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王妃不顾西武太子的死活,一家人跑了?
还说什么?
林漠遥现在不知是死是活?
他不是狠心的赶她走的吗?为什么不能好好活着?
他不是说要与白芳华成亲的吗?他不是说只有那样的女人才能入他的眼的吗?
他不是说抱着她就跟抱着一根枯柴没什么区别吗?
能够吐出那么绝情话语的人,此刻怎么会不知死活?
这是不是老天在和她开玩笑?
世界上怎么还有像他那么卑劣的人?既然赶走她,就应该很幸福的活着,岂能一死了之?
她不知道怎么跑到了马厩,也不知道是怎么不顾众人的拦阻一路狂奔到了大门口,当无数的利剑直攻向她的时候,她只能厉声大喝:“让开,都给我让开,不然我杀了你们……”
其实她的声音已是撕裂般的暗哑,任谁都可以看出她的伤心欲绝,可是三老爷已经有令,绝不能让她再踏出曲家一步,这个女人必须要死在曲家刀剑下!
不知多少人围困着她,她像被困的小兽般策马横冲直闯,几乎是不要命的往那些利剑上撞,这种手无寸铁不要命的女子,没有人真正下得了手,有不忍心的人赶紧四处去找大公子。
“住手!你们这都是在干什么?为什么要对她下手?”
一声冷喝,顿时让左右围逼的剑手停住,他们回头看向门口,居然是一脸怒意的曲娇娇,有弟子立即收剑抱拳道:“姑奶奶息怒,三老爷下令不得让苏小姐出去,她却违令想死闯,我们不得不如此……”
他一句话还未完,有人一掌就劈到他胸口,“好大的胆子,居然敢伤我女儿,给我把曲湘南叫出来,看我不剥了他的皮!”
那个弟子身体被甩在门柱,闷哼一声,滑落于地。
听到声响,苏红茶面无表情地策马过来,平静得异常可怕,“爹,你来得正好,给我把这些讨厌的人全拦住,我一定要马上离开!”
她说得斩钉截铁,同时马腹一夹,笔直朝大门奔去,还有弟子要拦,曲娇娇怒喝:“谁敢动老娘要他的狗命!”
楚斩情一张阴柔的脸沉得可怕,“你去看着她,我去问问你那好侄儿,若是他欺负了她,我一定要让他爬着去给她赔罪。”
曲娇娇点了点头,“你下手别太狠,给我悠着点,小茶就交给我。”
苏红茶根本无暇等曲娇娇,就独自一人打马朝西北方向飞驰而去。
汗血宝马果然不是妄得虚名,不说日行千里,少说也能算是马不停蹄日夜能行八百里。两日两夜,她只在路上稍做停歇,吃饭喝水,再用冷水洗脸,一路几乎都没合过眼。
她恨不得她有一双翅膀,一下子就能飞到那个狠心的人身边,他此时还好吗?究竟怎么样了?
她的心里像被猫抓过一般的在难受,可是等到了西武皇宫前,她终于是情怯的停住了脚步。
她望着那厚重而庄严的宫门,告诉自己,就算再心急,也不能这样狼狈不堪地冲进去见他。最起码,她也要清清爽爽地站在他面前,像以往一般,抱着他的胳膊用撒娇的语气告诉他,以后,不管他怎么赶她,她绝不会离开。
她要陪着他,不管是生老病死,还是生死别离,她都要和他一起经历。
她要把他们最美好的一段时光留在记忆里,她要他为她的一生都烙下永不磨灭的印记。
她要他看着她养鸡养鸭,还要他看着她为他生儿育女。
她要他每天看着她为他洗手作羹汤,她要他倚在她身旁,嘴角露出幸福的笑……
最后,她还要他安然的躺在她怀里,与她一起看那西天里缓缓落下的夕阳红……
现在,她什么都不在乎,只要他的生命里不会留下一丝遗憾。
为了这即将到来的幸福,她终于是找回了一丝丝理智,由于出来得急,仅带的一两银子已在路上花完,现在又是身无分文。于是她走进一间茶楼,借了在茶楼里卖唱的瞎眼父女两的二胡,当众拉了一曲哀婉而缠绵的调子,引来无数的叫好声,同时也挣了些许银钱。给瞎眼父女分了一半,自已只留了一点住宿的钱,便投了一家小客栈。
她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吃了一顿很可口的饭菜,然后抽了那根白玉簪放在枕下,就躺在床上好好睡觉。
尽管心里有些迫不及待,但她还是强迫自己平心静气的入睡。
不一会,她果然就进入了香甜的睡梦中。
她看到了那个红襟黑袍的男子,四周都是青山绿水,他站在桃花林间,眉目疏朗如月,张开双臂,目光竟也映上艳丽的桃色,正低低唤着她的名字。
她像风一样奔过去,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等我?我们说好的田园风光呢?”
他笑得温柔又无奈,“等等吧……”
她像被针刺了一下般,尖厉的问道:“等?等到什么时候?”
他怅然若失的收回了手臂,说:“我也不知道,或许是明天,或许是后天,小茶,我没有办法给你具体的回答。”
她忍不住哭了,用力捶着他胸口,“你撒谎,根本没有明天,也没有后天,全是你的谎言。”
“是我不好,小茶,以后都不要哭,要坚强的活着……”他低柔地说着话,任她发着怒气,她哭得累了,他便慢慢摩挲着她的发丝,将她的头发握在手里,眷恋地打个卷,忽然一阵风来,他的身影竟变成了透明般的幻影,他迅速在她耳边说出三个字,声音却越来越淡,“你要记着,我永远都与你在一起,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