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龙逆四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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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肝肠寸断空啼血

“莺儿,等着我,等着我,终有一天,我会陪你在这海中长眠,这个时间不会太久,不会太久的。”

阳光有些耀眼,吹散了宇文斐扬的白发,吹下了仇天啸的泪水

仇天啸的书房内,挂满了莺儿的画像,向天娇以前不知,这个总是挂着慵懒笑容的男子,竟然还是一个颇具天赋的画家。

或许莺儿也不知,才有今日,仇天啸帮他画满整个画室的时候。

宇文斐扬静静的坐在凉亭内,抬头看着有些残缺的明月,不时的喝口酒。向天娇从厢房中走出,静静的站立在宇文斐扬的跟前。

见宇文斐扬不说话,拿起一坛酒,拍开封口,也仰天喝了一口。

“这样喝会醉的,有何苦来哉!”

向天娇吸了口气,看了宇文斐扬一眼,开口说道:“终于肯说话了是么,终于肯说话了对吧!”

宇文斐扬喝了一口酒,轻轻叹了口气,开口说道:“你怎么会赤霞的心法,虽然很微弱,但你终归是会的!还有,你怎么会有问天剑,这把剑现在不该在宫中么?”

向天娇的嘴唇轻轻动了一下,开口说道:“这些我会回答你,但是前提是,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这样!”

宇文斐扬好似早就知道她会这么问一般,轻笑一下,看了眼明月,开口说道:“问这做什么,知道了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不若不知,如此,心里还能少放一些事!”

“那我也不说!”向天娇灿若秋水的眸子看着宇文斐扬,娇俏的脸蛋显示这一股倔强。

宇文斐扬此时却是一副如年龄不相称的容颜,如果不认识他的人,或许都以为这就是个早生白发的三十多岁的汉子,但只有认识他的人才知道,不过是十八九岁的年纪!

宇文斐扬看了眼倔强的向天娇,摇摇头。拿起一坛子酒,站起身来缓缓的走出凉亭。向天娇跺了一下脚,开口道:“宇文斐扬,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

宇文斐扬的脚步没有停留,头也不回的开口说道:“不是已经说了么,你不肯说,我也不肯说,那何必再问。夜深了,睡吧!”说着仰天喝了口酒,慢慢走开。

向天娇将手中的酒坛重重的摔在亭子上,娇俏的脸上此时一片气恼。过了一会,又觉得有些委屈,眼泪顺着脸颊落了下来,又过了一会,干脆蹲了下来,在这凉亭中呜咽起来。

过了一会,感觉自己身上被披上了件东西。向天娇一愣,猛的站起,却看到眼前那有些苍白老练的容颜,白发在夜风中飞舞。宇文斐扬叹了口气,缓缓的开口说道:“早些休息吧。明日就要离开这里了,你说你去那,明日我便把你送回去。我还有许多事要做的。”

向天娇咬了下嘴唇没说话,宇文斐扬微微笑了一下,转身背着双手走开,那一坛子酒不知道已经被他放在了何处。

望海阁内,宇文斐扬和仇天啸并肩而立,两个人望着远处海天相接的地方,久久无语。此时的海上又皆是帆船出没,往来穿梭,海禁一开,所有的渔民就在这一刻涌入了海上,在这艳阳高照之时,出海而行。

宇文斐扬长长的叹了口气,缓缓的开口说道:“师兄,我得走了。”

仇天啸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过了一会,叹了口气,缓缓的开口说道:“你可以多待些时日。毕竟你知道三师弟所待的地方。”

宇文斐扬轻轻笑了一下,此时的容颜看着确实要比仇天啸还要老练几分。

“终归是要走的,或许我的时间已不多了。”

仇天啸背负着双手,叹了口气,开口说道:“第一枚玄阴回魂钉已经破碎了么?”

宇文斐扬笑了笑,轻声说道:“碎了就碎了吧。”看了眼仇天啸,宇文斐扬继续开口说道:“师兄,这种事谁都不愿意发生,我看到过二师兄的伤心欲绝,也知道你现在心中的苦痛,但我相信,卢玲儿姑娘费劲心思,不惜舍弃生命救下了卢子豪师兄,她不希望卢师兄活在苦痛之中。莺儿姑娘同样不希望师兄你变成这样,你说,对么,师兄?”

仇天啸的脸上神色暗淡了一下,仰起头看着天空,过了一会才开口说道:“你不用担心我。倒是你,准备怎么应对和天娇丫头的关系。”

宇文斐扬怔了一下,想起那爷在海面之下的吻,虽然两人当时是为救治自己,那时自己体内的一枚玄阴回魂钉突然破裂,在海中闭过气去,如果不是向天娇,说不定自己还真阴沟里翻了船。

宇文斐扬摇摇头,开口说道:“她是她,我是我,或许,我只是一个过客。”

仇天啸看了眼海平面,缓缓的开口说道:“十年之前,我也以为那个女孩是我生命中的过客,只是直到此时今日我才知道,即便是过客,我们也是相互生命中最重要的过客,如果那时我不是顾忌太多,哪怕与她有一日的真心相依,想来,现在也不会这么苦痛。”

宇文斐扬叹了口气,缓缓的开口说道:“师兄,你的意思我懂。但是,我却不能那么做!”

