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斐扬倒是一怔,这师姐收徒弟了?
“哎,妹子,你给这洛观音说道说道,俺都等了三天了,大老远来的,也不容易,这洛观音以前可不这样啊,这咋就每天才看仨了呢,俺给双倍的钱行不?”
周边其他几个人也满脸焦急的在旁边说着话。向天娇不解的小声对宇文斐扬开口说道:“斐扬哥哥,这洛姐姐怎么定了这么个规矩呢?”
宇文斐扬摇摇头,开口说道:“我也不知,待会就知道了,走,我们过去。”
两个人从人群中插缝走了过去,宇文斐扬看了眼门口的小姑娘,开口说道:“妹妹,我们两个想见一下洛神医,你给说一声。”
“不见,不见,不都说了么,求医的明天再来吧。”
向天娇眉毛一挑就想说话,却被宇文斐扬拉住了,宇文斐扬笑了一下,从怀中拿出阴阳宝镜,开口说道:“妹妹,你讲这个拿去给你师傅看一下,她会见我的,我不是来求医的。”
小姑娘狐疑的看了宇文斐扬一眼,开口说道:“你一看就是有病的样,而且病入膏肓了,说实话,见我师傅也没用,你就别费心了,我师傅从不收人家的东西。”
宇文斐扬一怔,敢情这小姑娘还有些道行,能够看出自己身体上的病,但把自己当真送礼的,这就不怎么好了。
这时候旁边那个大汉开口说道:“小哥,不行,别说送这么个玉镜子了,就是送金的,人家洛观音也不看。”
向天娇此时要不是宇文斐扬拽着,早就发飙了,她最烦别人说宇文斐扬有病,而且这小姑娘还直接说病入膏肓没救了,虽然这是个事实,但人家向大小姐就不爱听!
宇文斐扬吸了口气,提高声音开口喝道:“洛神医在么,小弟宇文斐扬,故人来了,洛姐姐也不见么?”这洛水缘是宇文斐扬的师姐,在这些人面前,不好表露,毕竟这师姐一看这摸样,就从没有说过自己的身份,自己叫一声姐姐,在通报了姓名,想来师姐就会见了。
门前的小姑娘不乐意了,开口喝道:“嘿,嗓门挺大啊,一边去,惹急了我,我给你副毒药吃…”
这时候门内一个轻柔的声音传来:“晴儿,带这位宇文公子进来。让病人们稍后,我一会出去给他们看看。”
晴儿额了一声,撇了下嘴,开口说道:“那你进来吧,其他的人都等着吧,我师傅说一会出来给你们看,就会看病了。”
这些病人一声欢呼,那个刚才说话的汉子一把抓住宇文斐扬的手,开口说道:“老弟,行啊,面子贼大啊,俺们都沾你的光,谢谢啊。”
宇文斐扬笑着摇摇头,拉着向天娇走进门里边,身后的大汉倒是自觉的维持起了秩序,开口在后面嚷嚷着:“大家伙莫急了,莫急,别往前挤,洛观音一会就要出来了,排好队,嘿,俺就是说你呢,你一个大男人挤么挤啊!”
“嘿,就是你,你刚才在我后面呢,跑前面去干嘛,还在这充当门神了,洛观音都不稀的用你,快回来排队。”
大汉哦一声,开口说道:“俺,俺给忘了,得,俺往后排排,都别挤……”
宇文斐扬转身进门,向天娇见院落里一个女子站在一棵不知名的属下,一身白衣胜雪,眉目如画,琼鼻玉唇,正定定的看着宇文斐扬。
宇文斐扬的脸上带着微笑,轻轻的开口说道:“师姐,这些年可好?”
此女子正是洛水缘,宇文斐扬的师姐。洛水缘微笑了一下,眼神中看着宇文斐扬,带着一种姐姐对弟弟的疼惜,看着宇文斐扬的白发,有些略显的苍老的容颜,眸子里依然有了点点星光。
“师弟。”叫了一声,竟然再说不出话来。
这时候晴儿啊了一声,开口说道:“你,你是我师叔啊?怎么看着比我师傅还大啊,好老啊!”
向天娇柳眉倒竖,开口说道:“你闭嘴,这里有你什么事!”
晴儿额了一声,她平时都是训那些病人的主,再加上身份特殊,何曾受过这样的斥责,一时间开口回道:“你说什么,你竟然敢说我?”
向天娇撇了下嘴,开口说道:“说你怎么了,再乱说话,看我不打你!怎么,瞪什么瞪,有招想起,没招死去!”
这时候扑哧一声轻笑,洛水缘开口说道:“好厉害的妹子,师弟,这妹子是谁啊!晴儿,你先出去看看病人,你现在也能行医了,一会有什么不懂的再问我。”
晴儿正想和向天娇分个胜负呢,不过听师傅让自己看病,这可是大姑娘上轿,头一会,一兴奋,也不会向天娇计较了,兴冲冲的提着一个药匣子向外疾走,不过大抵心里还有气,回过头来恶狠狠的瞪了向天娇一眼,向天娇直接选择无视,把个晴儿气的又是不轻,不过记挂着能够行医,还是没计较,推门走了出去。
宇文斐扬看了向天娇,还没介绍,向天娇已经开口说道:“洛姐姐好,我是向天娇,斐扬哥哥的朋友。”
洛水缘哦了一声,看了宇文斐扬一眼,看到宇文斐扬的白发,叹了口气,缓缓的说道:“师弟,体内的玄冰回魂钉碎了一个么?”
