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强娶:一妃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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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真真假假

以前,被其肆意背叛,家破人亡,便是到了如今,这萧意之,仍是还要威胁到她头上来。

这等阴柔的男子,虽是嗓音平和,笑得温润,然而,却是处处放着冷箭,让人防不胜防。

思绪翻转,复杂起伏。

则是片刻,长玥终归还是缓缓踏足,朝他行去。

他目光并未挪开,一直望她,直至她缓然靠近他面前时,他才淡然的转身过去,缓然往前,略微幽远的平和出声,“本王与扶玉姑娘,也算是认识已有几日,而今扶玉姑娘对本王,却仍是疏离防备得紧。”

虎狼蛇蝎之人,如何不防,这萧意之此番怅然语气,难不成,还不满她防备着他了?

长玥丝帕下的脸,漫出了几分冷意,而唇瓣,也冷冽如霜的勾了半许,然而脱口的嗓音,却依旧显得淡漠平缓,并无半许的情绪泄露,“扶玉并非防备,不过是略微紧张与陌生罢了。虽与王爷认识几日,但却并不曾真正与王爷好生相处过。再者,王爷与扶玉,也本就是陌路之人,而王爷也位高权重,并非扶玉这等卑微之人能够相比,如此,王爷与扶玉之间,未有交集,也是最好。”

“这些话,便当真是扶玉姑娘心底所想?”他平缓出声,语气无波,却依旧卷着几分幽远。

待嗓音落下,他转眸朝长玥望来,静然观望,而后薄唇一启,继续道:“亦或是,扶玉姑娘不过是表面安慰本王,实则,却是对本王鄙夷疏离,并无半分好感?”

长玥垂眸下来,淡道:“王爷误会了。”

这话一落,再无后话。

萧意之凝她片刻,眼见长玥一直不言话了,他才稍稍回眸过来,缓道:“是否误会,本王自也心里有数。只若是扶玉姑娘当真对本王冷漠疏离,倒也毫无必要。”

好一个毫无必要,这种言辞,这萧意之竟也能脸皮厚得堂而皇之的说出来!

长玥心下瞬时卷了几许冷讽,却依旧垂眸,并未言话。

仅是片刻,萧意之继续道:“本王以前,便也与扶玉姑娘说过,无论你信是不信,从始至终,本王对你,皆无伤害之意。”

长玥心下冷嘲,复杂与怒沉之感也稍稍的起伏,幸得如今的心性与脾气,倒也能稍微收敛,不若前些日子那般暴躁易怒,从而不计后果的开始恶对这萧意之,难以做到婉转与圆滑。

此际,她神色倒也淡然,心口虽有怒意,但也并无躁然溢出之感。

她仅是稍稍抬眸,朝萧意之望来,漫不经心的缓道:“惠王爷若对扶玉并无伤害之意,自也是扶玉之幸,扶玉在此,便谢过王爷了。”

平然的嗓音,无波无澜,干练干脆,然而语气,却不曾夹杂半分恭敬与柔和,反倒是显得无温无情,给人一种华而无感之意。

萧意之凝在她面上的目光稍稍一深,随即,便挪开了视线,只道:“谢自是不必,扶玉姑娘对本王,也不必太过客气。”

他这话,嗓音缓和,却似是说得有些无心,带着几分应付之意。

待嗓音落下,他目光微动,凝向了前方那蜿蜒的小道,随然而然的转了话题,“只是,今日扶玉姑娘来得东宫,究竟,何意?”

他问得直白,平和的语气,却隐隐染着半分质问。

长玥心下瞬时一沉,复杂与冷笑交织,对这萧意之的感觉,越发的不喜与抵触。

方才在那太监面前,这人倒是极为难得的配合她,不曾将她的言语拆穿,而今此际,周侧无人了,他倒是开始刨根问底了。

这萧意之啊,也不过是从不曾信她,也并未曾想过要放过她呢。

心思至此,长玥微微垂眸,淡缓微微的道:“扶玉为何来这东宫,方才在东宫主殿外便已是言明。惠王爷如今再度问及扶玉,又可是对扶玉的话,或是对扶玉这个人,全然不信?”

“事到如今,扶玉姑娘仍打算不与本王说实话?”他嗓音极为难得的稍稍一挑。

长玥神色淡漠,并未言话。

他继续道:“如今的皇宫,纵是未如以前那般戒备森严,但仍是处处设防。东宫之处,乃国之储君之地,无论如何,也自有暗卫层层把手,若是要在东宫兴事,这后果,自然不是扶玉姑娘能承担的,也非,你家宫主能承担的。”

他嗓音缓和,平然之中,却是话中有话。

长玥再度抬眸,深眼凝他,“王爷是在怀疑扶玉欲在东宫行不轨之事?”

这话,她也是问得直白,言语之中,也稍稍增了几分锋芒。

他坦然平和的迎上她的目光,并未言话,待半晌后,他则突然挪开了视线,略微幽远的道:“本王,并非是在怀疑你,而是,在怀疑你身边的衍公子。”

长玥心下顿时笑了,嗤讽而笑。

纵是这萧意之怀疑上了萧意之,即使算是怀疑对了,奈何此际,却偏偏对她来句并非怀疑她,如此平和之语,入耳之际,倒也是虚伪至极,令人无端的想要勾唇,想要轻笑出声的讽刺。

大抵是,像他这种心思深沉之人,才可这般堂而皇之甚至一本正经的说出这些虚伪之话了,若是此际行在他身边的并非她慕容长玥,而是其她女子的话,定也是要被他这般认真的语气所折服,从而,倾慕上他。

这,也许就是这萧意之最是高明之处了,公子俊然,风华如玉,平和温润的嗓音,微卷而出的话都显得这般的暖人。

“我家宫主好歹也是王爷府中的座上客,甚至还几番救得那明月姑娘性命,而今这一转眼,王爷则是这般看待我家宫主,如此,倒也是恩将仇报。”仅是片刻,长玥按捺心神一番,淡然缓慢的出了声。

他眼角稍稍一挑,薄唇一启,却是突然转了话题,“扶玉姑娘跟随衍公子多久了?”

