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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女皇去世

到了公元705年,武则天已经做了十五年的武周皇帝。这个掌控大唐帝国政权长达半个世纪的女人,步入了耄耋之年。这年的大年初一,武则天下令大赦天下,改元神龙。但是,这些举动,都没能阻止她身体的衰老。武则天病倒了,而且病得很重。

在这期间,张易之和张昌宗两兄弟在宫中把持了朝政。看到这种情况,张柬之和崔玄便召集中台右丞敬晖、司刑少卿桓彦范以及相王府司马袁恕己私下商议,准备除掉张氏兄弟。

张柬之找到右羽林卫大将军李多祚,问他:“敢问将军,是谁给了您今天这样的荣华富贵?” 李多祚哭着答道:“是先帝,高宗大帝给的。” 张柬之对他说:“现在,张氏兄弟已经威胁到了先帝儿子的性命。将军难道不打算救太子于水火之中,以此来回报先帝对你的恩惠吗?” 李多祚指天发誓,对张柬之说:“如果此事对朝廷有益,即便粉身碎骨、抛家弃子,我也听从您的调遣。”随后,李多祚、张柬之和崔玄等人制订了详细的行动计划。

当年,朝廷命张柬之前往荆州,接任都督府长史杨元琰的职务。闲暇之余,两人到长江上泛舟。当船走到江心,两人说起了武则天称帝,改国号的事情。杨元琰情绪激昂,表达了自己想要恢复大唐的意愿。张柬之作了宰相后,向武则天举荐,让杨元琰做了右羽林将军。同时提醒他:“还记得当年在长江泛舟,您在江心时说的话吧?右羽林将军这个职位可不是随便让您做的啊!”

随后,张柬之连续任命了桓彦范、敬晖和右散骑侍郎李湛为左、右羽林将军,掌握了禁军的指挥权。这一系列的任命引起了张氏兄弟的猜测和恐慌。于是,张柬之让张易之的党羽武攸宜出任右羽林大将军一职,这才消除了张易之等人的怀疑。

没过多久,姚元之从灵武回到了长安。张柬之和桓彦范听到这个消息,兴奋不已,说:“此事就快成功了!” 于是,二人一起去找姚元之,并把制订好的计划告诉了他。桓彦范还把这件事告诉了自己的母亲。母亲表示支持,并勉励他说:“自古忠孝不能两全。你是朝廷的官员,自然应该以国家大事为先,最后在考虑家里的小事。”

太子李显每天都要从北门进宫,朝见武则天。桓彦范和敬晖特地去拜见太子,偷偷地把计划告诉了他。太子对计划表示赞同,允许他们行动。

二十二日,张柬之、崔玄、桓彦范与左威卫将军薛思行等人带领五百多名左右羽林兵到达玄武门。与此同时,李多祚、李湛和内直郎、驸马都尉王同皎去东宫迎接太子李显。

太子担心有诈,不敢出宫。王同皎说:“当初,先帝让殿下继承皇位,但是,后来殿下被无故废黜,遭到幽禁。无论是神明还是大唐的子民都为之愤慨。此事已经过去二十三年了。现在上天顺应民心。驻守北门的羽林军和朝臣们相互配合,同心协力,决心诛灭佞臣,恢复李唐社稷。恳请殿下随臣等到玄武门,满足众人的愿望。”

太子答道:“你说的不错,奸佞小人的确应该被除去。但是,现在陛下正在病中,现在你们这样的举动,岂不是会惊吓到天子!请大家以后再做这件事吧!”

李谌说:“殿下,众位宰相和将帅为了朝廷,把自己的身家性命跑到了脑后。难道殿下忍心让他们遭受鼎镬那样的酷刑吗?请您到玄武门,亲自制止他们吧。”

太子听到这话,才从东宫走出来。太子被抱上马,并在众人的陪同下,走到玄武门前。王同皎斩断门栓,陪着太子进入皇宫。

此时,武则天正在迎仙宫里休息。在迎仙宫的走廊上,张柬之带人杀掉了张易之和张昌宗。然后,张柬之与众人一起进入了武则天居住的长生殿,来到皇帝床榻前。

武则天见状,大吃一惊,从床上坐起来,问:“怎么回事?是谁要犯上作乱?” 张柬之回答说:“陛下,张氏兄弟密谋造反。奉太子的命令,臣带人把他们杀了。由于担心消息可能被泄露,臣没有事先禀告陛下。臣等带兵在皇宫内诛杀叛贼,让陛下受惊了,请陛下恕罪!”

武则天在人群之中看到了太子李显,便问他:“是你让他们这么干的吗?既然他们已经杀了张氏兄弟,没什么事,你就回东宫吧!”

桓彦范上站出来说:“太子还回东宫干什么呢?当年,先帝让陛下照顾太子。现在,太子年龄已经不小了,却一直呆在东宫。上天和百姓都希望帝位重归李氏家族。大臣们正是因为感念太宗和先帝的隆恩,才拥护太子,诛杀乱臣贼子。恳请陛下顺应天意民心,传位给太子!”

武则天在殿中的群臣中,发现李义府的儿子——李湛,质问他:“李将军,你也参与诛杀张易之了吗?朕平日里待你们父子不薄啊,没想到你也背叛朕了!”李湛听了这话,羞愧地说不出话来。

武则天看着崔玄,问他:“其他人都是通过举荐才晋升的,唯独你是朕一手提拔的,你怎么也和他们在一起呢?”

崔玄答道:“陛下,臣这么做,正是在报答您对我的赏识啊。”

随后,张昌期、张同休、张昌仪等人被捕,全部斩首。他们和张易之、张昌宗二人的首级都被放在洛阳天津桥的南边,以示众人。

同一天,为了防止突发事件,袁恕己跟着相王李旦率领的南牙兵马,对张易之的党羽的进行了抓捕。韦承庆、房融和司礼卿崔神庆等人均被逮捕入狱。

二十三日,武则天颁布诏书。朝廷政务交予太子李显处理,大赦天下。太子任命袁恕己为凤阁侍郎、同平章事。另派十名使者携带皇帝的玺书,奔赴各州进行安抚。

二十四日,武则天把帝位传给太子李显。

二十五日,唐中宗李显即位。

中宗登基后,下诏大赦天下,只有张易之的党羽们除外。中宗还下令,酷吏周兴等人造成的冤假错案,全部清理,平反昭雪。那些冤案受害人的子女中,如果有成为官府奴婢或是被流放的,全部赦免。

相王李旦被加封为安国相王,任太尉、同凤阁鸾台三品;太平公主也被封为镇国太平公主。除此之外,以前被流放或沦为官奴的李氏皇族及其子孙,都被唐中宗恢复了皇族身份,并根据实际情况,授官封爵。

二十六日,武则天离开皇宫,搬到上阳宫居住。李湛留在武则天身边,负责警卫。

这一年的冬天,十一月二十六日,一代女皇武则天在上阳宫孤独的死去。留下了一块“无字碑”,供后人评说自己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