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珏也没忽略这个问题,温玉娥比她晚六天嫁过来,萧登在她嫁过来第二天整理御赐物品,顺手把沉龙醉和茉莉香放进观音像的暗阁,那些沉龙醉就不是温玉娥的。温玉娥虽是平妻,也是主子,萧登是奴,以奴咬主也是重罪。
萧怀逸微微皱眉,看向明珏的目光透出无力。内院之事令他烦不胜烦,他知道明珏非让他留下来做见证,就有意难为他,可他不敢不答应。
明珏见萧怀逸满脸无奈,邪恶一笑,眼底闪过得意。她把萧怀逸留下来,就是等一会儿想让他看一场好戏,这场戏不能少了他,毕竟他是一家之主。
“侯爷,平夫人辩白的理由很充分,你看如何处理?”明珏问得很客气。
萧怀逸没再问,直接下令,“萧攀,将萧登拖下去行刑,打四十军棍。”
打萧登四十军棍,处罚很重,以奴咬主的罪行也就遮过去了,温玉娥不敢再纠缠。她现在明白是萧怀逸在坦护明珏,更加不甘心,怨恨更烈。
明珏拦住萧攀,转向萧怀逸,说“侯爷,萧登举报刘嬷嬷有功,应该减刑。”
萧怀逸掐着前额点头,“有道理,萧攀,打他二十军棍。”
萧登被拉下去行刑了,刘嬷嬷被打了三十大板,抬回来了。事情再次告一段落,沉龙醉究竟是哪来的?玲珠究竟因何坠胎,直到现在也没弄清楚。
温玉娥在萧怀逸面前笑脸温顺恭敬,暗自却将银牙咬碎了。明珏把萧怀逸留下来,两人一唱一和,再加上萧登搅局,明珏毫发无损,很轻松地跳出了她和洪姨娘费尽心血设下的圈套。如果不是萧怀逸控制大局,明珏现在还能笑得出来吗?她恨死明珏,也暗怨萧怀逸,心里也疑惑为什么她给萧怀逸下的毒没起作用。
萧怀逸喝了一杯茶,站起来,扫过他众多妻妾,说:“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不许再提起,都各自回去吧!我也要回外书房,还有公务要处理。”
明珏暗自皱眉,她知道萧怀逸早就不耐烦了,可田妈妈和朱艳搜查荣威院还没回来,她接下来的好戏没法开场,可这场戏又不能缺了萧怀逸这龙套配。
她刚要强留萧怀逸,就见洪姨娘跟温玉娥互使了眼色,捧着送子观音像凑到萧怀逸身边低语了几句,并打开观音像的暗阁让萧怀逸看。
温玉娥阴酸冷笑,高声问:“洪姐姐,观音像的暗阁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还是大问题。”洪姨娘狠狠扫了明珏一眼,目光恶毒,满脸得意的笑容,抬高声音,说:“我的外祖家是神锁方家的旁支,我外祖父和舅父都精于此技,我在外祖家长大,对于设计暗阁很熟悉。我刚才仔细检查了观音像的暗阁,确定这个暗阁的设计时间是五天之前,而不是御赐下来就有。
由此可见,暗阁里的沉龙醉和茉莉香不是萧攀放的,而是另有其人。我记得那天传出玲珠妹妹的喜讯,侯爷只说赏赐贵重物品,并没有说赏赐什么。赏赐这尊送子观音像是夫人的主意,里面为什么会有使孕妇落胎的香料,还用多问吗?”
明珏听到墙外传来田妈妈和朱艳的说话声,暗自松了一口气,“观音像的暗阁里为什么会有使孕妇落胎的香料,我不明白,还请洪姨娘解释。”
洪姨娘咬牙冷哼,恶狠狠说:“洛明珏,你好恶毒,观音像的暗阁就是你让人设计的,沉龙醉也是你放进去的,你就是不想让她们生下孩子。三年前,你设计打掉周姨娘的孩子,今天又害玲珠落胎,其实你最想害的人就是平夫人。”
温玉娥见洪姨娘发威了,忙帮腔说:“夫人,真没想到你这么恶毒,原来你想害的人是我。事情败露,你让萧登替你顶罪,居然毫无愧色,还好洪姐姐戳穿了你的阴谋。玲珠是我的丫头,我不为她讨这个公道就天理不容了。”
明珏不慌不忙,无惧无惊,笑意吟吟看着她们,心里琢磨着她们演技上的缺漏。此时一定要沉住气,让她们以正义人士的嘴脸站在最高处,把戏做足,过把瘾。因为她们马上就要跌入深渊,摔得头破血流,甚至丧命。
萧怀逸微微摇头,掐着前额轻叹一声,洪姨娘一次又一次让他失望,他也一直没下定处决她的决心,这一次撞到明珏手里,可是她自寻死路。若是温玉娥能自寻这样一条死路,萧怀逸会很高兴,换成洪姨娘,他心里还有些难受。
温玉娥高声哽咽,做势要下跪,“请侯爷为玲珠做主。”
洪姨娘给她的丫头使了眼色,跪到萧怀逸脚下,“求侯爷给玲珠做主。”
她的丫头一齐跪倒,高呼:“请侯爷给玲珠做主,严惩真凶。”
厅堂内外除了明珏、温玉娥和洪姨娘及她们各自的下人,就是那群“娘”们和她们的随身丫头了。见洪姨娘和温玉娥主仆都求萧怀逸给玲珠做主,要求严惩明珏,这群“娘”们反映不一,她们都很清楚,只要跟对主子才能讨到好处。
这些妾室、侍妾和姑娘们之中,份位最高的是洪姨娘,其次是陈姨娘和杨姨娘。现在温玉娥和洪姨娘占了上风,明珏处于败势,需要抉择追随谁的时候到了。
有半数侍妾和姑娘跟着跪下哀求,请萧怀逸严惩明珏。杨姨娘搓着手,目露焦虑,有一些跟她交情不错的侍妾和姑娘也跟着担心。以陈姨娘为首的部分侍妾和姑娘则犹豫不决,目光在明珏和温玉娥身上游移,不知道该如何决定。还有一部分不属于任何一派,她们则满脸兴奋,悄声议论,摆出一副看热闹的架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