宇文斐扬点了点头,反而安慰洛水缘说道:“师姐,没事。
洛水缘叹了口气,开口说道:“走吧,进去谈。你一定发生了很多故事吧,或者说你们?”
宇文斐扬的神色暗淡了一下,想起蓝师兄的事,开口说道:“恩,确实有很多事要和师姐说呢。”
三人结伴向里面走去,不知道这见面是欢笑,还是泪水……
草药的混合香味还是能够淡淡的传进这房间内,檀香的味道依旧那么轻缓舒淡。洛水缘将茶水轻轻的放在宇文斐扬和向天娇身边,重新坐定后,看着宇文斐扬缓缓的开口说道:“自从两个月前,我听闻这北方临沭城之事和东海蓬通城的事后,我便有意的减少诊治病人的时间,想来你也快来这里了。”
宇文斐扬点了点头,脸上一直有些阴沉。洛水缘看着宇文斐扬,轻轻的开口说道:“师弟,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既然来了,你就说吧。对了,师傅他老人家可好?”洛水缘问出这句话得时候也有些紧张,从传闻中一直没听到有关于师傅的消息,洛水缘的心中,便有些不好的预感。
宇文斐扬的脸色又暗淡了几分,开口说道:“师傅他老人家在我下山之前,已经仙去了。”
洛水缘的神色间刹那间变的忧伤之极,眼圈一红,怔怔的落下泪来。对着东南方向,缓缓的跪倒在地。
宇文斐扬和向天娇也跟着跪下。洛水缘无声的落着泪,看到向天娇都伤心不已。洛水缘一边落泪一边开口说道:“两个月前,我曾梦到过师傅,这些时日,又只听到你的一些消息,我心中已经有些不好的预感……”说到这,脸上的泪珠成串落下,一时间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过了一会,宇文斐扬将洛水缘扶起,轻轻的开口说道:“师傅老人家即已仙去,想来不想看到我等弟子伤心难过,师姐也不要太过于伤心了,毕竟,我们还有事要完成的。“
洛水缘缓缓的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师傅对我们几个恩重如山,没想到临去之时,只有师弟你陪在左右,我们这些做徒弟的,心中愧疚了。”
宇文斐扬摇摇头,开口说道:“师姐何必郁结与此,师傅是驾鹤而去的,想来是不想我等看到他故去的样子,而且师姐来此,也是师傅安排,心中又何必心生愧疚。”
洛水缘点了点头,陡然间看到宇文斐扬腰后别着的玉箫,眸子一动,开口问道:“师弟见过你蓝师兄了?”
宇文斐扬身体一怔,心中暗自叹了一句,该来的还是来了!
宇文斐扬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我在南方风铃城和师兄一起对上了一只九尾火狐,有着众多魔教弟子的协助,总算没辱没了赤霞派的威名。”
洛水缘的额头轻轻皱了一下,开口说道:“蓝师弟怎么没有来?出什么事了么?”
宇文斐扬刚刚止住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将玉箫拿起递给洛水缘,声音有些异样的开口说道:“蓝师哥也已经仙去了。”
洛水缘的身体僵了一下,看着手中的玉箫,嘴轻轻的张着,脸上本就不多的肌肉抽动了两下,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玉箫之上,左手轻轻的抚着玉箫,也不说话,只是落着泪。
向天娇想起蓝田玉的死,一时间心中又是伤感,看着洛水缘如同观音落泪,心中的伤痛,点点溶进了这泪滴中,一时间向天娇心中也是伤感,眼圈一红,眼泪也落了下来。
门外依旧传来晴儿的大呼小叫诊治病人的声音,五内三个人相对无言,只是怔怔的流着眼泪。
洛水缘脑海中想起了那个倔强的少年,总是一副冰冷的摸样,背负了太多伤害的他,总是那么固执与狂傲,只有看到与他想近的这些人,倔强的脸上才有着暖意。
他从来没有给自己说过什么情话,也没有给过自己什么承诺。只是她都懂,从两个人情窦初开的年纪便已经懂的,彼此是对方要用一生相守的人。
如果什么能够讲两个人分开,想来就只有死亡了,只是如今君已去,连最后的容颜都看不到!洛水缘缓缓的闭上眼睛,眼泪一直没有断过,声音异样的开口问道:“他为什么不来见我最后一面?难道他就撑不到来见我一面么?”洛水缘知道,几个人都是陆地神仙之流的境界,即使受了再重的伤,只要想避免,也不可能就立时毙命,比能够撑着完成自己最后的遗愿。
向天娇此时开口说道:“非是不能,而是不愿。蓝大哥想来不想让你看到他临死时的样子,他对每一个人都留着话儿,给仇大哥留了,给卢大哥也留了,我和斐扬哥哥在他身边,他也说了。只有唯独没给洛姐姐留话儿,想来洛姐姐能够懂蓝大哥。纵有千言万语,不如什么都不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