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珏远远看着这隆重富贵的亲王仪仗,大开眼界,暗叹比电视剧演的精彩许多。电视剧制作商也太舍不得投资了,几亿砸出的废品,跟实物仍是天渊之别。
“荣亲王是替皇上巡视民情吗?”
“没听到巡视的圣旨,水木先生回来了,估计是来拜访先生的。”
“哦,想起来了,前面就是水木山庄,有热闹看了。”
听到车夫和护卫的对话,明珏心里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激动,掺杂着怯怯的欣喜。异时空遇老乡,一个是尊贵无比的帝师,一个是被扫地出门的弃妇,落差大得令人心惊心痛,她心中五味杂陈,胆怯欲加严重。
亲王銮驾通过,路况清静,马车行进更快。想起水木,明珏心里涌起巨大的压力,就象一起出去闯天下的兄弟,人家赚得盆溢钵满,而她却落迫成乞丐一样。
减压最好的方式就是象鸵鸟一样,找一个隐秘的地方窝起来,这种方式明珏屡试不爽。她钻进软褥里,脸上压了枕头,刚准备睡觉,马车又停下来了。
“二奶奶,前面有镖车堵路,我们停车等一会儿。”
明珏应了一声,掀起车帘往外看,宽阔的大路上堵着几十辆镖车,把路堵得严严实实。车上装着厚重的红木箱子,加着大锁,绑得结结实实。每辆车上都端坐着两名身形敏利的镖师,还有数名身材高大健壮的镖师持刀巡逻。
看到他们的马车,镖师职业性横眉立目,脸上透出森冷的警惕和敌意。前面就是水木山庄,又刚有亲王銮驾通过,他们怎么如此警惕?难道他们押送的都是金银财宝?明珏好奇心大炽,整了整衣衫,准备下车看个究竟。
“要停多久?”明珏赏了护卫一个明媚的笑脸,又问:“怎么有这么镖车?”
护卫脸上的羡慕比山高比水深,“二奶奶不知道吧?这是来给水木先生送银子的,红木箱里装的全是金银财宝,要不怎么会用这么多镖师呢?”
靠之,明珏心里涌起怒火,这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她表示强烈不服。她从萧家出来,连衣服首饰和嫁妆银子都被萧怀菱等人抢走了,多亏苏嬷嬷老道,才为她保住几件衣服首饰和几十两银子,这可是她们主仆的全部资产。
路上积聚着几十辆镖车,每辆车上至少有两个大木箱,每只箱子最少也可以装几百金银,难怪水木会成为天下首富,这银子也赚得太容易了。这些人为什么要给水木送银子?就因为他是帝师?明珏突然想到很有建设性的问题。
“他们为什么给水木白送银子?贿赂吗?”明珏的声音至少加高了八分贝。
“这可不是白送,他们来求水木先生指点迷津、开路办事,这些都是谢礼。”
明珏心里有些糊涂,嫉妒却明明白白,脸上的愤愤之色也让人一目了然。指点迷津就要送这么多谢礼,水木是通天的神仙呀?求他开路办事,就要送银子,还不贿赂?水木究竟有多大道行,竟然混得如此牛叉闪闪,太气人了。
见他们车马齐整,又在讨论水木,便有几个衣着不俗的男子过来跟车夫护卫招呼搭讪。从他们的对话中,明珏听到更深的内幕,心中的嫉妒之火更旺了。
原来这几个男子是来替主子排队的,象他们这样排队的人前面还有很多。因为前来求水木的人太多,而水木一天只接待六人,他们的主子求水木办事,就要让仆人来提前来排队,快轮到的时候再用镖车护送金银过来。这是由南向北行的路,镖车和排队的人都是从南面来的,从北向南行的路上也是如此。
水木替人办事的程序明确,规矩严谨,要多少钱更是他一口价,最多的收十万两银子,最少的收三文钱,而且他不收银票,只收金锭银定和珠宝古玩。
对于别人来说难如登天的事情,他三言两语就能解决,象这种情况,他收钱微不足道。有些事情看起来并不难办,也许他张口就要十万两银子,不给或是还价的人就支被赶出来,他们想要另寻别路,事情绝对办不成。所以,凡是来水木山庄求助的人带来的金银珠宝至少值十万两银子,难怪要雇镖师押运。
十几个护卫打扮的男子过来指挥镖车整形排队,路很快就让出来了,明珏乘坐的马车继续前行。进到水木山庄的范围,她让车夫放慢车速,尽情观赏。
偌大的山庄的坐东面西,背靠青山,两面临水,门前大路宽阔平坦。雕花铁栅栏围住整座山庄,严密谨致,山庄外侧垂柳婀娜,碧水环绕。山庄内亭台精致、楼宇巍峨,花木成荫,假山高耸,拱桥流水,一派富贵风流之相。
明珏捂着酸涩的胸口,咂着嘴叹了一口气,眼底的嫉妒欲浓,什么时候自己能拥有这样一座山庄,也不枉自己前生英年早逝,在异时空走一回。
荣亲王的銮驾停在门里,细乐仍奏,仪仗整齐,马车从内院赶出来,车内空无一人。银漆铁栅大门打开,穿戴整洁的小厮进出忙碌,指挥前来求助的人。
“水木先生出来了,开始往里请人了,北面一号请进,南面一号做准备。”
人群中发出欢呼雀跃声,掺杂着杂乱的议论声,被请进去的人整冠理衫,满脸激动。装有十万两金银财宝的镖车徐徐驶入院中,铁栅大门又缓缓关闭。车夫把马车停到一边,和护卫一起挤进人群看热闹,路上的行人也停下来围观。
几个丫头跟明珏说了一声,要下车去,被苏嬷嬷斥呵了一顿,只好掀着车帘张望。一向好奇心最重的明珏钻进软褥里,脸上压着软枕,一动不动,好象睡着了一般。苏嬷嬷过来看她们,见明珏深稳自若,很满意她矜持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