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爷,报、报丧的人还没到。”管事嚅嗫着说。
“混账,没人报丧,你就敢说白老公爷没了?这不是找打吗?”
“不是,三爷,奴才……”
“到底怎么回事?再吞吞吐吐就割了你的舌头,永远别再开口。”
奉国公死了,报丧的人还没到,就有人来告诉萧怀迁,这里面定有隐情。管事是萧怀迁的心腹,陌生男子来告知消息,就找了他,府里没人知道。
管事忙讪笑告罪,拉陌生男子上前,“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跟三爷说。”
男子跪在萧怀迁脚下,低声说:“三爷,小人是宁侧夫人院里伺候的奴才,公爷确实没了,冯夫人也去了,世子爷不让外传,这件事……”
明珏又吃惊又奇怪,还有隐隐快意交织。奉国公年迈,死了也不稀奇,白迎芷她娘也死了,而白迎芷她爹却不让往外报丧,这里面定有蹊跷。
大秦皇朝以孝治天下,死了亲生父母要守孝三年,不能婚嫁。白迎芷使尽手段致使明珏被休,好取而代之,她正做一品侯夫人的美梦呢,冯夫人一死,她还能嫁吗?三年孝期,萧怀逸会等着她?除非萧怀逸现在变兔子。
萧怀迁拧眉沉思片刻,问:“冯夫人是怎么死的?”
“小人不知道冯夫人怎么死的,世子爷封锁消息,杖毙了许多奴才。小人隐约听说有两个丫头在后花园跳湖了,宁侧夫人就让小人来告知三爷。”
“我知道了,奉国公没了,冯夫人伤心欲绝,忧郁成疾,也走了。”萧怀迁冷冷一笑,说:“你快马加鞭赶回锦州告诉宁侧夫人,就说我心里有数。”
“多谢三爷,小人拜辞。”男子飞身上马,转恨消失在烟尘中。
萧怀迁扫了管事一眼,说:“你回府,报丧的人没到,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这件事要泄露半个字,要割的就不是你的舌头,而是你的脑袋了。”
“奴才明白,奴才遵命。”
打发走管事,萧怀迁看了明珏一眼,微微摇头,笑容冷漠森凉而别有意味。
“三爷欠宁侧夫人的人情?”明珏问得直截了当。
“我以为你会问宁侧夫人是谁?”
“我也想知道,还请三爷不吝相告。”
“宁侧夫人是奉国公世子的侧室,冯夫人是正妻,我欠宁侧夫人一个人情。”
一夫多妻的社会形态对妻妾的品阶也有诸多规定,还要受礼法限制。大秦典制规定只有亲王和超一品侯爵才能纳侧室,其余只有正妻和妾室。
奉国公是一等公,世子还没袭爵,没有品阶,怎么会有侧室呢?这只有一种可能,宁侧夫人很得奉国公世子宠爱,为区别于其他妾室,才称她为侧夫人。
明珏暗哼一声,眼底恨怒盎然,狡黠一笑,说:“奉国公府出事,宁侧夫人就让人跟三爷报信,可算找对了人,若侧室能扶正,再大的人情三爷也还了。”
“洛九小姐真是一朵解语花,世间少有的聪明女子。”
萧怀迁挑起桃花眼,眼底闪过精光,深深看了明珏一眼,露出心照不宣的微笑。宁侧夫人也有这个想法,萧怀迁也想到了,却让明珏说了出来。
“什么花也会开败,我只是随便说说,三爷别放在心上。”
“有些花永开不败。”萧怀迁笑了笑,纵身上马,又说:“我要护送太太等人到锦州奔丧,你若有事,就找刚才那个管事,他叫赵昌,我会交待他留心。”
“多谢三爷,三爷慢走。”
明珏哼着歌往回走,一路上步伐轻快,心里的如意算盘早已打响。若宁侧夫人扶了正,白迎芷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这仅仅是她算计到的第一步。接下来还有白夫人、整个奉国公府和暗算她的冯家死士,她要想一个万全之计,让他们都不痛快。白迎芷手段阴险毒辣,那就好好玩玩,看谁更阴险。
明珏把地契交给苏嬷嬷保管,跟她说了萧怀迁的意思,苏嬷嬷也认同萧怀迁的顾虑。明珏又打听常婆婆一家的事,苏嬷嬷和田妈妈对他们一家都有印象。
同在齐国公府当奴才,兜兜转转,又在荒僻的北郊遇上,苏嬷嬷有点激动,想去找常婆婆说说话,正好明珏也有事要找常东兴。吃过午饭,小院里只留下岳嫂子和紫竹看家,明珏带着苏嬷嬷等人威威扬扬杀向常婆婆的家。
常东兴帮人去收割庄稼了,明珏本想让他带着去看看那三百多亩地,不巧扑了空。狗子追着她们来了常婆婆家,得知她想去看地,自告奋勇带路。
狗子带明珏主仆出去,常婆婆又打发常东兴的儿子金宝跟着一起去。金宝很高兴,他跟狗子同岁,巴不得能跑出来一起玩呢。他们六人中,最大的是丝菊,十四岁,最小的是岳芽儿,十岁,其他也都是十几岁的年纪。
沃野祥平,草木青黄,清爽的风吹拂着原野清新广袤的味道。
几人边走边玩,摘了一些野果子边吃边说笑。没有尊卑的界限,没有主仆的约束,倒象是一起长大的小伙伴,无忧无虑享受阳光下的生命。
“河两边的荒地都是洛家的,金宝他们家盖房子的地方也是。”
明珏很好奇地看了狗子一眼,问:“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我早就知道,等我长大赚了钱也要盖房子。”
“这主意不错。”明珏点头赞同。
萧家宅院外面那一大片荒地和常婆婆等几十户人家盖房子占的地都是洛家的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