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黛看到仆人都在笑她,冲明珏咬了咬牙,一句话没说出来,就摇摇晃晃晕倒了。正在这时,一个婆子来传话,说洛老太太叫明珏和林玉黛过去呢。
明珏无奈叹气,又要有一肚子闲气受了,碰上这些极品,真是流年不利。
两个婆子用一只无顶小轿把处于昏迷中的林玉黛抬回洛老太太的院子,林家几个下人跟在轿子后面,大呼小叫,仿佛林玉黛被明珏一刀捅死了一样。
明珏也带着丫头进到院子,看到林玉黛晕倒在轿子上,仍装腔做势,恨不得狠狠扇她几个耳光,把她打醒,再打出她脑子里的污水。
洛明玫躲在花树后面,正跟一个小丫头嘀咕,看到林玉黛被抬回来,“哇”的一声哭起来,大声喊叫表妹,好象林珏黛已经香魂飞逝了。
两老太太听说林玉黛晕过去了,大喊着心肝宝贝肉,争先恐后踮着小脚跑出来。听林家的下人说林玉黛是被明珏骂晕的,院子里炸了锅。
洛老太太看到明珏,沉下脸,不询问原因,也不分青红皂白就指责她。而林老太太更是不管不顾,直接冲明珏撞去,非要死在明珏面前。林家的仆人见林老太太要寻死,也都是跟着闹起来了,别苑的仆人阻拦,两家的人竟然动起了手。
明珏躲过林老太太的攻击,一把将她推倒在地,真想在她身上狠踩几脚。林老太太倒在地上,拍着地面,嗷嗷直叫,边叫边痛诉明珏的恶行。
“朱艳,叫护卫和院丁,把她们全赶出去,以后没我的命令,谁放这些人进门,全给我乱棒打死,白活了这么大岁数,真是为老不尊。”
听到明珏喊呵,院子里顿时安静下来,林老太太咽住了,不敢再哭闹,林家人都好象被施了定身法一样,一动不动,只有洛明玫还在高声哽咽。
“赶紧去请大夫,她要有个闪失,我也不活了。”洛老太太趴在轿子上哭喊。
“你拿不活吓唬谁呢?你的儿子孙子都不顾念你的死活,对你又打又骂又折磨,你拿死活要挟我?哼!你死在这里,看我会不会眨一下眼睛。”明珏冷脸怒视洛老太太,又说:“她们在这里要死要活折腾,你不阻拦,还帮趁她们,你把我的宅院当什么?你把我当什么?你有儿子、有孙子,理当他们赡养你。
我养你是情意,不养你是本份,你就是死在街上,人家也只会笑话你的儿孙,谁能说我什么?我把丑话说在前头,这是最后一次,你以后再招她们来我这里闹,我就把你送到顺天府,让顺天府的衙役把你送回二房,要死你就死在他们家里。我品性善良、顾念情意,并不代表我傻,不代表我可以随便让你们揉圆搓扁。”
洛老太太满脸仓惶不安,扶到轿子上,低声饮泣,“她醒不过来,就……”
“两个耳光就醒了,不信就试试。”
明珏扫了林玉黛一眼,气得心直疼,也不得不佩服林太黛,看她的样子,多半是装晕。林老太太摔倒,洛老太太被骂,她还可以坦然晕在轿子里。整天装出一副才女的样子,故做柔弱,骨子里有多么寒凉,人性有多么自私,显而易见。
林老太太扶着下人起来,老腿蹒跚,来到轿子前,一手抓着洛老太太,一手抓着林玉黛,痛哭哀嚎,“黛儿,我的黛儿呀!你可不能丢下我呀!呜呜……”
“这是怎么了?又哭又闹的。”紫竹进来,笑嘻嘻地问。
明珏没看到朱艳带人回来,忙问:“朱艳呢?”
紫竹冲明珏挤了挤眼,说:“奴婢没看到朱艳,侯爷来了,让奴婢来传话。”
“他来干什么?”明珏心里犹疑,在平北侯府剿灭十几个废太子余党,萧怀逸被秦临庄参了一本,有什么后果不得而知,他现在应该最紧张的时候。
听说萧怀逸来了,洛明玫双目放光,好象发现猎物的野兽。林玉黛“嘤咛”一声,抓住轿栏,幽幽转醒,立刻双目生辉,就要下轿,被丫头拦住了。
明珏瞪了院子里的人一眼,冷哼一声,和紫竹一起向前院走去,看到紫竹一脸坏笑,明珏就知道她在撒谎,也没多问,出来正好透口气。
不过,这句谎言的威力真大,林玉黛没用请大夫就醒了,而且一下子容光焕发。一句“侯爷来了”竟然胜过两老太太寻死觅活、又哭又闹的折腾,真不可思议。明珏不得不再次佩服林玉黛,她的脑袋究竟是什么材质和构造。
“到底谁来了?”
“萧攀来了,侯爷让他送来东西。”
明珏加快脚步,恨不得马上见到萧攀,打听萧怀逸的情况,她真的很担心。
“萧攀,侯爷怎么样了?昨晚的事……”
“侯爷没事呀!昨晚的事很顺利,皇上要记侯爷一功呢。”萧攀想了想,又说:“你别担心庄王爷那些奏折,这次没人附和他,皇上不糊涂。”
“那就好。”明珏松了一口气,心也一下子敞亮了,问:“你找我有事吗?”
萧攀拿出一只小锦盒,递给明珏,说:“还有七八天祝太妃就要过大寿了,侯爷怕你没有合适的礼物,让我送来一颗夜明珠,听说是稀世珍宝。”
明珏满心欢喜,忙接过来,打开锦盒,夜明珠大如鸡卵,圆润通透,华光璀灿,令她喜不自胜,“代我谢过侯爷,紫竹,准备几盒点心给侯爷当宵夜。”
送走萧攀,明珏轻哼一声,拿着夜明珠又回了洛老太太的院子。她要去跟林玉黛等人炫耀,象她这么“俗气”的人,不会陪萧怀逸登临高山、面朝大海去喝西北风,可萧怀逸还会送她夜明珠,这绝不是林玉黛所说的“明珠暗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