经过一晚冷风的吹袭,看起来没有丝毫暖意,但她还是睡着了,只是梦中不时喊着冷,还喊着我的名字要我抱她,那声声哀求呢喃,让我的心底的最深处微微动了一下。
其实我已经不止一次听到她在梦中喊我的名字,我已经不止一次听到她哆嗦着身子喊冷,但我还是硬起心肠不给她一丝温暖,喊我的名字又如何?她夏初晴也不止喊过一次,但结果呢?我自嘲地笑笑,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那时的我不容许自己的心为她柔软半分,但却不曾意识到为何走了那么远路,天黑还是要回到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