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念心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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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新婚 (1)

漠漠轻寒上小楼,晓阴无赖似穷秋。淡烟流水画屏幽。

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宝帘闲挂小银钩。

魏府又开始张罗喜事,五年前是魏老爷娶填房,五年后是长子娶妻,魏家又是姑苏城的首府,自然免不了一番热闹,喜堂布置得富丽堂皇,花彩缤纷,处处灯光相映,时时细乐声喧,主人笑脸相迎,宾客衷心祝贺,只有一个人,愁眉不展,手中的酒,一杯接一杯,却浇不掉心中的烦愁,

“二哥,”魏无双来到暖心亭,她就知道二哥在这,厅里喜庆洋洋,独不见二哥,爹命她来寻,她知道,二哥一定躲在这里,毕竟这里,对于他有特别的意义,看不过二哥借酒浇愁,她一把夺过魏无拓手中的杯盏,

“二哥,你别这样。”

唯一能够稍稍缓解他心中忧愁的酒被魏无双抢走,魏无拓恼了,他只不过一求宿醉而已,为什么来制止他?

“给我!”他不服,为什么那个人偏偏是大哥?如果是别人,就算子衿说她不喜欢他,他也还可以为自己的幸福去争取,可是偏偏是大哥,他还未争取就已经输了。

“二哥,”魏无双开解他,“事已成定局,你又何苦这样?”

“你别管我!”他重新夺回酒杯,是啊,事已成定局,所以他才要一醉方休,醉了就什么都不在乎了。

“如果你真的喜欢子衿,就该祝福她,你所希望的,不就是她幸福吗?如今她嫁给大哥,大哥一定会给她幸福的,二哥。”

魏无拓怔住了,对啊,他希望子衿可以幸福,虽然他一直坚定不移的认为他是那个可以给子衿幸福的人,如今虽然换成了大哥,只要子衿能够幸福,他又有什么可说的呢?然后便自嘲地笑着说,

“你说的对,只要子衿能够幸福就够了。”魏无拓站起身,摇摇晃晃往厅堂走去,魏无双以为他已经想通,开心地扶着他,一起往厅堂而去。

厅堂中,酒杯交觥,人人面露喜色,魏无拓拿着酒器,逢人便敬酒,若是别人回敬,他更是连饮三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就是今晚小登科的新郎,魏无双苦劝不止,魏老爷见状,也只得叹口气摇摇头。魏无涯却冷笑着看着这一切,大厅内宾客络绎不绝,耳边祝贺之词不觉盈盈,他只是机械地笑着,心里全想着此刻已在洞房里的人儿,宁子衿已经是他的妻,他想怎样对她都可以了,想到这,他抿然自心底笑出来。

新房内,烛影摇红,宁子衿披着霞帔,坐在帐前,双手绞在一起,霞帔下的眉头紧蹙,厅外酒过三巡,已近三更,此刻四周俱静,她似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门突然打开,接着又是关上的声音,宁子衿知道,是魏无涯。

他走近她,她只能看到他的双脚,魏无涯挑开霞帔,伸出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宁子衿慢慢向他看,却是平静淡然,他赞叹,今夜的她果然清艳,头戴凤冠,脸如白玉,楚楚黛眉下,眸若漆墨,细长的睫毛微起,垂下的小影扇动人心,唇上上了胭脂,涟涟欲滴,惹人心念。

心里才想着,魏无涯便低下头,含住她的唇,宁子衿没有想到他会如此直接,讶然张开了口,却让他趁机将舌探进她的唇中,与她的舌纠缠,将她口中的甘甜盈绕,在她的齿间留香,吻得她的唇更加红殷,半晌,才放开呼吸已经不稳的她,看着她酡红的脸,他的体内更是扬起一种无名烈火,他的手抚着她的唇,她却将眼垂下来,别过脸,他抿嘴一笑,放开她,转身至桌前取来合卺酒,亲自斟满,将一杯递与她,她伸手接过,他将两人的手臂交握,而后举起杯,缓缓入口,而双眼,却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宁子衿则双手握杯,轻抿入喉,却把眼帘落下来,不肯看他,喝完魏无涯将二人的酒杯放至桌前,冷笑着说,

“洞房一刻值千金,虽然你我不是第一次洞房,”见到这句话明显地让宁子衿身子一僵,他唇边的笑意更深,突然接近她,接住她眼中来不及隐藏的一丝慌乱,两个人的距离不到三寸,他的双眼看着她的双眼,伸手摘掉她的凤冠,除下她的束簪,她的发,顷刻飞泻下来,披落肩沿,犹如昙花一现,惊艳非常,他将凤冠放置一旁,又将手伸向她的颈间,欲解开颈上的双连扣,她却本能地往后一退,看着他的眼中俱是慌乱,接着慢慢低下头,无声抗拒,他的手停在半空中,又戾笑着放下,退出几步,双手交握胸前看着她,残忍地说道,

