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珏听说平氏被陈氏打发到庄子里,让人好好“照顾”她。平氏与温家仍有勾结,对付她这种人,就要把她踩到脚底,绝不给她翻身的机会,最好踩死。
族中长老公议,没通过敏维要跟温祥熙义绝之事,他们都同意和离,只有萧怀逸想义绝。这件事悬而未定,到底怎么做,萧怀逸也没拿定主意。
长老们让萧怀逸重新考虑,明珏需要时间完善对付温家的计划,敏维之事就暂时被压下了。明珏派人暗自照顾她,让她受些罪也好,能保住她的小命就行。
清风吹落淅淅沥沥的雨珠,为沉闷的盛夏平添几丝清凉的气息。
明珏让人把窗户全打开,她带三个孩子坐在临窗的软榻上,玩乐嘻笑。
孩子们快八个月了,扶着大人的手能站起来迈步了。五六个月时,明珏就让人给他们做了学步车,现在把他们放在学步车,他们都能满地跑了。
“妈妈妈妈……呀咿……”敏练见明珏发呆,就凑过来逗她玩。
敏练学话很早,嘴里总嘟嚷叫喊,象“打”、“吃”这两个字眼都能说得很清楚了。他凑过来玩,明珏不敢不理他,因他有一个很可恶的习性。不管是逗明珏还是逗萧怀逸,只要这两人冷落他,他肯定会在他们身上撒尿报复。
“宝贝,你叫娘亲,叫娘,叫呀!”
孩子们还小,都发不出“娘”的音,只会叫妈妈了,那是对奶娘的称呼。
三个孩子中,敏纤是长女,最乖,把她放一个地方,给她几个玩具,她就能玩好久,不哭不闹。敏纤长得象明珏,而她的性情很象洛明珏,太安静柔顺了。
别说坏小子敏练,就是最磨人的敏缇都敢欺负敏纤,抢她的吃食玩具。明珏纵容她,让她拿出大姐的风范,可敏纤挨了欺负也不反驳,就躲到一边玩去。
敏缇个子最小,身体也瘦弱,嗓门却很高,叫的声音比谁都大。她的模样更象萧怀蓝小时候,萧怀蓝和萧怀逸都最疼她,纵得她越来越淘气,也很霸道。
敏练长得象萧怀逸,这对父子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是嫡子,才几个月就被立为世子了,又是活泼讨喜的性情,无论主子仆人对他关注都最多。
明珏现在偏疼敏纤,喜欢温顺乖巧的长女,敏纤安静懂事,不给大人找麻烦。萧怀逸偏疼敏缇,觉得这个女儿生下来最弱,就想多补偿她一点。
他们夫妻都很重视敏练,不是因为他们重男轻女,喜欢儿子,而是他们不敢不重视他。敏练若受了的委屈,或被冷落,往人身上撒尿只是报复手段之一,也是最有效的,象抓头发、抠眼睛、咬鼻子、揪耳朵都是他常用的报复手段。
“练哥儿、纤姐儿、缇姐儿,吃饭了。”
孩子们七八个月了,辅助食品也增加了,奶水的需求量也就降低了。明珏让奶娘每天给他们加三顿辅助餐,主要是容易消化的菜粥、菜汤、鸡蛋饼和蛋糕。
看到奶娘端着托盘进来,敏练大笑几声,连滚带爬扑过来,很兴奋地拜倒在奶娘宽大的襦裙下,张大嘴等着喂,对吃的积极态度令人汗颜。
敏纤给什么吃什么,老老实实,敏练则是喜欢吃什么就去抓去抢。敏缇很挑食,稍不对胃口就不吃,明珏想较正她挑食的毛病,又怜惜她弱小,有点为难。
明珏正喂孩子吃饭,见管事嬷嬷进来,有急事要回,她把孩子交给奶娘,就到了外厅。敏练见明珏离开,很不满,啊啊直叫,摆出你再回来我就尿你的姿态。
“什么事?”
“回夫人,水家老太太没了,水家派人快马来奔丧。”
明珏微微一怔,前几天水家有人来京城,到平北侯府送礼请安,还说水老太太身体安康呢,这么快就没了。明珏心里生疑,认为是老年人的疾病,也没多问。
“六小姐带信来了吗?”
“没有,老奴问了,报丧的人说不知道。”
明珏心里疑虑更深,江东离京城几千里,好不容易有人回京城,萧怀菱为什么连封家信也没有?明珏没少受萧怀菱欺负,很厌恨她,也曾诅咒她不得好死。
可萧怀逸是萧氏家族的家主,享受家主的尊荣,就要承担维护家族每一个成员的责任。萧怀菱若是有什么事,第一次着急的还不是萧怀逸吗?
所以,没接到萧怀菱的消息,明珏很担心,怕萧怀菱有不测。这些日子,萧怀逸为萧二老爷、萧怀通和敏维的事已经够烦心了,千万别再给他找麻烦。
明珏轻叹一声,说:“去请七奶奶过来,重赏来报丧的人,让门人好好安顿他们。再派人到祠堂给老太太和太太报信,让人赶紧准备奔丧需要的物品。两家虽说只是儿女姻亲,人家千里迢迢来送信,我们肯定要去奔丧。”
“是,夫人。”
白迎蓉闲瑕无事,听说明珏请她,半盏茶的功夫就过来了。明珏把水老太太先逝的消息告诉她,白迎蓉冷哼一声,想说话,欲言又止。
明珏知道她有事,谴退左右,说:“你有话就直说吧!”
“我能说什么?你也知道太太把六姑奶奶宠得没边,一点人事不懂。”白迎蓉撇了撇嘴,又说:“水家都乱成一锅粥了,七爷不想让六姑奶奶嫁过去,她非愿意嫁到水家。太太偏疼女儿,也不说管管,依我看,到最后非赔上嫁妆不行。”
听白迎蓉一番话,明珏才知道了萧怀菱在水家的大致情况,不由恨恨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