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背影看,这个女人三十岁左右,丰满性感,气质不俗。就跟房东搭讪:“有人看房啊。”
女人闻声,回头看了他一眼。他不觉眼前一亮。这个女人长得十分清秀,身材苗条,气质优雅,穿着得体,是个成熟性感的知识女性,让人爱怜。只是神情比较冷淡,目光也有些忧郁,却是他租住到这里三个多月来看到的最漂亮的女人。女人转回头对房东说:“能不能再便宜一点?”
“价格都是一样的。”他竟然突兀地帮房东说起了好话,“这房子比较清爽,也安静。”而平时见了来看房子的人,他不是不问不闻,就是帮倒忙:这房子呀,夏天太热,还怕台风。
“那边那间住的是谁?”女人似乎很在乎邻居的情况。房东说:“一对中年夫妇。”
女人一听,不知怎么的,脸色顿时一亮,走到后窗去推拉了一下窗子说:“我考虑一下,如果要的话,明天这个时候就搬过来。”说着,没有还价就往楼下走去。
房东跟在她屁股后面说:“你最好交一点定金,否则,我不能保证它,明天这个时候还空着。”见她不吱声,又说,“或者,你来之前,给我打个电话吧。”
洪新晖巴不得她能租进来,可又不好再进一步劝她,有些惆怅地目送她消失在转角处。没想到第二天下午四点多钟,他听到隔壁有人搬进来的声音。屏息细听,就是那个女人的声音,禁不住一阵兴奋,走到门口去看她。
可她却沉着脸只顾忙忙碌碌地搬东西,看也不看他一眼。他想过去跟她搭讪,或帮她搬搬东西。又觉得这未免太迫切了,有居心叵测的嫌疑,再加上她一脸的冷淡,根本没有要他帮忙的意思,就熬住了自作多情的冲动,缩了进去。但心却痒痒地只想出去看她,气得他心里直骂自己没出息。
“你搬过来啦。”晚上,他终于站在门口,硬着头皮主动跟她打了一声招呼。
她却只轻轻点了点头,淡淡地嗯了一声,就走进屋,将门虚掩上了。真是热面孔蹭了冷屁股,洪新晖感到有些难堪。心里想,看来,我只能作一只隔篓观鱼的馋猫了。强迫自己不要老是到门口去往她屋里偷看,这样,人家要被你吓着的。
可他总想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又不好意思直接问,就只好偷偷观察着她,等待机会。
谁知第三天,女人从外面回来时,怀里抱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她有孩子?他心里有些失望,因为他一直希望自己能娶个未婚或短婚未育的女人。但这是个非常漂亮的男孩,圆圆的脸蛋,大大的眼睛,黑黑的头发,光洁的肌肤,简直跟洋娃娃一样可爱。
只过了一会儿,小男孩就从屋里跑出来,走到他门口,忽闪着两只明亮的大眼睛,陌生而又静静地看着他。
“小朋友,来,过来。”洪新晖心头一喜,这孩子也许是我接触她的最好媒介。
小男孩却站在那里不动,有些害怕地朝自己的屋里看看,但没有走开。洪新晖又朝他笑笑,轻声问,“你叫什么?”
小男孩嗫嚅着嘴巴,依然没有吱声。却眼睛一转,看见了他放在门口电视机边的一个红木小菩萨。好奇地伸出小手去碰了碰它,看看他,缩回了手。洪新晖说:“你喜欢,就拿去玩吧。”他真的拿起来,在手里颠着看。
这时,他妈妈走出来说:“东东,不要碰叔叔的东西。”将他手里的小菩萨放回原处,看也不看他,就把儿子拉进了自己屋里。
洪新晖心里有些不舒服,她怎么一来就象防贼一样地防着我呢?我有这么可怕吗?更让他受不了的是,只过了几天,她就与左边30号房的那对中年夫妇打得火热。尤其是对那个当保姆的女人特别亲热。经常主动跟她搭讪,站在他们家的门口问这问那的,有时还走进去跟他们说话。她为什么就唯独不肯跟我搭讪呢?难道她看出我是单身汉,而且居心不良?不会吧?
这个女人太神秘了,简直象个谜。搬进来好多天了,却一直没有看到有男人到她屋子里来过。晚上,她的屋里除了那个小男孩偶尔发出的一些声音外,非常安静。她丈夫是谁?是离婚了还是在别处工作?她又是干什么的?她也经常外出,是去上班吗?
可她越是神秘,洪新晖就越是想弄清她的真面目。这天下午,她在下面的水笼头边洗衣服,小男孩一个人在屋子里玩。玩了一会,就象一只乖巧的小狗,无声无息地走到他身后,默默地看着他在电脑上打字。
“叔叔,你在干什么?“他带着童音好奇地问。
洪新晖回头见是他,高兴地说:“是你啊,叔叔在写文章。”说着,伸手摸了摸他圆润的小脑袋,压低声问,“你叫东东,是吧?”小男孩点点头。
他又问:“你爸爸呢?怎么没看到你爸爸来过啊?”
东东缩了缩鼻涕,歪着脑袋说:“我没有爸爸。”
他暗暗一怔:“什么,你没有爸爸?不可能吧?”
东东又说:“妈妈说,我爸爸,死了。”
“死了?”他又吃了一惊,心里更加疑惑了。
尽管这个漂亮女人一直冷冷地不肯与他搭讪,但他却越来越想接近她。他觉得作为一个单身女人,对隔壁一个并不了解的单身男人保持矜持和防范的态度,既是出于本能,也是一个正经女人所应有的品行。所以,为了吸引她的注意,他平时总是将门大开着。尤其是写作时,一直不关门,想让她尽快知道,他不是一个低素质的无业游民,而是一个会写文章的优秀男士,她完全可以相信他。
可是,这样过了一个多星期,女人却依然对他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仿佛他根本就不存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