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来。”萧登直接出手,搜杨管事的身,找到卖身契,递给公羊白。
公羊白打开卖身契,扫了几眼,说:“这几份卖身契不做数,人口买卖事关重大,大家族买进人口,除了有府第的签章,还要有家主的印信,平北侯府也是这样规定的,杨管事不知道吗?这几份卖身契上没有侯爷的印信,是杨管事私自而为。还有,卖奴才的人是张山保,他本身就是洛九小姐的奴才,他有什么资格卖人?平大人看过这几份卖身契,连这么重要的东西都没看到吗?真是荒唐。”
平原又气又急又恨,却不敢反抗,卖身契的问题他早就发现了,只是装做不知道,故意而为,就制裁明珏,讨好主子,没想到让公羊白揭露了。
杨管事和张管事都吓得浑身哆嗦,两腿间有液体滴落。他们两人都参与了这件事,一旦追究,平氏自身难保,哪里还会顾及他们?萧怀逸要整顿平北侯府内务,正想拿人开刀呢,他们撞到枪口上就是死路一条,家人都要受连累。
岳大姐母子三人一脸懵懂,他们不懂卖身契的条条道道,但见平原一脸沮丧,杨管事和张管事都吓晕了头,他们也知道大势已去,害怕不已。
“你怎么不早说?”明珏抢过卖身契,瞪了公羊白一眼。
公羊白捏了胡子,说:“哎呀!昨晚,护卫和伙计被抓进来,我才听他们说起奴才叛主的事。今天被押上大堂,周围都是身强力壮的狱卒,我手无缚鸡之力,要是开口,让他们打一顿板子岂不是白挨,要怨就怨他们来的太晚。”
萧攀冲平原抱了抱拳,说:“平大人,要是没事我们就把人都带走了。”
“不行,洛氏构陷五皇子人证物证俱在,必须将她治罪。”平原重重敲响惊堂木,“温顺侯爷有令,将洛氏拿下,阻拦者一律格杀勿论,来人,动手。”
明珏原有二十余名护卫,全部被抓,加上其他仆人、管事和伙计,连同萧攀萧登带来的人,大概有百余人之多。可平原一声令下,顿时有二三百名官兵冲出来,交公堂围得严严实实,气势汹汹拿刀动杖,扑向明珏等人。
“两位萧兄弟,我只想治洛氏的罪,你们现在走还来得及。”
“平大人真有意思,我们若是不走呢?”
“那只好委屈你们了,有话到阴曹地府说吧!他们聚众叛乱,一律格杀勿论。”
萧攀萧登带领护卫保护明珏等人,与官兵对峙,平原一声令下,官兵扑上来,刀兵相见。战斗刚拉开序幕,就见十几个衙役慌慌张张跑进来,边跑边喊。
“平大人,不好了,黑山矿井几百名奴隶包围了连州府,还有许多百姓跟着,大概数千人,说你若不放了洛小姐,他们就冲进来捉拿你,杀死焚尸。”
明珏高声大笑,他们来得太是时候了,她也该反击了,杀死焚尸的主意不错。
盛夏将至,新燃料的需求量极速除低,生产处于半停滞状态。奴隶们一般都是歇两天才生产一天,不生产时,他们清理矿井周围的杂草,铲除煤灰,分到土地的到田地里耕种。即使这么轻松自在,明珏也一个月给他们几百文钱花用。
听说明珏被抓,奴隶们都害怕恐慌,怕再回到矿井,日夜劳累,过吃不饱、穿不暖,过难见天日的日子。他们都是经历过生死的人,失去明珏这样的好主子,让他们再过回以前的日子,还不如为救人拼一把,即使死,也比死在矿井里强。
皇朝治下有官府、有皇帝,可官府皇帝没管过他们的死活,就算最后安顿他们,也是明珏牵头。他们觉得为明珏死很值,死不了比现在的日子还好,死了也无所谓,反正没死到矿井里就是命大,能有几天好日子就是命好。他们的想法做法都很简单,谁让他们吃饱穿暖,谁把他们当人看,他们就要替谁卖命。
得知出卖明珏的人是岳大姐一家,恨得他们牙疼牙痒,对岳大姐母子他们还是熟悉的。于是,以孙长寿父子带头,当下就要一起到连州府救人。
紫竹拦住他们,跟他们讲清道理,来报信的人也把明珏的意思转达了。几个管事商量了一下,决定第二天一早到连州城,让官府放人。
从黑山镇到连州城有六十多里路,他们早起吃饱饭出发,紫竹和几个年长的妇女坐车,其他人步行,一个半时辰才赶到连州城。他们怕引起怀疑,从四个城门分头进城,然后在府衙门口集合,分头行事。有人包围府衙,有人堵住前后门,紫竹和孙宝生等人从前面冲进来,正好赶上平原要对明珏等人下毒手。
“反了反了,快来人,截住他们,给我杀,一个不留。”平原见许多奴隶和百姓围住府衙大门,守门的衙役一直往里退,又惊又气,上蹿下跳。
公堂上有明珏和萧氏兄弟等百余人,外面和奴隶和百姓,不下几百人,官兵背腹受敌,陷入被动。但官兵毕竟训练有素,若真动了手,他们这些人不一定是官兵的对手。不管是胜是败,平原都会以此为证,给他们安上叛乱的罪名。
平原下令杀人,官兵都已拿出兵器,时刻准备动手,血流成河的形势一触即发。萧攀萧登等人都很吃惊,他们没想到平原会如此穷凶极恶,不顾后果。
“让开,我有话说。”明珏呵令包围官兵衙役,严实的人墙分出一条路,“紫竹、孙宝生,不准踏进公堂,公堂是审案之地,踏进来就是造反。”
听到明珏的话,紫竹和孙宝生等人突然停下,后面的人来不及脚,多数人拥倒在地。众人起来之后,萧攀指挥他们向门口后退,向两边分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