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白连连点头,“看来我是选对东家了。”
“那当然,你的选择非常明智,只要忠心耿耿,我不会亏待你们一家。”明珏对萧攀几人划了一圈,“我现在广纳贤良,你们千万别错过机会。”
梁成轻咳一声,“洛九小姐,你还是先说正事,兄弟们都吃饭呢,你……”
“哎哟,我早晨都没吃饭,现在都末时了,一提吃饭,我就要饿死了。”明珏捂着肚子,小脸皱在一起,光顾忙碌了,早把吃饭的事抛到九霄云外了。
苏嬷嬷听到她喊饿,忙在门口说:“饭菜准备好了,现在吃吗?”
“现在吃,在书房摆饭,我们几人一起吃。”
饭菜摆上,因为时间仓促,准备的吃食并不好,几人都饿急了,也顾不上挑食。胃里有东西垫底,他们吃喝的速度才放慢,边吃边聊。
“洛九小姐,你可以请水木先生做保,他不在山庄,也能……”
公羊白摇头说:“水木先生虽说贵为帝师,却无品无阶,不能做保。保人很重要,你所告之事、所告之人都非同小可,皇上也要看保人的面子。”
“我已经有人选了,先吃饭,吃完饭再商量。”
残羹剩菜撤下,明珏让公羊白写状纸,让萧攀萧登协助准备材料,又写了一封密信,让梁成去连州府衙交给杜大人,有几件事情需要提前沟通。
公羊白放下笔,松了一口气,“状纸和证据都准备好了,就差做保之人了。”
“做保之人也准备好了。”明珏把刚写好的信递给公羊白,又让人准备银子。
“你跟这两个人交情深吗?他们……”公羊白拿过她的信打开,“你认识镶亲王?听说他很不好打交道。程国公有爵,却是闲职,很少参与国事。”
“没问题,如果他们两个不行,我还有两个候选人,一定能行。”
明珏把信装好,又附上一张白纸,如果他们同意,就让他们把印信盖到白纸上。装好之后,她又检查了一遍,才给萧攀萧登一人一封,让他们赶紧去送。
见公羊白满脸疑问,明珏笑了笑,跟他半真半假解释了一通。如果这两个人不行,等她到京城,就去找小乔和秦临庄,刀架在脖子上,也要逼他们做保。
明珏与镶亲王只在乐农节见过,并无交情可言,但她能看出镶亲王是八卦公,喜欢听闲事,对了心思,也喜欢管闲事,而且他对温顺侯和五皇子颇有成见。
她在信上问镶亲王想不想看热闹,想看大热闹就在白纸上盖印签,保证让他大开眼界。她信的落款是江宇慧,她相信一定能勾起镶亲王的八卦神经。
程国公是小乔的老岳父,她在和小乔筹划豆腐坊的时候见过几次。那老家伙很贪财,胆子不大,但若能刮小乔的钱,他会不遗余力,以此为乐。
明珏在给程国公的信里说如果他肯帮忙,她就会从小乔的矿井里挖两成干股奉送。程国公一家有小乔做靠山,根本不会把温顺侯和五皇子放在眼里。而且程国公曾是启明帝少年时的伴读,一起长大的玩伴,怎么也要看几分情面。
“这两个保人都不错,洛九小姐接下来还有什么安排?”
“接下来就是休息,养精蓄锐,天黑之前赶到京城。”
“明天不是大早朝,皇上卯正才升殿,你想什么时候敲登闻鼓。”
大秦皇朝开国以来,除了休沐日,天天有早朝。水木被封为帝师之后,建议启明帝劳逸结合,逢十休沐,逢三六九上大早朝,其余日子是小早朝。
大早朝寅时正刻(凌晨四点)开始,要求六品以上京官和有爵之人全部参加。而小早朝卯时正刻(早晨六点)开始,只是一些品阶较高的官员议事。
“寅时初刻。”
“好,在下去准备。”公羊白行礼告退。
明珏等人赶到别苑的时候,夜已黑透,萧攀萧登早已等在别苑。两份印签都已盖好,听说程国公还腻歪了几句,怕明珏说话不算数,一再嘱咐送信之人提醒明珏。而镶亲王问也没问,就盖了印签,从始至终,脸上透着神秘的兴奋。
听派去监视的护卫禀报,平原等人也是刚进京城,比他们早一步,去了温顺侯府。明珏不以为然,把众人叫来,又商议一番,一切妥当,才各自休息。
寅时初刻,登闻鼓敲响,震耳欲聋。皇宫内响起警报,九长五短,代表天子威严。就在霎那间,一片漆黑的京城被光芒淹没,陷入喧嚣杂乱之中。
宫门外停满轿舆车马,刚从床上爬起来的大小官员向金殿跑去,边跑边整理衣帽。品阶较高的官员私下打探消息,都想知道登闻鼓响的因由,是否关系自己。
自水木建议启明帝进一步限定了敲登闻鼓的条件,登闻鼓已经很多年没响过了。登闻鼓一响,皇帝临朝,百官同殿,不管击鼓之人状告何事,哪怕涉及皇室尊严和隐秘,最后如何处理,都要由皇帝亲签诏书诏告天,以儆效尤。
人们一定还有印象,上一次登闻鼓响是程氏家族及其门生故旧状告大公主不守妇道礼法,淫呀荡不堪,气死程阁老,这一晃眼也有七八年了。
现在登闻鼓又响了,而且还是半夜,文武百官能不心生疑虑、满腹惊诧吗?
明珏坐在马车里,手心里冒出冷汗,下意识地裹紧衣服。怕万一到最后滚钉板、过刀墙,她多穿了两套外衫,在仲夏的深夜,她仍感觉到遍体生凉。
内心怦跳,肚子抽缩,要说这时候不紧张,那绝对是骗爹呢。这阵势,她在影视里可是没见过的,没经验可取,只好凭自己一步步走过,哪怕双脚被扎的鲜血淋漓。人都逼出来的,事情闹到这种地步,要想一劳永逸,必须兵行险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