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高门庶孽之步步莲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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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5章 误会(2)

陆明萱没想到凌孟祈人是平安回来了,身体里的余毒却仍如此折磨着他,当即心疼得眼泪扑簌簌的直往下掉,也顾不得避嫌了,上前一把便把赤着上半身的他抱住了,哽声道:“你不说你只是受了点轻伤,没事儿的吗,你又骗我……”

凌孟祈一连深吸了好几口气,待身体里的疼痛又缓解了几分后,才哑声道:“我真没事儿,这毒也不是时常就会发作,一日也就一两次罢了,待将养一阵子后,便连一次都不会有了,你别担心。”

“你都这样了,还只顾着安慰我,我不是说了善意的欺瞒也不可以的吗……”陆明萱哽咽得都快说不下去了。

见他忽地又皱起了眉头,浑身的肌肉也绷紧了,一脸的痛苦之色,知道他定是又疼了,可她除了抱紧他以外,却什么都不能为他做,——这种心痛到极点无力到极点的感觉,她这辈子都不想再尝第二次!

本来之前让小迟师傅设法“无意”将消息传到小李子耳朵里时,陆明萱心里还多少有几分负罪感,觉得宁王与凌孟祈兄弟阋墙最可怜的还是罗贵妃,因此对她有几分同情有几分歉然的,如今也没有了,若不是宁王良心都被狗吃了,凌孟祈现在何至于这般痛苦?虽说让他这般痛苦的直接凶手是宁王,罗贵妃却算不得全然无辜,她也是间接凶手,那让她痛苦痛苦,也是她活该!

陆明萱一直在凌孟祈家待到天都快黑了,才不得不离开了,只是才一离开,她便忍不住又牵挂起他来,第一次在心里暗暗懊恼起自己如今怎么才十四岁而不是十六岁,那样他们便可以成亲,她也至少可以寸步不离的守着他了。

只是她再懊恼,假设也成不了真,她还得回国公府去,而且还不能次日再出门去见凌孟祈,总得等过几日再找机会向陆老夫人开口,不然陆老夫人不会允准不说,她自己也开不了那个口,惟有一日几次的遣丹碧悄悄出府瞧凌孟祈去,得知他的身体是真已在渐渐好转后,她方稍稍放宽了心。

不几日,陆明欣自家庙里被接回来了,将近两年不见,她长高了许多,已经是一个十足的大姑娘了,又因在家庙里吃斋念佛修身养性,整个人的气质看起来也沉稳了不少,只家庙里的日子想是有些清苦,她显得有些瘦,脸色也呈现出一种淡淡的不健康的菜色。

给长辈们磕过头,又与平辈们见过礼,还吃了接风宴后,陆明欣除了每日过来一次荣泰居向陆老夫人请安以外,大多数时候便是待在二房自己的屋里给自己绣嫁妆,总体来说,是个安静省事儿的,所以她的回来之于大家来说,与先前并没多大差别,大家仍是先前怎么过日子,如今仍怎么过。

如此进入九月,凌孟祈的身体终于将养得差不多,可以回锦衣卫当差了,曹指挥使念他接连几次出任务都弄得一身是伤的回来,既有功劳更有苦劳,遂擢升了他为从四品的佥事,好歹也算是锦衣卫的上层官员了。

而他之前出任务在江上遇高手死士袭击,几乎丢了性命,好容易捡回一条性命,又发现身重大内之毒,将养了一个多月,至今才能勉强撑着去锦衣卫卫所当差的消息,也几经辗转,终于传到了罗贵妃的耳朵里去。

罗贵妃当即心神剧裂惊怒交加,不管不顾的便要找皇上说理去:“他上次明明答应过我绝不会动元哥儿一根毫毛的,如今却当面一套背地一套,他既做不到,那当初就不要答应我啊,他既答应了我,君无戏言,那就该言出必行才是!还不知道元哥儿如今怎么样了,他本就一身的伤,如今又中了毒,万一有个什么好歹,岂不是要我的命……他还不定怎生恨我呢,若不是我,他又怎么会有今日的杀身之祸,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啊……”

说到最后,忍不住拿帕子捂了嘴,呜咽起来,人也一头往外冲去。

原来上次自得知陆明凤对凌孟祈和罗贵妃的关系动了疑,陆明萱偷偷递了话给罗贵妃后,罗贵妃便留了个心眼儿,趁自己过生辰皇上正高兴时,撒娇般向皇上请求,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一定不能伤及凌孟祈的性命,求皇上无论如何也要答应她。

皇上听得她的请求,虽心下不痛快,想着到底是她的生辰,不好拂她的意,且他对凌孟祈说到底还是有几分愧疚,遂不情不愿答应了她,也所以,罗贵妃听得凌孟祈此番是被高手死士袭击,又中了大内之毒后,才会这般愤怒,觉得皇上欺骗了她。

罗贵妃却不知道,她是真误会皇上了,就像凌孟祈与陆明萱说的那样,皇上若真要他的命,即便投鼠忌器,也是易如反掌之事,又何必非要如此大费周章?

她一是关心则乱;二是从没想过宁王会早已知道了凌孟祈的身份,会对自己的异父兄长下手;三则是小迟师傅既是“无意”泄露消息,自然不能说得一清二楚,那样就太刻意了,因只说了‘高手死士’、‘大内之毒’等关键字眼。

陆明萱的本意是让罗贵妃自己顺藤摸瓜去查明事情的真相,想着她如今既代徐皇后掌管六宫,要查清楚这样一件事,还是很容易的。

却没想到,罗贵妃这些年早被皇上宠出了几分脾气与骄气来,根本没想过要去查,便已直接认定了幕后主使是皇上,心里的怒气也因被欺骗而成倍的增加。

香橼见自家主子都快要气疯了,绝美的脸也因此变了形,急得忙忙撵上前抱住了她,叠声劝道:“主子,您先息怒,您先息怒啊,指不定只是一场误会呢,您且回头想想,皇上答应过您的事,几时食言过?您好歹先查清楚事情到底是真是假后,再去找皇上说理也不迟啊,不然万一事后得知只是一场误会,您却已先与皇上闹了个不可开交,岂非让亲者痛仇者快,委实不值当啊!”

“放开!”罗贵妃含泪怒斥道:“他答应过我的事的确从未食过言,可这次的事与之前的事都不一样,他有多容不下元哥儿别人不知道,你难道还能不知道?元哥儿此番遇袭中毒也是事实,除了他,谁会这般恨元哥儿至死,谁又能调动那么多大内高手去杀元哥儿区区一个五品千户?他就算在锦衣卫与人结了仇,也不是人人都能这般大手笔的,你告诉我,不是他还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