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裴峰的强大气场,恐怕即便是那名萨满僧人头领也要退避三舍,修为并不算多高的哆匕却硬撑着没有逃走,而是直面裴峰强大气场的镇压,努力保持镇定地用华夏话直言道出裴峰的身份。
对于哆匕这份骨气和坚毅的性格,裴峰倒是颇为看重,他稍稍松懈了一些气息压制,仔细打量着哆匕,脸上依旧挂着憨笑问:“你叫什么?你既然会说华夏语,按照少聪他们说的,你肯定是个大人物,说说你的身份,也许俺高兴了会给你个全尸。”
见裴峰摆出一副要至自己于死地的架势,哆匕心里不禁有些打鼓,小腿肚子也忍不住开始哆嗦,从他所了解的各种信息不难看出,裴峰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尤其是联系三苗族下场,会让哆匕觉得裴峰对异族是绝不留情。
不过在面对死亡的时候,人往往能够爆发出不同一般的勇气,哆匕此时便爆发出了过人勇气,不待裴峰说话却抢先出手,使出浑身解数想着即便不能够击败裴峰,也要拼死和裴峰同归于尽。
赴死决心一起哆匕的勇气大增,出手的招式也颇为凌厉,可谓在这一瞬间将可能多少年积压的气息爆发,使得哆匕展现出与之修为不相符的强横招式,甚至在赴死之心下哆匕的心境修为也得到飞跃。
然而短时间内的突破,无法弥补他和裴峰之间的差距,以裴峰强行以修真炼体突破实境的意志力,和如今他几近实境九重天中,第六重的境界,即便哆匕能够突破达到实境修为,也依旧不可能是裴峰的对手。
因此这场实力悬殊的争斗,从一开始哆匕就注定了败局,面对哆匕凌厉招式,裴峰根本连动的想法都没有,很直接轻松一拳将之击倒,随后踏步上前不给哆匕再攻机会,便以真气封住哆匕的诸多穴道,不给他再次进攻的机会。
一切处理完毕,裴峰直接将哆匕提溜起来,目光灼灼凝视着哆匕再次问:“说说,你究竟是什么身份?兴许俺还真放过你,不过俺觉得你身份应该不高,否则前面那些萨满教的家伙,为啥都不顾你的死活呢?”
裴峰的话刺中了哆匕的软肋,哆匕作为突厥前任可汗最小的儿子,从小到大都在上面兄长打压下长大,虽然都不过族内的诸多兄长,但哆匕骨子里却非常痛恨别人看不起自己,因而听到裴峰轻蔑的话他立刻就受不了了。
不停挣扎却因为穴道被封不能动弹,最终只能怒视着裴峰昂起高傲的头说:“哼,我乃是突厥国的哆匕王子,你对我的羞辱我会记得,他日有机会我定然会十倍百倍的偿还,所以你最好现在就把我杀了。”
听了哆匕的回答,裴峰憨笑着将之放下来说:“呵呵,没想到俺还抓到个大鱼,你说俺要是用你去换丰州城?或者直接拿去换朵努城,你的所谓王子身份,有这么值钱吗?”
闻言哆匕愣住了,哆匕心里有些后悔受激之后吐出身份,可是紧接着裴峰却冷哼一声说:“哼,不过俺不会那么做,即便没有你俺一样能够率兵踏平你们的朵努城,甚至踏平你们整个突厥国,将你们的牙帐王城都给打下来,俺要灭了你们,为丰州城死难将士和百姓们报仇。”
裴峰的话让哆匕不寒而栗,被裴峰话里那股冰寒杀意深深震慑,哆匕甚至隐约看到北狄各族惨死的样子,那一幕幕血腥场面着实让哆匕目瞪口呆,心神都有些开始涣散起来,隐隐约约甚至想要动手将自己了结了。
就在此时,一阵诵念声传来,哆匕涣散心神随之恢复清明,回想方才的那种情况,哆匕感激涕零地循着诵念声看过去说:“亥戈祭司……”
没有让哆匕继续说下来,一个身披破旧袍子的老头随风而至,老头正是那亥戈祭司,亥戈伸手止住哆匕的话,扭头打量着裴峰说:“这位将军,你心中怨念极重,即已拥有如此修为,又何必执迷于……”
亥戈的循循善诱劝导没有说完,整个人仰面喷出一口鲜血话音戛然而止,哆匕见状吓得脸上几乎没有血色。
裴峰上前两步伸手抓住亥戈袍子,将亥戈拉到身边去低头凝视着亥戈,脸上又浮现起招牌的憨笑说:“呵呵,老头,你竟然敢在俺面前玩这些?呵呵,不过俺还真怕你不来,你若是不来俺的那些弟兄们怎么能够拿得下丰州城呢?”