“你自己解。”

听到他的话她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直看到他眼中的乖戾,

“我不想再说第三遍,解!”他脸色沉下来,双眼已见暴气,

“既然你已是我的妻,我就是你的天,我可以给你安静的生活,也可以不再针对你的姨娘,只要,我玩厌了你。”他轻轻地说出他娶她的真实意图,仿佛那是理所当然。

宁子衿握紧自己的手,既然她选了这条路,她就已经准备接受他的怨恨,只是不知道,他竟然如此过分,将眼垂下来,双手轻轻的伸到颈间,已然有一丝颤抖,他却感到一种报复地快意,她的手搭在双连扣上,眼中已经蓄满泪水,轻颤着将第一颗双连扣解开,泪也终于落了下来,滴在手上,溅在心中,一颗接着一颗解开,泪终流不停,霞衣解开,露出亵衣,他却仍然擒着笑,说,

“再解。”

事已至此,她忍住泪,平静地将亵衣的束巾解开,束巾一开,亵衣便散了开来,露出殷红的双绣鸳鸯抹衣,更衬得雪肤凝晰,荑若碧藕,此刻她的霞衣褪到臂下,亵衣展开,只有这一点抹衣遮掩着她仅存的尊严,可他却仍然在笑,

“再解。”

她终于看着他,眼中开始有恨,他犹自笑着,并没有将灯剪灭的打算,只是看着她,看着她的全部,她的颤抖。

宁子衿的手再一次微颤,抹衣的绑带在颈后,她闭上眼,缓缓将绑带解开,在抹衣落下的那一刹那,他箭步冲上前,吻住她的唇,将她推进帐内,压在身下,右手解下帘钩,红帐慢慢落下,遮住满帏春光。

清晨,日已三斜,宁子衿才起身梳洗,冬菱早已在外侯着,见二人如此恩爱,抿着嘴一旁偷偷欢笑,她哪里知道,宁子衿早已清醒,刚想起身时,魏无涯的右手便横拦在她胸前,让她动也不敢动,明知道他已经醒了,她却不敢说一句话,直到日上三竿,他才肯让她起身,二人梳洗完来到厅堂,魏家一干人等皆已等在那里,魏无双笑得窃窃,魏无拓是面无表情,宁子衿的脸一红,魏无涯却是不置可否,她接过丫环递过的茶敬给魏老爷,魏老爷笑着接下,封了一个红包,换过一杯茶递给魏夫人时,宁子衿唤道,

“娘亲,喝茶。”魏夫人喜笑连连地接过,手才到半空中,却被一个声音喝断,

“子衿,”魏无涯沉着脸,“谁让你唤娘亲的,二娘是二娘,娘亲是娘亲,连这点规矩都不知道!”

魏夫人脸上的笑顿住了,手僵在半空中,宁子衿看着手中的茶,说道,

“是,二娘喝茶。”魏夫人这才将茶接过,满腹心事地喝下,封了一个红包,魏无双连忙笑道,

“大哥,子衿只不过是一时叫顺了口,改不过来嘛,你何必这么认真。”

魏无涯笑得温柔,说,

“无双,你才叫顺口了,以后该改口叫嫂子了,你说对不对?无拓?”

魏无拓听到那声嫂子已经很难受,又听到大哥问他,只得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回应,敬完茶,魏无涯笑对宁子衿说,

“子衿,我陪你去暖心亭走走。”说罢不等她回应,便一只手搭在她腰上,一只手挽着她的手,向暖心亭走去,宁子衿虽然知道他总是这样人前人后忽冷忽热,却不能在姨娘面前拂他的意,只好任由他挽着,一起向暖心亭走去,看着他们的背影,魏无双又是赞叹,魏无拓又是难过,魏夫人只能强压下心头的疑惑,希望是自己多想了。

刚离了众人眼线,他便忽然放开她,任由她踉跄不住,差点摔倒,他恶狠狠地盯着她,说,

“你给我记住,你的娘亲是魏孙氏,以后若是再让我听到你唤她做娘亲,”虽然没有将剩下的话说完,但他眼中的神色已经说明了他的厌恶,他的暴戾,宁子衿不曾想到,他心中的恨已经这么深然,不禁觉得有些感慨,魏无涯也不等她回复,便扔下她一个人,转身离开。

“你想去打理洛阳分号?”魏老爷不解地看着魏无涯,洛阳分号一向不温不火,魏无涯怎么会突然想去,而且又是在他新婚燕尔之时,

“可是你成亲还不到十天,你真的要现在就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