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人类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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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欧洲的权力均衡

路易十四时期,法国的“神圣君权” 占据统治地位,

当“权力均衡”原则出现时,欧洲才得以平静。

这章,我将为你们讲述与上一章相同的历史时期,在英国人民为争取自由的岁月里,欧洲大陆的法国发生了哪些事情。在历史上,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国家以及合适的人选的最佳组合是极为罕见的。可是在法国,路易十四的出现正是这个理想状态的完美展示。然而,对于欧洲其他的地区和人民来说,如果没有他,人们的生活会轻松许多。

当时的法国,是欧洲人口密度最大、国力最繁盛的国家。在路易十四登上王位的时候,马札兰与黎塞留(他们是两个著名的红衣主教)刚刚把旧的法兰西王国治理成17世纪强大的中央集权国家。而路易十四也是一个优秀的、智慧超群的人才。就拿我们20世纪的人们来说,不管我们是否意识到我们一直生活在太阳王时代结晶的包围中。在路易十四的宫廷中创造出来那完美的礼仪和高雅的言行,现在依旧被我们称为社交活动的基础和最高标准。在外交活动中,法语也依然是国际会议的官方语言,并且没有丝毫衰退迹象。

这是因为,早在两个世纪以前,法语在优美的语句和巧妙的表达方面,就已经到达了语言的顶峰。路易十四时期的剧院至今依然是我们现代学习戏剧艺术的优秀典范,在它面前,我们只有自愧不如、才疏学浅。在太阳王统治的年代,法兰西学院(由红衣主教黎塞留创建)开始在国际学术领域占据至高无上的地位,其他国家纷纷效仿它,以表示崇高的敬意。我们现代人的菜单用的全部是法语,这并不是偶然的。优美的法式烹饪艺术一直是人类文明的最高表现形式,它最初登台只是为了满足这位伟大的君主的馋虫。总之,路易十四时代是人类历史上一个极其豪华高雅的时代,直到今天我们依然能在那里学到很多东西。

一件事情总有好的一面和坏的一面,在这个灿烂辉煌的美景后面,还有一个令人悲伤的阴暗面。通常,在国际舞台上的大显光芒的背后隐藏的是国内的灾难与痛苦,路易十四时期的法国当然也不例外。1643年,路易继承他父亲的王位,当了法国国王,在1715年去世。这段看似普通的历史事实,使法国政府在72年漫长岁月里由他一人独揽大权,跨越了整整两代人。

我们要清楚“一人在上”这个概念。在历史上,有许多国家使用的是“开明专制统治”的有力独裁制度,而路易十四就是这个特殊制度的开创者。在历史的舞台上,他扮演的不只是君主,而是视国家事务为郊游的不负责任的主宰者。其实,开明时代的君主们能够精心治理国家,辛勤地忙于工作,远远比任何臣民忠实。他们日理万机,夜以继日,在牢牢地运用他们的所有“神圣君权”的同时,也同样会竭尽全力完成与之相对应的“神圣的职责”。

当然,国王不可能事事都由自己一个人处理,他应该组织起一批优秀的助手和顾问辅佐自己,比如几个将军、几个外交专家、几个擅长精打细算的会计和经济学家。但是,这些高级顾问只有向国王提出建议的权力,最终还是按照国王的想法处理,他们没有自己的想法。对于广大的老百姓来说,神圣的君主代表整个国家与政府,祖国的荣誉就是某个王朝的荣誉,这点是与美国的民主观念对立的。事实上,法兰西已经变为了由波旁王朝治理的、为波旁王朝的享用的波旁王朝国家。

这种由君主专制带来的弊端是非常明显的。国王代表一切,除了国王,所有人都只是个摆设。那些年事已高并且拥有丰硕战绩的贵族慢慢地退出了政治舞台,不得不放弃外省管理权。如今,一个文绉绉的皇室小官僚,坐在巴黎以外的某个政府建筑中,风景优美的窗后,执行着古老的由各地封建主担任的职责。而那些被下岗的封建主们则迁居至巴黎,在路易十四那高雅舒适的宫廷中尽享美景、陶冶自己的才艺,过着悠闲的生活。没过多久,他们的庄园就得了一种可怕的经济病,那就是众所周知的“不在地主所有制”。在短短的不到一代人的时间里,辛勤的封建主阶层消失了,取代他们的是一个生活在凡尔赛周围的彬彬有礼却无事可做的悠闲阶级。

