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分就是如此，上次顾柳君初进学校就与班主任顶撞之事，班主任并没有开除她，当然，九年义务教育里，她也开除不了顾柳君。反之班主任还不明就里的安排了莫铭坐在顾柳君前面。
莫铭在顾柳君前面，所以便形成了一种，顾柳君常揪莫铭头发，要不就帮他按按肩这样的奇怪景象。
所有老师知道顾柳君这个坏孩子，但她不说话不闹，上课逗逗男同学，他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个新来的数学老师就不会给顾柳君面子，一张刻薄的脸，分分钟再说，全部听我讲课。
“等式的形成，公式得这样列，假设56是X.”刻薄的女数学老师噼里啪啦说着一大堆，说得天花乱坠，下面学生早已昏昏欲睡，可又怕这个老师刁钻的嘴巴，顶着眼睛硬撑着。
“这排的第五个女生，你，你怎么回事？”
这个姓王的数学老师，提起眼镜睁大眼睛，嘴巴长得大大的，表现出一副极度惊讶的样子。
众人纷纷望向顾柳君与莫铭，此刻顾柳君手正放在莫铭肩膀上，两人有说有笑，丝毫没注意到大家的眼光。
“咳咳咳”
“咳咳咳咳”
“咳咳咳”
.
朱小清，梁娴，赖黎几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吸引了顾柳君的注意力，顾柳君望了望她们。
我去！怎么个个人都看我。
难道，我今天比曾佩漂亮吗？
顾柳君心想，忍不住手摸了摸脸。
又头也不转的摸了摸莫铭的脸。
“我觉得我们两都没啥变化啊。。”
顾柳君心里喃喃道，毫不在意突然停下不讲话的老师。
朱小清几人见顾柳君还是一脸茫然，个个都一脸无奈拿起课本挡起脸，不愿再看下一幕的暴风雨，以及顾柳君的蠢。
“顾柳君？顾柳君是吧？”
穿着职业服的王老师，一脸头大又生气的涨红了脸，一边手提着眼镜眯着眼在讲台上急忙寻找这个捣乱课题秩序的“蠢女生”名字。
顾柳君听见老师叫自己名字，立马转过头，恢复刚才的迷茫，一脸傲娇，在台下望着慌乱的王老师。
“你，你你知道现在是上课时间吗？”
“成何体统！”
“勾肩搭臂？这是你一个女生该做的事吗！”
奚静从挡着脸的课本里露出一只眼睛，向顾柳君投出深表同情的目光。
无奈顾柳君没签收，依旧死盯着台上那女人的滔滔不绝。
感觉都可以看到那女人口水七七八八洒落，顾柳君下意识的撩了撩头发，擦擦脸。
“老师跟你说话，你就这样是吗？”
“这么没家教？”
“身为一个女孩子，做这些厚颜无耻的事对得起你家长吗？哈？”
“跟个男孩子在课堂勾肩搭臂，你要点脸嘛。”
绸缎被拉长，越来越长，冗长冗长的白色，展露在废弃的空地上，穿着华丽的妇女们窃窃私语。
“要点脸嘛，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一家都是废的”
“也不知道周萍是怎么想的，就嫁过去顾家，哎呀呀，她这辈子啊，算是毁了。”
那个发髻上别了朵花的妇女，格格不入的丑陋，更衬托出来。
扯着几十年不变的音调，唯恐天下不乱的理了理头发，不屑的说：“听说呢，顾家的孙女开始吸烟了唷。”
从白色锦缎里窜出一个女人，抱着水盆，一副凑热闹的模样，说，对啊对啊，也不清楚一下自己就是个下等人…
柳言按着门沿，悄悄躲在门后，小心翼翼转过头，带着一丝好奇，睁着大眼睛。
她说，奶奶，她们是在说我们家吗？
