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妾身……”周姨娘又惊又急又怕,嘴唇哆嗦半天,也说不出半句话。
萧怀逸皱了皱眉,问明珏,“你没事吧?”
明珏面露茫然,感觉了一下,说:“妾、妾身想去净房,肚子沉。”
田妈妈拉住明珏的手腕,顿时脸色大变,颤声说:“快、快去请大夫。”
萧怀逸很吃惊,忙问:“怎么了?”
“我、我想去净房。”明珏面露痛色,双手捂着肚子,见众人一脸紧张,她咬紧嘴唇,只怕自己笑出来,忍了这么半天,确实想排泄了。
“快、快扶夫人去净房。”田妈妈凑到周姨娘身边闻了闻,又跪到萧怀逸脚下,呜咽说:“老奴该死,老奴确实没闻出周姨娘薰了沉龙醉,请侯爷降罪。”
明珏捂着肚子,显得很难受,几个丫头小心翼翼扶着她向净房走去,众人见她满脸痛楚,各怀心思,目光追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
萧怀逸一拳砸到桌子上,问:“平夫人,你怎么样?”
温玉娥正为明珏闻沉龙醉时间较长且后知后觉庆幸得意,听到萧怀逸的问话,她回过神来,刚想开口,腹内一阵剧痛,她惊叫一声,倒在地上。
从她进到暖阁闻到沉龙醉的味道,到现在虽说没一刻钟,也时间不短。她一直关注明珏肚子里的孩子,延误了时间,现在才意识到危险。凭她再狡诈,她也想不到明珏混乱她的思维,麻痹她,就为拖延时间,让她自食其果。
“扶平夫人到软榻上休息,再派人去催大夫快点来。”萧怀逸转向战战兢兢的周姨娘,满脸怒气,“把她拖出去,关进柴房,传令下去,立刻搜查荣威院。”
“侯爷、妾身、妾身冤枉,妾身……”周姨娘哭得梨花带雨,大呼冤枉,可萧怀逸根本不给她辩白和说话的机会,直接让人拖出去关押了。
当年,萧怀逸中了周姨娘父亲的奸计,正好他也需要一个让御史言官弹劾的理由,以免功高震主被猜忌,才临阵纳妾,以贵妾身份娶周姨娘进府。
周姨娘很愚钝,却喜欢自作聪明,根本不得萧怀逸喜欢。最近,她又跟温玉娥勾结在一起,更令萧怀逸厌烦,利用这件事除掉她,也折断了温玉娥的臂膀。
温玉娥很难受,也很紧张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根本顾不上其它事了。刘嬷嬷听说要搜查荣威院,怕隐秘泄露,又见温玉娥痛楚不堪,她分身无术,很着急。
刘嬷嬷四下张望,惊急的目光落到洪姨娘身上,忙使眼色,请她帮忙,可洪姨娘却视而不见。洪姨娘知道温玉娥的计划,也知道她们为掩饰自己出卖了周姨娘。她不想再被温玉娥利用,反正她也早有准备,事情查起来,不会牵连她。
那群“娘”们全被萧怀逸赶到外厅,个个精神紧张,窃窃私语,又期待结果。
萧家常用的两个大夫全请来了,一个到暖阁给温玉娥诊断,一个去卧房给明珏诊断。萧怀逸坐到外厅等消息,脸色凝重,看向那些“娘”们的目光隐含恼怒。
半晌,给温玉娥诊断了大夫出来了,说温玉娥只是出了一点血,情况不算严重,需要休息。大夫给开了药方,萧怀逸吩咐人拿药煎药,却没让温玉娥回去。
给明珏诊断的大夫迟迟没有出来,一会儿,田妈妈出来,脸色凝重,请萧怀逸到卧房。又过了一会儿,大夫出来了,灰头土脸,匆匆离开了。
那群“娘”们都想知道明珏的情况,听大丫头说要拿止血的药,她们就知道明珏情况不妙。她们庆幸,也很担忧,事情若闹大,保不准会牵连谁。
去荣威院搜查的管事婆子回来了,将结果密报给萧怀逸,把搜查到的东西呈上。萧怀逸让把从温玉娥房里搜出的东西交给心腹管事,格外放置细查,不许声张。他只让管事婆子公布了搜查沉龙醉的结果,并带来了证人和证物。
管事婆子共搜出两包没龙醉,一包从周姨娘房里搜出来的,另一包则从丽姨娘房里搜出来的。周姨娘乖乖认罪,交待了沉龙醉是刘嬷嬷给的,并讲出温玉娥的全部计划。丽姨娘知道是洪姨娘搞的鬼,要陷害她,连哭带嚎,大呼冤枉。
萧怀逸进到卧房,跟明珏说明情况,商议好处理方法,说:“你来处理吧!”
明珏懒洋洋地嗑着瓜子,说:“我是小产妇,大夫让我好好休息,不能操劳。”
“唉!明珏,我真的很佩服你。”萧怀逸在明珏脸上拧了一把,嘻笑说:“你的脸皮厚度真让我羡慕不已,想不佩服你都不行。”
“嘿嘿……不用客气。”
两人又说笑了一会儿,萧怀逸出来,让人送温玉娥回房后,就去外书房处理公务了。明珏从床上爬起来,叫来心腹下人商量一番,让田妈妈公布处理结果。
“夫人,丽姨娘要以死鸣冤。”
“那又能怎么样?沉龙醉可是在她房里搜出来的,又有她的丫头做证。”
明珏很清楚丽姨娘是被嫁祸冤枉的,也知道罪魁祸首是洪姨娘,可人证物证俱在,丽姨娘难逃惩罚。正如明珏常说的一句话,有时候要推谁下水,不是因为谁该死,而是看谁站在河边。机缘巧合,这件事牵连到丽姨娘,就没有道理可讲。
丽姨娘原是夏氏的丫头,夏氏去世多年,她却在平北侯府混得不错,可见她不是省油灯。这群“娘”们留着始终是祸患,除掉一个少一个,无公平可言。
周姨娘是贵妾,不能发卖处死,按家规将她打了四十大板,送到塞北的庄子里。也本是金闺花柳,塞北天寒,又有伤在身,能熬过这一冬的可能性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