听了裴峰的话亥戈和哆匕都目瞪口呆,亥戈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努力想要挣脱裴峰的控制,却被裴峰给死死抓住不能动弹,不过裴峰却将他扭过去看向丰州城,指着火光四起的丰州城说:“看到没?如今城内那些你的教徒子民们,在经受他们曾经施加给丰州城将士和百姓的事情,这便是因果循环。”
看着火光冲天的丰州城,听着耳畔裴峰洞彻心灵的声音,在这一瞬间亥戈和哆匕竟然同时迷失了心智,随着裴峰的话语不断灌输下,两个人几乎快要忘却周围一切,嘴里不停念叨着“因果循环”四个字。
看到两人变成这幅模样,裴峰颇有些满意地将两人丢下,拍了拍手看着两人喃喃自语道:“恩,看来少聪这‘摄魂’还真有些用处,有了这两个家伙在手,想来那朵努城应该很容易攻破,如此倒是可以将北线的局势扭转一下。”
裴峰扭头看了一眼火光冲天的丰州城,知道李进祚等人已经攻破城门,估计正在城内围杀那些异族人,他也没有再多逗留,低头思付了片刻后,一手一个将亥戈和哆匕提溜在手上,迅速向前追赶翻山的军队去了。
在山涧尽头,一座并不算险峻的山坡上,薛凡指挥着鬼金羊和翼火蛇两卫人马正迅速攀上山岗,只要他们能够翻过眼前的山坡,前面就是一马平川一直通向黄河渡口处,所以对两卫人马来说能否顺利翻山可谓至关重要。
虽然山坡并不算多么险峻,但由于为了征讨朵努城和驰骋北狄草原,薛凡他们几乎都带着马匹,这导致本来并不算多么陡峭险峻的山坡,变得有些难以攀爬,使得整个队伍行进速度变慢了许多,毕竟马匹不善于在山路上行进。
而由于队伍行进速度很慢,也给了那些负责渡劫萨满教僧人时间,在丢弃哆匕那名僧人头领喝令下,那些僧人几乎全都以最快速度追赶大军,兴许是察觉到薛凡他们带着马匹在山路上不方便,僧人们可谓是悍不畏死扑向军队。
然而事情并不像萨满教僧人们设想那般简单,他们到底还是低估了神策军的战斗力,虽然他们突然袭击瞬间打乱了两卫人马,手忙脚乱下两卫人马没有能够第一时间控制住场面,但随着战斗渐渐展开,神策军逐渐还是占据了主动权。
纵然那些萨满教僧人,个人修为强过神策军将士,但面对神策军将士人多势众,再加上各种战阵的围攻,导致他们根本讨不到任何好处,并且很快被两卫将士围住,开始分而杀之。
血腥杀戮在山路上展开,白刃战拼杀下,萨满教僧人们到底还是沦为被屠杀者,为了发泄丰州城被屠戮那份仇怨,两卫人马几乎没有人手下留情,下手可谓刀刀致命狠毒之极,甚至很多将士会非常残忍将尸体看得面目全非。
若非裴峰及时赶到,恐怕萨满教僧人将被屠戮干净,而且那些发泄的两卫将士,也可能出现不少丧失心智沦为杀戮机器的人,好在裴峰及时赶到制止了杀戮,并且以自己强横意志力散播出去,震慑住那些心魔浮现将士的心神。
不过即便有裴峰出手震慑住他们心神,他们为了发泄心中仇恨,而导致心神涣散,以后恐怕也难以在修为上在有所突破,但那些动手将士却没有人后悔,因为想起那些浴血奋战到最后一刻的丰州城将士和百姓,他们觉得即便是迷失心智沦为魔头,也要亲自动手为那些将士和无辜百姓报仇。
裴峰命令薛凡整顿了下人马,而后将亥戈与哆匕交给部下看管,他则来到那仅剩几名萨满教僧人面前,低下头仔细打量几人,发现那个僧人头领竟然还活着,那名所谓“大师兄”见到裴峰立刻俯身下拜,恳求裴峰能够放他一条生路。
“伟大的华夏将军,求求您放过我,其实我也不过是教内弟子,所作所为完全是奉命行事,恳求您绕我一命,我托旺愿意成为您的仆从,从此跟随在您的身边,为您鞍前马后出谋划策。”
名叫“托旺”大师兄流利的华夏语,让裴峰面带着憨笑打量他问:“呵呵,你华夏语说的不错,看起来你应该对华夏很了解吧?恐怕不止是那个什么亥戈老头大弟子那么简单吧?”
裴峰的话让托旺面露惊慌之色,赶紧继续哀求裴峰道:“伟大的将军,托旺是真心归附,求您不要杀我。”
就在托旺哀求话语刚落,他突然从地上串了起来,一阵烟雾从他袖子里撒了出来,而后一柄弯刀凭空出现,在周围围住他将士惊呼声中,那柄弯刀横着划向了裴峰的脖子,弯刀刀刃上散发着寒芒,刀未至寒芒却已经划到裴峰脖子。
而裴峰似乎也被突如其来变故吓到,整个人竟然愣在那里一动不动,知道弯刀划过他的脖子,周围将士已经反映过来想要冲上前。
托旺察觉到得手嘴角开始上扬,但就在他收回弯刀瞬间,突然感到握刀右臂一轻,随后裴峰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不错,是把好刀呢,看起来锻造技艺非常高明,只可惜终究不过是个凡物。”
听到裴峰的声音传来,托旺才发现面前不过是个虚影,而他此时也才感觉到,握刀那只手臂竟然齐着小臂断了,看着慢慢流出的鲜血托旺张开嘴发出鬼哭狼嚎的叫声,随着瘫倒在地上抱着断臂打滚。
裴峰见状低下头对他说:“下次玩刀要找准对象,托旺祭司。”
闻言托旺目瞪口呆看向裴峰,不明白裴峰为何知道他的身份,但裴峰没有给他答案,也没有给他询问的机会,直接出手终止了他鬼哭狼嚎的声音。
杀掉托旺之后,裴峰直起身子遥望远处山头说:“全军听令,向山头急行军,务必要在天亮之前翻过山去。”
“诺!”伴着整齐划一的回应声,大军马不停蹄,艰难想着山头攀爬而去。终于在天边第一缕曙光照耀在山头前,大军顺利翻过了山头,向着黄河渡口处急速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