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老太太忙让小丫头过来收拾,又催促明珏,“快去迎接谭大人。”
明珏拍了拍脑门,苦着脸叹气,还好多准备了几桌席面,赶饭的人来了。
先前,明珏听说谭金州是大秦皇朝最年轻的封疆大吏,任中南省布政史时间不长,却政绩卓著,颇得民心。今日一见,明珏震惊了,这个时空的布政史相当于她前世的一省之长,可谭金州看上去只有二十五六岁,也太年轻了。
若没有真本事,别说他只是水木的学生,除此毫无资历背景,他就是皇帝的老子,也做不住呀!一省之长,上上下下有多少事?哪那么容易当。况且谭金州看上去很斯文、很儒雅,说不上英俊,却也是典型的白面书生。
“小师妹,你感觉我们中南省怎么样?”
“很好呀!人好、地好、风景好,嘿嘿……”
谭金州连连点头,双眼注视着明珏,笑容温和清朗。但明珏隐约从他的眼底感觉到一股子戾气,让人不敢靠近他,即使他的神情和顺,也能跟他大大咧咧说话、开玩笑,却总让人感觉虚以委蛇,仿佛双方都是彼此应酬。
或许这就是为官者的通性,即使靠得很近,即使一点架子也没有,也能让人感觉到无形无影却清晰易见的疏远,似乎这就是他这个人的气场。
“你能说好我就高兴,毕竟中南省是我的治下,青州的百姓是我的子民。”
“正因为是你的治下、你的子民,我才说好呢,要是别人,哼哼!我才懒怠恭维他呢。”明珏姿态神情大大方方,语气里带出一点泼皮无赖的意味。
“啊?原来是恭维,看来我们这些为官者该检讨了。”
明珏和谭金州在前院的内厅品茶谈笑,外厅有许多官员喝茶闲聊,时刻听着内厅的动静。听到谭金州说为官者该检讨了,这些人立码肃静,半点人声全无。他们都知道谭金州做事大刀阔斧,不讲情面,不知谁会撞枪口上,要倒霉了。
“哈哈,开个玩笑,没那么严重。”明珏见谭金州一本正经,忙打圆场。
谭金州依旧一本正经,说:“既然你说是在开玩笑,我就不追究了,去年大雪成灾,师妹肯定伸出援助之手,求济青州的百姓,谭某感激不尽。”
外厅的人听到谭金州的话,都松了一口气,尤其青州官员,听说不追究,都为躲过一劫暗自念佛,当然也有人在心里拜谢明珏。
明珏微微一笑,以坦然沉静的目光注视谭金州,轻声说:“各取所需而已。”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如果在谭金州面前,明珏再说自己可怜这些流民悲苦凄而救济他们,标榜自己只做好事、不问前程,就显得太虚伪了。
她在流民区买下包括张嫂子家的小院在内的七八座小院和空地,花了近两千两银子。这些小院和空地只占流民区的四分之一,若她把整个流民区买下来要花多少钱?至少她要再花五六千两银子才行,这笔帐显而易见。
她安置了诸多流民,解决他们衣食住的问题,给他们请医看病,又让他们在祖宅、庄子、矿井和豆腐坊当差做工,支付工钱,让他们看到生活的希望。
把这些花用加起来,连一千两银子也用不到,可她不但把整个流民区据为己有,还得了人心,也解决了她日益庞大的产业雇用人工的问题。
这里面只有一个区别,那些小院归个人所有,是有房地契的,而流民占着的地方归官府所有,流民没有房地契。她帮官府解决了流民的问题,官员和流民都感激她,同时她也解决了流民区的问题,一举三得,比双赢更高一筹。
这些事明眼人都能一眼看穿,没人说是因为许多人不具备说的资格。流民是得利者,感恩而不置疑。之所以有流民,就是官府不作为,官员更无话可说。
有些嫉妒明珏的人,以商贾为主,跳出来说话,没三言两语就被群殴了,因为当时流民需要救助救济,跪在他们门口,给了他们机会,可他们却袖手旁观。
谭金州不属于这里面任何一类人,无论是以同门的身份还是以中南布政史的身份,他有资格说话,所以,明珏跟他直说各取所需,没必要遮遮掩掩。
“小师妹是聪明人,也是爽快人,师父看好你,我也欣赏你。”
明珏干笑几声,冲谭金州抱拳,“多谢多谢。”
“我听说流金商业城要建五十套房子,你想好做什么了吗?”
这个问题明珏考虑多时,始终没有确切答案,一直想找一个有见识的人商量商量。谭金州来得正好,他不只有见识,还有布政史这块金字招牌。
“是卖是租?要做什么?怎么做?我一直都在考虑这个问题,直到现在也没想好,谭大人见识多广,还请谭大人多多指教,多多帮忙。”
谭金州一进祖宅的院子,就向明珏言明今天来没公事,只是来看看她,凑凑热闹,蹭顿饭吃。最初明珏称他谭大人,被他嗔怪,就改成了师兄,显得亲切了很多。明珏有事需要他指教,有求于人,又称他为谭大人,是想庄重一些。
“小师妹,你不要这么客气。”谭金州扫了外厅一眼,低声说:“青州城地方太小,人太多,比起中南省其它城镇,青州城显得杂乱破旧,很让我费心哪!”
明珏眼前一亮,青州城地方太小,人太多,而青州郡地方很大,固定居住的百姓却少多了。最主要的是青州郡离青州城很近,在两地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