仇天啸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直到太阳高高升起,照射在海面上,一片波光淋漓,宇文斐扬看了仇天啸一眼,一抱拳,开口说道:“师兄保重!”

仇天啸摆了摆手,身体背转过去,没有在说话。

宇文斐扬懂,师兄并非薄情,而是两个人都怕在转身的时候,看到彼此眼中的担忧,不舍而伤心难过。

既然明日不知还能够相见,或许,离别时知道一声珍重,也是最好的一种结果。

不远处,向天娇静静的站立在那里,身上还是火红色的衣衫,秋水的眸子,挺翘的鼻梁,长长的睫毛不断的眨动着,看着宇文斐扬缓缓的走来。

宇文斐扬看了向天娇一眼,缓缓的开口说道:“你要回哪,我送你回去!”

向天娇倔强的扬了扬脸,开口说道:“不用你管!”

宇文斐扬皱了下眉头,看了向天娇一眼,开口说道:“好,那我走了!”

说着转身就走,向天娇不喊不叫,手腕一翻,问天剑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向天娇想都没想,倒转问天剑就当胸刺下!

手臂一下被攥住,宇文斐扬的眉头皱的紧紧的,开口喝道;

“你有病是不是?”

向天娇冷笑了一下,开口娇喝道:“你走你,我死我的,管你什么事!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赴我的黄泉路,各不想干!”

宇文斐扬看着倔强的向天娇,一时间好个无语!他知道向天娇这丫头性格刚烈,刚才那一剑如若自己不拦下,这丫头肯定是敢刺下去!

向天娇看了宇文斐扬一眼,眼圈一红,开口道:“我爹爹死了,娘也死了!我回去干么,一群坏人老欺负我,我还是死了的好,不用你管,你走吧!”

宇文斐扬怔了一下,不解的开口道:“你不是说你爹爹去世了,并没有提及你家里人的事啊,你没有哥哥么,或者亲人!”

向天娇看了宇文斐扬一眼,开口道:“我家被诛了九族!这下你满意了吧!”

宇文斐扬嘴微微的张了一下,过了一会,眸子一动,低声道:“你是,你是向问天向将军的女儿!”

向天娇转过身背对着宇文斐扬,不说话,宇文斐扬皱了下眉头,过了一会,开口说道:“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们上路吧!”

向天娇撇了撇嘴,开口说道:“我可没让你带着我!”

宇文斐扬看着向天娇火红的衣衫,雪白的脖颈,青丝轻轻的俯在脖颈上,交映生艳,宇文斐扬笑了一下,开口说道;

“好了,算我求你行不行?我愿意带着你的!”

向天娇这才转过身来,看了宇文斐扬一眼,歪着头开口说道:“这可是你说的,可不许反悔。”

宇文斐扬无奈的点了点头,朝前面走去。

向天娇不解的开口说道:“我们去哪啊?”

“去南方!”

“就这么走这去么?你难道伤还没好,不能御剑飞行么?”

“这么显眼的地方怎么御剑飞行,往前走走再说!”

宇文斐扬知道自己必须去南方走一遭,北方,东方的事情相继了了,大师兄现在不仅身体内阴阳之气混乱,外加上心中悲痛莺儿姑娘得死,想来恢复得一段时间,宇文斐扬知道自己不消说,如果自己死在南方,当祸乱横生的时候,不管是大师兄,还是依旧在养伤的二师兄,即使心中再若丧死,他们也不会迟疑,依旧会出现在那个地方,不为别的,只因是赤霞派的人!

国将不国时出,天下生灵陷入为难时出,赤霞派的人,既然已经出山,便如同过河之卒子,只能将军,不会后退!

夜色笼罩着大地,山林之中,不时的有传来一声夜枭的叫声。秋天的夜已经唯有凉意。此时的宇文斐扬和向天娇在山林中一个避风的洼地之中,身后是巨石天然形成的一个屏障,火堆烧的正旺。

宇文斐扬看了眼双手抱膝坐在那的向天娇,摇摇头,向火堆里扔了跟干柴,上面是正在烤着的兔肉。

“不知你抽什么风,不愿在这客栈中歇息,非挑选这么个地方。”

向天娇撇了撇小嘴,开口说道:“我乐意,你管的着么?再说了,我就愿意在这待着,你能怎么办,有招想去,没招死去,要么就闭嘴!”

宇文斐扬耸耸肩,此时倒是有些轻松,经历了临沭与蓬通城的事,现在的宇文斐扬不仅容貌变的老成,心智也成熟稳重了不少。

翻了一下烤着的兔肉,将酒囊扔给向天娇,开口说道:“喝一口,暖暖身子。”

向天娇接过酒囊抿了一口,眼睛扑扇扑扇了几下,看着宇文斐扬,过了一会,笑了一下。宇文斐扬看了向天娇一眼,笑道:“你笑什么?”

向天娇吐了吐舌头,吭哧了两下,才说道:“其实,你现在的样子,比那时候要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