长玥微怔,瞳孔也下意识的稍稍而缩,未料这萧意之突然问及这话。

她默了片刻,才淡道:“扶玉跟在我家宫主身边的日子长短,倒也与王爷无关。王爷有此一问,又是何意?”

他平和缓道:“本王,不过是想知晓,扶玉姑娘这般维护你家宫主,可是因跟随他的时间太久,从而,习惯了护他,又或是,你跟在他身边的时间并不长,但却,心底生了倾慕,从而对他百般维护?”

长玥淡道:“王爷这话,问得倒是有些过了。宫主待扶玉不薄,扶玉对他,自是维护。再者,今日之事,王爷肆意怀疑我家宫主,本是妄加揣度,极为不实,扶玉维护我家宫主,稍稍对王爷解释,也是应该。”

这话,长玥说得极缓极慢,待嗓音落下,她便垂眸下来,不再言话了。

萧意之凝她几眼,也开始沉默了下来,足下步子,一直朝前,却又似是极为难得的在跑神一般,待路口本该转弯时,他却是还在继续往前。

长玥神色微动,驻足下来,目光朝她的背影凝了片刻,淡漠无波的出声道:“王爷,去往御花园的路,似是该这条。”

嗓音一落,他身形应声而顿住。

待他缓缓转眸朝她望来时,长玥伸手指了指左侧的一条路,低道:“王爷,我们此际,似该转至这条路了。”

他那双瞳孔,瞬时几不可察的深了半许,则是片刻,他转身行了回来,一言不发的朝左侧小道踏去。

长玥将他的背影再度凝了两眼,才缓步跟上,奈何刚靠近他,他并未回头,平和无波的嗓音则是微微扬来,“扶玉姑娘不过是初入宫中,竟是对宫中道路这般熟悉。”

长玥神色微沉,心底深处,略起波澜。

待片刻,她低沉无波的出声道:“当时扶玉从御花园历来,便似是走过这条路,是以,心中颇有印象罢了。”

萧意之仍未回头,仅是点点头,并未言话。

待再行不远,前方小道,豁然开朗,入目之处,皆是垒砌着假山,形状别致而又各异。只是,这假山周遭,似是新栽种了不少小花树,那些花树的枝桠光秃,瞧着倒如枯朽腐木,毫无生机。

长玥淡眼一扫,淡沉麻木的心底,也增了几分微讶。

以前在宫中时,时常在这假山上坐着吹风,与太子哥哥或是萧意之闲聊,怡然松神,只是,以前此处,却并不曾栽种花树,而今这一大片花树新栽在此,倒显得繁复累赘,破坏了她心下最深的记忆。

终归是,物是人非啊,这大昭易主,宫中这假山群,竟也按照别人的喜好栽种了新树,呵。

心思至此,眸中的冷意也深了半许。

待刚垂眸,前方萧意之却突然驻了足。

长玥忙停下,抬眼观他,则见他正转眸望着假山周遭的花树,而后平然无波的出了声,“假山配着荼蘼,扶玉姑娘觉得,此番搭配可好?”

平和的语气,却卷着几分不曾掩饰的幽远,待嗓音一落,他突然转眸,朝长玥落来。

长玥按捺心神一番,淡道:“假山配荼蘼,自是甚好。只不过,这些荼蘼似是新栽,而今寒冬腊月栽种这些花树,倒是不容易存留。”

他神色微动,凝在长玥面上的目光,似也几不可察的深了半分,随即薄唇一启,继续道:“便是寒冬腊月栽种,但也可存活。待得春日时,此处,定花海漫漫,精致怡人。”

长玥淡道:“如此,也好。假山配荼蘼,倒是特别,若待得春日,此地定是风景上佳,极为好看。”说着,眸色微动,嗓音稍稍一挑,继续道:“只是,扶玉历来便见假山配湖泊,亦是配垂柳,而今配荼蘼花,倒是的确特别,想来宫中的花艺之奴,倒也本事了得,想法独特而又精湛。”

“此处栽种荼蘼,并非宫中花艺之奴想出来的。”他突然垂眸下来,幽远出声。

长玥眼角微微一挑,神色却是浑然不变。

待周遭气氛沉寂片刻后,他再度若有无疑的出声道:“大昭宫中,多处皆已变样,然而唯独几处,却被本王保留完好。而这处假山,也是本王唯一一个亲自改变的地方,这些荼蘼花,也是,本王亲自栽种。”

长玥这回倒是怔得不轻,倒也未料这萧意之竟也有这等雅兴。

莫不是,宫乱成功,入主大昭,是以,满心的喜悦与得意,从而,便得意的开始构思,构思着怎么改造这大昭宫闱?

心思至此,长玥心下迅速冷沉得厉害。

待片刻,她低沉无波的道:“王爷倒也好雅兴。寒冬腊月,却在这深宫之内栽种荼蘼,扶玉,倒是佩服。”

低沉的嗓音,隐约卷着半许不易察觉的怒意与讽刺。

而待这话落下,萧意之头也不回,平寂幽远的出了声,“某人,喜极了荼蘼,本王,便在这方她经常来的旧地,亲手栽上她最喜之物。”

这话一落,长玥神色蓦地一颤。一时之间,寒凉之意绕遍全身,冷嗤,而又苍凉,连带袖中的手,再度紧握成拳,微微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