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别在等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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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我只是在等天亮

顾柳君忙完这最后一桌狼藉的台面后,街上只有零星几个人,望过去赖黎那里,她已经躺在靠背椅上睡过去了,还小声打着憨。

哎,她就是怎么都不听,也不进去休息,一股脑跟着忙,说是坐一下休息,没想到累得睡着了,真是个倔强的丫头。

王姨没有在意赖黎的睡着,因为顾柳君把剩下的卫生打扫得极其干净,让她很满意,招呼着来吃夜宵咯。

“起来吧?饿不饿?吃东西吧,等会咱就回我家去先吧…”

顾柳君的手轻轻摇醒赖黎,语气里没有一丝责怪,浓浓的关切反倒让赖黎打着哈哈却红起了脸,自己还是偷懒了…

“没事的,吃了就回家好好睡一觉,明天的伙食都有咧。”

跟着顾柳君坐在椅子上享受着夜宵的美味,这眼前的大餐不知为何也索然无味起来,嘴里嚼着五味杂陈,赖黎硬是生生憋不出一句话来,默默低头扒着饭。

“有天,我会很想离开这个地方。”

“那么,是像旅游那样吗?走遍万水千山,独自在山河上听风吹看日出吗?

“不会是像那样的,我不喜欢这里,我想逃离这里,去打拼,然之发扬光大。再回到这里时,让所有看看那个顾柳君已经很成功了,不会被任何人嘲笑了。”

“如果我离开了,我想应该没有人会陪我去努力去疯狂吧。”

“你想的话,我可以,我可以的柳君!”

“哈哈,你呢,脚丫又臭,人又傻又笨,还懒还馋,还是比较适合舒舒服服去替我看世界。”

“那你以后会孤单吗?”

“不,或许我只是在等天亮。”

“喏,我家到了。”顾柳君手一指,一块绿色的木板门,几个醒目的洞隙引入眼帘,疲惫不堪得像个满脸褶子的老人,将要褪去所有年华。

老鼠从门口旁的垃圾堆里闻声慌张逃出,在灯下以极快速度一溜烟自然的从洞隙里钻进,仅留下长长的尾巴裸露在门外,得意忘形的炫耀顾柳君俩人抓不到它。

顾柳君呵斥一声想吓跑老鼠,没想到这声呵斥下,老鼠更加飞快的整个身子都踏进了顾家,留下两人面面相觑。

“不好意思啊…不知道我奶奶怎么搞的,挡门隙的那块木板应该又掉了吧,你不怕老鼠吧?”

“嗯,不怕…”赖黎略显尴尬的抓抓头发,故意打哈欠让顾柳君快开门睡觉去了。

掏出钥匙,打开手机的亮光,李鸿浩的轰炸信息停留在凌晨以前,最后一句是晚安。

“你也不怕黑吧?我家晚上有点黑。”

说着,眼前的门被打开,这不是有点黑啊…是很黑啊!伸手不见五指的,只有钥匙的声音在这里发出信号,门开了。

“来,我拉着你,慢慢跟我走,不怕”顾柳君的声音也一头钻进黑暗里,紧跟着手上的力度就拉扯着自己往前走,摸黑走路的感觉,是像盲人吧?每一步都踏得心惊胆颤,只敢慢慢移动,这困意也瞬间消失化无了。

“这是你家的哪里?为什么会有一块块的在地上?”赖黎一脚踩在一根被人放弃没收拾的柴火上,它与团队离得好远,孤零零的躺在地上,在赖黎惊呼声中,它又被顾柳君捡起,随手一丢回柴堆里,回归团队。

“是柴房,也就是厨房,前面还有一条走廊,过了走廊就是我的房间了,不用怕,有我在。”

“先前我就是怕吓着你,才没敢带你回来,刚才看你那么累就估计着应该不碍事,没想到还是吓到你了。”

黑暗中淡淡勾勒出的少女身影,轻轻叹息,小到好似呼吸声,说着手上握紧赖黎的力度又紧了些许。

“柳君说句不好听的…”

“嗯你说。”

“我知道你家穷,但是不知道那么穷,如果以后有困难可以和我们说的…”

……

对方一片寂静,脚上的步伐却停了下来,看不清顾柳君脸上的表情,只看到她愣了愣,继续向前领着赖黎走。

“我爸爸每天会烧我喜欢的饭菜,奶奶每年冬天都会在炕头和我烤红薯,我觉得穷没关系,但幸福就够了,所以你不用担心,照顾好你自己就好了。”

少女的话带着浓郁的忧伤和少许哭腔,赖黎意识到自己的话又说错了,捂着脑袋头疼自己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到顾柳君房间的时候,才有了光亮,再洗完澡以后,已经是很晚很晚,至于多晚,两个女孩都不愿意去看。因为夜色正浓,如果知道多晚了,估计她们俩得跳起来一阵狂叫,明天会不会迟到…

睡吧,不然明天起不来了。果然还是被说出这个共同不愿提及的话题,顾柳君说着给赖黎盖上被子。

“柳君对不起。”

漫天星星露着脸,月亮也掀起纱帘,挂在顾柳君窗外视线的一角,渲染惆怅的一个夜晚啊…夜色正浓,落地成忧…

“小周,方便不方便,借我八百块钱啊?我打算送顾柳言上幼儿园了,最近又赶上开学…”

顾老太的一股脑对话全部说完,正诚恳的看着周姨,希望她进顾家了,可以进一份力,照顾一下孩子,最主要的还是周姨是个有钱的主儿。

如果是吃早饭或者起床了之类的话,顾柳君几乎是在沉睡状态不过脑,可是这奶奶问周姨借钱?顾柳君隐约听到的断断续续话语,立马睁开眼睛,拉耸着耳朵认真聆听。

可是失望了,周姨的确是个有钱的主儿,可她也不是他们的财主儿,连借也一样吝啬。

“呵呵,我哪有那么多钱啊,没有的了…”

窗外顾老太怔怔看着周姨,满心欢喜得到的答案却让一个七十老太落出委屈的表情,没再多说,顾老太落寞的转过身,沉重的离去。

顾柳君心里搪突起一片心酸,胸腔至颈部一阵麻木酸痛,比喝了呛鼻头的白酒还要苦涩。

身边的赖黎迎着第一道阳光翻了个身,闭着眼睛还不肯起床,感受到身边的女生存在,她闭目笑说早安。

后来赖黎离去顾家的几步路,要去上学时,她满怀歉意地说过,柳君,今天我回家了,谢谢你,让我知道我是多么幼稚…

一个响指打在赖黎耳边,打断了她的歉意,大摇大摆的顾柳君蹦蹦跳跳在路边,“人哪有幼稚不幼稚的啊!傻瓜,经历不同嘛,幼稚最好了,我还希望你一直单纯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