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冀村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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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我的踌躇

说诗雅漂亮,我倒不怎么觉得她有多漂亮。但诗雅是那类越看越好看的人。她的个头不高,但好在身材匀称。她皮肤不白皙,但好在没有生过青春痘,异常的干净。她不爱笑,但好在即便不笑,五官也十分喜人。她没有流过长发,但这正好把后颈露出来,麦色的皮肤,透着健康、活力。我从来不承认有的人是多么好看,但我却坦诚诗雅是十分耐看的,而且越看越好看。

王浩也同意。

王浩这个人,单身,业务爱好就是聊天,他只跟妹子聊天,各种工具都用,用他的话说,跟妹子聊天就是男人的天性,这是根植在基因里的东西,因此,没有必要觉得罪恶,也没有必要觉得恶心,相反,只有放开了胸怀,才真正体会到人生的快乐。东方不败练了《葵花宝典》后,曾说过一句名言“练了之后,我才知道什么是天人合一,天人之乐”。王浩名言,他最能理解东方不败的这句话。跟妹子聊天就是他的天人合一,天人之乐。

但他也没有能够跟诗雅聊起来。

我想,诗雅之所以会这样,很大部分原因是她对大家还抱有戒心。因此,我要想跟她接近,就要消除她对我的戒心,还要厚脸皮去接近她。

诗雅跟大家的关系是一个恶性循环。她越是孤僻,大家也就觉得她有问题,也不愿意接近她,而是抱着神秘的态度对待她的一举一动。大家越是这样觉得她就像是个外人,她也就不愿意跟大家接近,就那么一个状态地过着。要想让诗雅觉得你是安全的,就必须要跟大家划开点界限,让她觉得我也跟她一样。

我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不再跟大家打打闹闹,一起吃大锅饭了。我编造了各种理由,躲开大家的午餐聚会。这一件事情用不了一个月,就会形成习惯,别人也不会再叫我吃饭。这充分证明了人是群居的动物,而且对不合群的人都是抱有敌对态度。比如,王浩也不再经常找我谈论他的女伴了,黄珊珊也不再嚷着要听我的段子了,别人都觉得我变了。就连唐主任,看我的眼神也变化了。

我心中暗喜。

我所做的第二件事就是不再刻意的去找诗雅。你越是主动出击,越是会惊动猎物,而女人这种猎物,一旦被惊动了,就会保持着警戒的状态,所有的来意,她们都会理解偏差,这是她们的天性使然,她们要保护自己。我以前的做法太过急躁,也太毛躁,纯粹是病急乱投医,丝毫没有技术水平可言,也没有什么风度。就像是街上穿着破破烂烂地流浪汉,做什么都不招人待见。

但是,女人也是最好奇的动物,她们的好奇,会让她们坠入明明知道是陷阱的陷阱。动物园中的雄性孔雀,吸引雌性孔雀的方法是摆开尾屏,那色彩斑斓的面积巨大的屏,而且仿佛每个屏上眼睛都能闪光一样,这样的情景,连人类这种高级灵长类都觉得十分漂亮,那智力低级的雌孔雀又怎么不好奇,想凑上前去瞧个究竟呢?因此,它最终将走进雄孔雀的怀抱,成为它的胯下鸟,为它传宗接代。

诗雅也是一个女人,她的好奇心就会让他关注我。我是不是能够感觉到她的眼光在我周围,在我的头上正游走着。透过她的游走,我感觉到了她的心思。

这种状态持续一个月,我觉得是时候给自己创造一个机会,一个跟诗雅单独接触的机会。因为我发现了,诗雅几乎总是第一个来杂志社的,甚至都比保洁的张阿姨早。

以前,我是不大爱跟保洁的张阿姨说话,原因嘛,也说不上来,保洁的阿姨就像是杂志社这个机器上的零件,以至于我常常忽视了他们。

但是,自从脑子里想着诗雅,我来的也早了。因为来的早了,也发现张阿姨来的也挺早。她是要比我们早上班一个半小时的。别人都没有到,而一个诗雅又不跟我说话。

但张阿姨却一向热情,人多的时候,没见她说什么话,但人少的时候,却什么都说,家长里短,社里社外,竟然都是很清楚的。我很惊讶,也从她的口中,得知诗雅来的很早。因为张阿姨对我说,最近你来的挺早啊,都快赶上诗雅了。

我笑笑,说,那里,我怎能跟敬业的诗雅比呢。说完,我还瞅了诗雅一眼,但她仍然埋着头,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不知道她笑了没有,因为,她的头发把脸遮住了。嗯,她的头发似乎长了,以前可是把脖颈都露出来了,而现在即便是低着头,也只是漏出一些,像新月一样,弯弯的一牙。

我听了张阿姨的话,心中砰砰直跳。难道,这是上天赐予的一个机会么?

我就像一个涉世未深的孩子,做着青春期的事情。我不断地提前自己起床的时间,早早地来到公司,就是希望跟诗雅说上话,仿佛跟诗雅说上一句话,我这一天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就像是夏天,天正热,但吃了冰棍一样的凉爽。

诗雅这个人,还是很冷的。以前,她是跟我说话的,即便是打招呼。但自从她知道我为了唐主任升迁的事情找她后,她就不跟我说话了。虽然我是这样低声下气地有一句没一句地跟她说话,但也不再正眼看我。

我早起,觉是睡不够的,因此,白天总是看着稿子就睡着了,有时,还是写着稿子就睡着了。

王浩开玩笑说,大白天的还这样睡,是不是嫂子要的太多了,那该吃点蚁力神了。

我没搭理他,我不能搭理他。他们离得为越远,或许越好。反正,我现在充满了挫败感,我的天空充满了灰色,我的情绪是下雨的。

不仅是诗雅让我感觉这样。我老婆也让我感觉这样。

现在我老婆她对我越来越少关心,我这一阵子的奇怪反应,她都没有作出任何反应,甚至,都没有问一声。早上,我起的很早,她就问一句,干什么去。我说,上班去,最近不是唐主任要争取升职吗,我也得表现积极些。她听了,居然就嗯了一声,然后又睡着了。

还有,以前,我晚上总会叨叨白天的事,但最近不是为了唐主任的事,老想着诗雅么,所以,就没有精力继续以前的习惯,不再躺在床上的时候,唠叨一些事情了。但我老婆,居然也没有反应。没有我的唠叨,她居然能够睡着?!

而唐主任虽然没有再找我谈过话,但他的眼睛里冒出来的光告诉我,他对我的行动有些不满了。如果领导总是对你唠叨,有时还麻烦你个什么,这说明,他心里有你,如果不是为了整你,那肯定是觉得你可以托付,可以晋升为心腹这个级别。但唐主任不吭不嗯,反而让我压力倍增。

我觉得,我的脑袋要炸开了,我需要脑洞大开一下,为自己找到一条出路。

这个出路,就是尽快找诗雅,让她帮唐主任一把。这是所有问题的根源,也是解决所有问题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