在签定威斯特伐利亚条约的那年,路易十四10岁。这个条约结束了30年战争,同时也结束了欧洲大陆上的哈布斯堡王朝的统治地位。因此,一个像路易一样有才华的雄心壮志的青年必然会抓住这个有利的时机,使自己的王朝取代哈布斯堡王朝,最终变成欧洲的新霸主,这是我们能够预见的。1660年,路易娶了西班牙国王的女儿——玛丽亚·泰里莎为妻。当他那疯疯癫癫的岳父——哈布斯堡王室中西班牙分支的菲利普四世刚一去世,路易就立刻宣布西班牙所属荷兰地区(即今比利时)作为他妻子的一个嫁妆,归法国人民所有。

这种无理的要求必然会给欧洲带来严重的灾难,因为它严重地威胁了新教国家的安全。在荷兰七省联盟的外交部部长扬·德维特的率领下,历史上的第一个国家联盟——荷兰、英国、瑞典三国同盟在1664年成立了。但是,这个国家联盟持续的时间并不长。路易十四用金钱和承诺收买了英国查理国王和瑞典的议会,让他们不插手任何事物,因此,被盟友们出卖了的荷兰只能独自面临灾难。1672年,法国军队入侵荷兰,所向披靡,挺进了荷兰的腹地。于是,荷兰的堤防再次打开,法兰西的太阳王就像过去的西班牙人一样,深深地陷入了荷兰的沼泽地中。1678年签署的尼姆威根合约不但没有解决任何问题,反而引发了另一场灾难性的战争。

第二次侵略荷兰的战争发生在1689至1697年间,以里斯维克合约作为终点。但是,合约并没有使路易十四圆了拥有统治欧洲地位的梦。虽然路易的死敌扬·德维特被荷兰的暴民处死,可是他的继任者威廉三世从未停止(先是在荷兰执政,后来成为英国的国王)不断挫败路易十四试图当上欧洲霸主的所有努力。

1701年,西班牙的哈布斯堡王族最后一任国王查理二世刚一去世,一场抢夺西班牙王位的大规模战争就爆发了。1713年,签定的乌得勒支合约仍然没有解决任何问题,但是这场战争带给路易十四的却是面临破产的灾难。在陆地战争中,法国军队虽赢得了胜利,可是英国与荷兰的海上联军最终把法国赢得胜利的美丽泡影扎破了。此外,通过这次长时间的较量,诞生了一个新的国际政治基本原则:也就是从今以后,不可能再由一个单独的国家统治整个欧洲和世界,任何年代都是不可能的。

这就是“权力均衡”原则,它并不是一纸成文的法律,然而却像自然法则一样,在以后的三个世纪里,被各个国家严格遵守。提出这个原则的人认为,欧洲在其领土内的所有国家不断壮大成长的阶段,只有当整个大陆的所有矛盾和利益冲突处于平衡的最佳状态时,才能继续生存。绝对不允许某个单独的势力或王朝统治欧洲的其他国家。在30年战争中,哈布斯堡王朝就是这一法则的必然牺牲品。铺天盖地的宗教辩论淹没了潜伏在矛盾下面的真正含义,导致人们根本不可能把握好这场战争的实质。但是,从那以后,我们便看到了,对于经济利益的严格控制和精密的计算是如何在所有的国际事务中占据首要地位的。我们发现社会上诞生了一种新型的政治家,他们是些精明务实、擅于计算的会计师政治家。扬·德维特就是这个新型政治家的第一个成功导师,威廉三世就是他的第一个名优秀毕业生。路易十四即使拥有着崇高的名望和辉煌的成就,但是却变成了第一个意识到失败的受害者。在路易十四时代以后,依然有很多人重蹈他的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