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怀迦、林子悦和周师爷几人说说笑笑往这边走来,跟明珏打招呼。明珏正盯着萧攀,被他们一打岔,转眼功夫,就不见了萧攀的人影。
明珏戴好帏帽下车,看到林子悦正跟众人讲废物利用的好处,迎上去问:“林大人,你刚才说大秦皇朝境内有六七座石碳矿,都分布在哪里?”
“塞北有两座,西北有两座,西南和岭南各有一座,再加黑山镇这一座。塞北靠近越国边境那座最大,足有黑山镇矿井十座大,可惜那边正在打仗。”
“林大人真是见闻广博,我还要给当班组长训话,就不打扰诸位了。”
“江小姐请便。”
明珏点点头,便往回走,问:“孙宝生来了吗?”
“回主子,来了,正在车边等着。”
“把车停到角落,只让孙宝生一个人来回话。”
蜂窝煤和煤球的生产过程有秘密可言的就是往煤灰和碎煤里掺土,需要掺多少粘土、掺多少沙土,配多少水都是有比例的。这是首要环节,把握不好,做出的蜂窝煤和煤球不好烧,有可能根本引不着火,煤气中毒的机率也最大。
因为青梅的原因,明珏格外厚待她的家人,孙家人对明珏也绝对忠诚。明珏把掺土加水的比例告诉孙长寿和孙宝生父子,首要环节也由他们父子掌握。
“奴才给九小姐请安。”孙宝生恭敬行礼,人很憨厚。
“起来。”明珏坐到车里,摘下帏帽,隔着车帘说话,“孙宝生,这几天有没有发生可疑之事?或者发现可疑之人?”
“回主子,奴才的工棚没有可疑之事,做蜂窝煤的工棚昨天来了几个塞北人,问机械从哪买,炉子怎么做,奴才跟管事说了,管事今天就没让他们进来。”
“你做得很好,工棚不允许闲杂人出入,一会儿我会重点强调。”明珏停顿片刻,低声说:“你负责的环节最关键,一定要把握好,别让人窥视到机密。”
“奴才知道。”
明珏狡黠一笑,压低声音,说:“不防往你的工棚外面做些机关,毒辣的暗器没有,老虎夹子、冰渣子、铁屑子不是很多吗?”
“奴才这就去准备。”
严格交待过孙宝生之后,明珏又给其他当班组长训话,一再强调严防可疑之人进入。他们离开后,田妈妈回来说丫头挑好了,让明珏最后决定。
“九小姐,奴婢看萧攀鬼鬼祟祟,象是要做贼,第一次见他可有架子了。”
“呵呵,他本来就是来做贼的。”
“他要偷什么?”岳芽儿一脸紧张。
“取经。”
岳芽儿还想细问,田妈妈和孙婶子带着十几个丫头婆子来行礼。前面是她们挑出来的八个丫头,后面是和丫头们一起来的家人,跟来签卖身契的。
明珏扶着岳芽儿的手下车,仔细看了八个丫头,从中挑出来四个。被挑上的人连同家人满心欢喜,没被挑中的一脸沮丧,甚至还有人低声哽咽哀求。
这四个丫头中有两个是随母亲来寻找失踪的父亲被拐卖到矿井的。另两个是佟氏家族的家生子奴才,几年前,佟氏家族覆灭,她们和家人一起被卖到矿井。
“你个没出息的赔钱货,人家都选上了,就没选上你,没用的东西。”一个三十几岁的女子戳着一个呆愣丫头的额头低声怒骂,边骂边看明珏。
“孙婶子,把没选上的带回去,好好做,以后还有机会。”
明珏让选上的丫头自报姓名,跟她们的家人谈身价银子。第一个丫头叫朱艳,十四岁,有母亲和一个弟弟,这里的人称她娘为朱嫂子。
“朱嫂子,快来见过恩人。”孙婶子指着明珏说。
朱嫂子应了几声,不看明珏,却看着岳芽儿发呆,犹豫了好半天,才嚅嗫着问:“是、是芽子吗?你、你娘是秋水镇的娘家吗?娘家是姓郑吗?”
岳芽儿一脸惊奇,随口答道:“是呀!你怎么知道?”
“我是姨妈呀!你不记得了?你娘呢?”朱嫂子抓住岳芽儿唏嘘哽咽,摆弄她胸前的银锁片,“这银锁还是你一岁的时候你外婆送的,真没想到……”
“芽子,我是姑妈呀?你忘了。”刚才骂呆丫头的女子也扑上来拉扯岳芽儿。
“姑妈?我娘说我爹死后,我们就是被姑妈和祖母赶出来的。”岳芽儿抽着鼻子看了看明珏,“九小姐,她们……奴婢谁也不认识。”
明珏笑了笑,问朱嫂子,“你是岳嫂子的姐姐?”
没等朱嫂子答话,骂人的女子就跪到明珏脚下,腆着笑脸,说:“我是芽子的姑妈,我娘家姓岳,那个是我女儿,求小姐收下我们,跟芽子做个伴。”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认起亲来了?”田妈妈和孙婶子都一脸不解。
“九小姐,田妈妈,奴婢不认识她们,真不认识。”
“没人责怪你,田妈妈,你找车把她们带回去,交给岳嫂子,让她认亲。”
这些人要是岳嫂子的亲戚或同乡,用起来更放心了,比佟氏家族那两个丫头强。明珏把那两个丫头交给孙婶子,不让她们做重活,等下次缺人再用她们补。两个丫头本来喜气洋洋,要脱离这地方,突生变故,又被留下,欲哭无泪。
“九小姐,把她们都带回去,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怎么安置?”
光岳嫂子的同乡就有十几口人,好在只有两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其他都是女子,还好安排。她们的小院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