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珏念及丽姨娘确实被冤枉,且留着她还有用,就让人打了四十板子,除去把她姨娘的份例,送了她一些伤药,让人将她关到洗衣房为奴了。
事情告一段落,尽管萧怀逸下了封口令,有关明珏流产的事还是在平北府传开了。对此,明珏不做反映,休养了几天,又欢蹦乱跳了,一点悲色也没有。
“夫人,就这么放过洪姨娘?”
“不急,这次没揪住她,还有下次,再留她一段时间。”
洪姨娘嫁进萧家十几年,生了庶长子,有一定的人脉关系,对她不能轻举妄动。她自认除掉了明珏的孩子,又见温玉娥翻脸无情,不管是求自保,还是为自己的儿子谋出路,她下一个目标肯定是温玉娥,决不会让温玉娥生下儿子。
温玉娥被沉龙醉的味道刺激,下体出血痉挛,休养了几天,才缓过神来。听说明珏流产了,她太过兴奋,差点跳起来,又动了胎气。
此次搜查,管事婆子从她房里搜走很多隐秘东西,萧怀逸却不动声色,这令她忧心不已。府里下人都议论说她怀的是女孩,这更牵动了她最敏感的神经。她认为明珏的孩子没保住,自己更要一举得男,才能巩固地位,有助于温家的计划。
“嬷嬷,我不想生女儿,我一定要一举得男,你回府去见祖母,求她帮我想想办法。”温玉娥得了孕妇焦虑症,每天见到刘嬷嬷,就是这句话。
刘嬷嬷听这句话听得耳朵生茧,强忍麻烦,安慰温玉娥,“我的夫人哪!老夫人请人测算过了,说你怀的是男胎,你怎么就不相信呢?”
“不是说才有八九成把握吗?还有一两成的可能是女儿。”
“等过了四个月,有经验的大夫和稳婆就都能看了,你再忍耐一段时间。”
“还有二十天才到四个月,我怎么忍耐?”温玉娥双眉紧蹙,胎儿是男是女已经成了她的心病,一天不能确定,她就一天也安静不下来。
“夫人哪!老夫人说有八九成把握,其实就是确定了,你放心好了。”
温玉娥很生气,摔掉手里的茶杯,怒呵:“你每次都是这句话,只有八九成把握,又不是十成把握,怎么能确定呢?不行,你去请大夫来。”
“夫人哪里不舒服?”
“我没不舒服,我就想多找几个大夫看看我到底怀的是男是女。”
“这……”刘嬷嬷见温玉娥很执拗,不敢再说什么,问:“夫人想请哪位大夫?要不让人给老夫人传话,求她请太医过来给夫人看看?”
“萧家也能请太医,何必去麻烦祖母?你就去请萧家专用的大夫,我记得上次给我诊断的大夫姓李,给洛明珏诊断的大夫姓王。你去把姓王的大夫请来,多给他银子,让他看看我怀的是男是女,再让他给我讲讲洛明珏流产的趣事。”
刘嬷嬷无奈,只好让人领了对牌,去请王大夫。她亲自到院门口等着,见到王大夫忙奉上二十两银子,让王大夫安慰温玉娥,王大夫满口答应。
进到卧房,刘嬷嬷先让王大夫讲明珏流产的事,逗温玉娥开心。王大夫说得含糊其词,大致意思就是明珏小产伤了身体,要恢复一两年才能再怀孕。温玉娥很高兴,让刘嬷嬷再次重赏了王大夫,才让王大夫给她诊脉。
“大夫,我怀的是不是男胎?”
“回平夫人,你怀孕时日还浅,我只有五成把握确定是男胎。”
“你才有五成把握?那不是废话吗?不是男就是女,谁都有五成把握。”温玉娥气炸了肺,却不糊涂,越想越气,越气越心惊,狠狠斥骂了王大夫。
王大夫满脸陪笑,思虑片刻,“平夫人,可否再让小人看看脉。”
“有什么不对吗?”
温玉娥忙伸出手腕让王大夫诊断,刘嬷嬷也一脸紧张,慌忙询问。见王大夫脸色越来越凝重,温玉娥的心好象被一只大手抓住,紧张得透不过气来了。
“平夫人,小人建议你多找几个大夫诊脉,小人医术不清,恐怕诊断不清。”
“到底有什么问题?王大夫,你快说。”
王大夫长叹一声,说:“现在是男是女不重要,关键孩子要健康,就算生下男孩,若痴傻残疾,平夫人也……沉龙醉这种香料歹毒霸道,不能沾哪!”
温玉娥明白王大夫的意思,越想越害怕,瞪大眼睛尖叫一声,直挺挺晕倒了。
送走王大夫,明珏越想越有趣,不由冷笑出声。
任温玉娥再狡猾,她也想不到王大夫的一番言词是明珏授意的。明珏在宣武大街的铺子开了特色的医馆和药房,王大夫和李大夫及京城多数小有名气的大夫都是顾问。这些大夫们既得银子又能交流医术,早已向明珏投诚了。
太医院与萧家和温家常打交道的太医也有十几个,明珏不想费尽心思左右他们,以免动静闹得太大,被人觉察,适得其反。温玉娥生性多疑,根本不会相信任何一个大夫,肯定会多找大夫诊断。只要有一半大夫说她腹内胎儿是女孩,不健康,就足以让她心神不宁,越是半信半疑,越能收到最好的效果。
接下来的日子,温玉娥会在忧虑恐惧中渡过,她担忧孩子是男是女,又惶恐孩子不健康,再加上她现在有孕妇焦虑症,假以时日,她自己就会把自己逼疯。
萧怀逸也不想让温玉娥生下孩子,但也不能让温玉娥无缘无故落胎,免得引起温家和五皇子一派警觉,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以温玉娥现在的精神状态,孩子的情况堪忧,若温玉娥自己不小心落了胎,也怪不到别人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