顾老太抬起正在扫地的脸，风轻轻扬过她面上刻刀似的皱纹。
张了张干涸的嘴瓣，眼里充斥哀戚。
这些年的流言蜚语，那些年的心酸痛楚，都长在了脸上，老化了…
—砰
一声踢桌子的声音打断了老师的愤怒，这时候同学的视线都转向了声音来源处，统统都带着看好戏的玩味。
“够了哦，”
“王老师你话有点多了哦。”朱小清踢了踢桌子，恶狠狠的打断王老师的恶语。
“就是。”梁娴抱着手臂坐在凳子上不屑的瞪着老师，附和着朱小清。
奚静也开始把捂着脸的课本，“啪”一声甩在桌子上，意表不服，俯下身做状睡觉。
莫铭望着这些不知所措，眨着眼睛屏息看着。
哪知顾柳君起身就走，步子不快不慢，悠闲自在。
就听到王老师气得跺脚，高跟鞋“凸凸凸”的声音，一时间成了泼妇模样。
“你回来！”
“算你逃课！你等着！”
顾柳君真就头也不回，脚也不停。
“看到了吗？那魔头好像想哭了。”
一个同学跟他的同桌议论着顾柳君。
“我也觉得，哈哈哈，她也会哭？”
“嘘，别说了，王老师正看着我们”
“哦哦。”
风远远刮着，肆意的打在顾柳君脸上身上，她仰着头，目不斜视的从走廊上走过。
到幺妹儿所坐位置的窗口，顾柳君转头望了望。
果然幺妹儿看着自己，但顾柳君一转头，她便不屑的瞪了一眼顾柳君。
呵呵，顾柳君嘴角一抹笑容。
我顾柳君从今不会让任何人瞧不起
下课铃响，顾柳君在窗口敲敲幺妹儿位置旁的玻璃。
“出来。”对幺妹儿没有语气的说道
她显然不怕顾柳君，抱着手走了出来，幺妹儿足足比顾柳君高了大半个头，这的确够趾高气扬的了。
左顾右盼，在顾柳君视线里，她鼻子都快朝天飞起来了。
浓浓的厌恶感似乎在顾柳君脑海里迅速盛开成一朵黑色的花。
“你，对我有意见吗？”顾柳君尽可能压抑住自己，这也是第一次与幺妹儿近距离对话。
幺妹儿好似没听见，就是头摆动了一下，趾高气扬换到了另外一边。
“啪”还没转完头，就生生被人拍了一大嘴子。
时间停住了，青春快速凋零，幺妹儿捂着脸，不可思议的盯着顾柳君。
这种眼神…
好像在说千句不甘心，万句怎可能？…
“你是哑巴吗”顾柳君温和又戏虐的语气，玩世不恭的眼神迎上她。
幺妹儿不会真是哑巴吧？
当然这是看戏同学的猜测，幺妹儿也真是够嚣张，敢惹上这个女魔头，问半天话也不吭声。
不过顾柳君也是太霸道了吧？居然在大庭广众下就给人来一嘴巴子，也不怕幺妹儿还手？…
而实际上…
“嗯？”顾柳君开始犯狠，歪着脑袋，几乎是用劲发出的字，愤怒从手掌中火辣辣的痛感，一路直蹿上眼睛，仿佛燃起火焰，面部都扭曲了。
带着那个字，即快的速度，重重抓起幺妹儿的发摁着她的头就往墙上敲。
越来越多的人围观，手上发力的同时，甚至背后有人抓住了自己的手，又有人抱住了自己的腰？
这让顾柳君越发生气，要杀人的目光捏塑在脸上，凶狠的转过头…
是她们…
愤怒像秧了的稻谷，有气无力的下落，瞬间压制住怒火。
其打人事件不到二十秒，风风火火又恶劣至极。幺妹儿趁机逃脱着跑回班上，丢下一个怨恨的眼神。
也就是这样的眼神，再场的所有人都不禁颤抖…的确让人怒火冲天，也的确够证明，她是一个会说话的人，用这个眼神在讲述成百上千的脏话。
胸腔的情绪被放大，风远远刮过，四周景象不再美好，像被强硬灌入盐水，眼中充满不甘和愤世。
视线被拉远，怒气缓缓散去，顾柳君依旧恶狠狠地盯着围观的人，像只不服气的羔羊。
“柳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