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搬出一部分来,流民区在青州郡南面,靠近南城门,与青州城的北城门离得很近,而且青州城北城门附近都是做日用杂货的,何必挤在一起。”
谭金州拍着明珏的手笑了笑,“小师妹真是聪明人,一点即透。”
一点即透又何止这件事?谭金州给她提供了这么重要的信息,只要明珏点头,他就会督促青州城知府办理,可谭金州帮了她这么大的忙,要她如何回报?
“多谢谭大人。”明珏微微一笑,“谭大人需要我做什么,尽管直言。”
“小师妹的聪明超乎我的想像,难怪最得师傅青眼。”谭金州冲明珏竖起大指,一脸赞叹,说:“我现在没事让你做,你欠我一份人情吧!等需要你还的时候,我自会告诉你,你放心,我不会勉强你做你不想做的事。”
能放心才怪,世间最难还的就是人情帐,他说不会勉强,可勉强的标准因人而异。明珏心中发堵,但还为能解决流金区的问题高兴,最大的难题解决,她也轻松了。至于将来谭金州会让她做什么,那是将来的事,只能等将来再说。
谭金州与明珏达成共识,自是心照不宣。谭金州把青州城和青州郡的官员叫进来,商量把青州城做日用砸货的铺面迁出一部分,在青州郡落户。
明珏不想多听官府的决议,找了借口出来,跟各地官员打了招呼,闲聊几句,就向抱厦走去。远远看到洛家二房的人又堵在门口了,忙叫来护卫吩咐一番。
洛家二房今天敢当着这些官员的面儿折腾,或是明天趁流金商业城奠基闹事,那就是找死呢,就是出了人命,明珏也会在所不惜。
“九小姐,二老爷要求见谭大人,说跟谭大人有一面之缘,让给通传一声。”
“谭大人正忙,让他改天到官府去见,不许放他们进来。”
明珏来到抱厦,查看宴席的准备情况,让仆从另外准备几桌精致的席面,摆在外厅,招待谭金州等官员,官员们带来的仆从衙役另设席面安排。
还有她今天宴请二百人,怕一些流民食量大,准备了三百人的席面,否则真要抓空了。这么多人来提前连个招呼都不打,搞突然袭击令人措手不及。
“九小姐,谭大人请你过去,要跟你说几句话。”
“马上就去。”明珏来到外厅,看到眼前的情景,心中腾起怒火。
洛二老爷和洛明玮躬身站立,长吁短叹,张氏和岳氏跪在地上,哭哭啼啼。谭金州看到明珏进来,无奈一笑,诸多官员也以不解的目光看着明珏。
明珏坐到主座上,冲谭金州笑了笑,说:“清官难断家务事,难为你了。”
“不难为,家务事也好断,不管清官昏官,理字当先。我在京城述职时,曾与洛二老爷有一面之缘,今天正好碰上,我也帮他们排解排解。”
“多谢谭大人。”明珏哼笑几声,说:“来人,把老太太和李嬷嬷请来,把张嫂子叫来,再把老太太住在流民区时的邻居叫三五个人过来。既然今天谭大人和各位大人都在,洛二老爷也是曾经为官做宰的人,就让大家听个明白。”
“叫那么多人干什么?”岳氏按捺不住,最先跳出来,“我们缺吃少穿,连过年的银子都没有,你穿金戴银,大鱼大肉,让谁看到能说公平?”
因为贫富有差,就能说不公平吗?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那又该怎么说呢?如果刚开始,二房就规规矩矩讲道理,明珏能不帮他们吗?素昧平生的流民还帮呢?何况她与二房一笔写不出两个洛字,是他们做得太过份,却浑然不觉。
明珏冷笑几声,问:“那你想怎么样?”
“重新分家,把老太太的银子拿出来分了,你要是不想分,就把流民区的小院给我们二十套,以后就两清了,老太太给你多少银子,我们也不争了。”
谭金州沉下脸,“洛二老爷,你刚才说你们一家想见见老太太,尽尽做儿孙的孝道,说小师妹不允许你们见老太太,怎么成了分家争产业了?”
洛老二爷瞪了岳氏一眼,讪讪陪笑,“不、不是,我……”
“我听水木山庄的人说小师妹刚到庄子,日子过得很窘迫,吃了很多苦。后来遇到合适的时机,置了产业,慢慢扩大,到现在确实积聚了不少资财。老太太若真给过她银子,她怎么开始会受那么多苦呢?”
明珏从萧家出来,身上有几十两银子,萧怀迁又资助了几十两,本来日子可以过得很舒服。若不是得知洛老太太无钱看病,她把银子让人捎给洛老太太,当时能那么清苦吗?萧怀逸给了洛老太太一千两银子,都被二房截留了,洛老太太根本就不知道。来青州这些日子,她一直隐忍,有多少笔帐没跟二房算?
“我不想多说什么,公道自在人心,一会儿让大家说。”明珏摇头冷哼。
“我听说小师妹改造黑山矿井是水木山庄资助的银子,有了矿井,她的日子才慢慢好起来。至于老太太有多少银子,等老太太来了,一问就清楚了。”
明珏见张嫂子带着几个人进来,李嬷嬷扶着老太太也来了,又让人叫来田妈妈,说:“他们说老太太有钱,认为老太太给了我银子,想让老太太重新分家。你们心里都清楚,当着诸位大人,你们跟他们说,我觉得无聊,不想听了。”
“畜生,真是……”洛老太太气得咬牙切齿,明珏侍侯她坐下,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