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莎姐家的老爷了并不在上海,而是在北京。
“你叫敖天?”
莎莎姐家的房子也很大,单门独户,在上海这寸士寸金的地方,拥有这么大的有着独立庭院的房子,就足以说明身份了。而奇怪的是,莎莎姐的爸爸与干妈竟然在院子里迎着我们,而他们的前面有两个穿军装戴墨镜的彪形大汉,问我话的正是其中一个。他的样子,看起来就像天下人都不在他眼里,问话的语气也很生硬,我很反感。
我没有理他,先叫了声干妈,然后才回答他的话。
“是啊,我叫敖天,有什么事吗?”
“首长要你去见他。”
“首长,首长是谁?”我也有点火了,他们的这种作法,好像我是个随叫随到的跟屁虫,他们要我怎么做就得怎么做,而我最反感的就是这一套,“你们的首长,关我什么事?我认识吗?”
“嗯,你说什么?”
那个戴墨镜的彪形大汉的声音不大,但是,明显给人一种压迫感。
“我想你不聋吧?我的话你听不见?”我真的有些应象不好,也就不给们留面子,“你们首长关我屁事?我又不是为你们当差,我管你们首长是什么人?这关我什么事?”
我的话相当不客气。
戴墨镜的彪形大汉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回答,而莎莎姐一家人的脸色都苍白起来,特别是干妈。漂亮的脸蛋儿有点失血了。
两个威严的军人怔住了。他们走到哪里,都是通吃,他们办事,几乎没有人敢拒绝,更何况是首长亲处发布的命令,哪个也抗命?就算旁边那个首长的亲儿子,都不敢说半个“不”字。
只是他们眼前,我这个小子,却一点面子都没有给他们。
“敖天,要好好说话。”
干妈走到我身边,搂住了我。
“干妈,他们说话太没有礼貌了。”我撇了两个军人一眼,“解放军叔叔,你们这么大了,难道就没有人教你们对人说话要礼貌,待人要和气吗?”
两位军人的脸上神色明显一滞,想发怒却发不出来,想说话也说不出来。莎莎姐瞧着,乐了,突然笑了起来,她以前可从来不敢在她爷爷的人的面前笑的。
“是啊,解放军叔叔就更应该有礼貌,态度要诚恳,待人要和气。”莎莎姐笑靥如花,“两个叔叔就算在部队里没有学过礼貌,以前读书的时候总学过吧,我们老师就天天教我们做人的道理”
“莎莎!”
莎莎爸爸看莎莎姐越说越难听,就好像她是老师,正在教学生似的,不得不大吼一声。莎莎姐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缩回到干背后去了。
到这个时候,两位军人有点哭笑不得了。
“你们两位先坐坐,我与敖天说说话。”莎莎爸明显是位当官人的样子,而且官职一定不小,他对两位军人笑了笑,然后喊我,“敖天,过来,叔叔跟你说几句话。”
“罗叔叔。”
我只得跟着他走到一边去。莎莎爸倒是对我亲热,一只手搂着我的肩膀,到了十多米远的地方才放开。
“敖天,你这小子胆子不小么!”
我不知道他是在损我还是在赞我。
“罗叔叔,我觉得我没有说错话啊。”
“没有。”莎莎爸脸上现出笑意,“叔叔没有怪你的意思,相反,叔叔现在却有点喜欢你了,胆气不错,是块男子汉的料。”
我心中笑着,就这么点阵仗就能吓到我么?也太小看我了。不过,我当然不会把这种表情露出来。
“罗叔叔,我现在只是个小男孩。”
“现在只是个小男孩,以后会成为男子汉的嘛。”莎莎爸笑了笑,“不过,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我想他们一定是莎莎姐爷爷的手下,不过,我装作不知道地摇了摇头。
“他们是莎莎爷爷的保镖,都是武功高手喔,莎莎爷爷知道你来了,特意让他们来请你去北京。”
“哦,可是他们太没有礼貌了,盛气凌人,不可一世,但是,我看他们也算不得真正高手,比我的保镖还要差点。”
“比你的保镖还要差点?”莎莎爸看了一眼两个军人,再看了一眼提着大包小包的蛮牛,“不会吧,他们虽然不是部队中的顶尖高手,但过了老爷子的法眼,应该不会差啊。”
“罗叔叔,要不要他们比比看?”
莎莎爸笑了,很显然,他也想看看比武,说不定还想让老爷子的手下出点丑呢。不过,他很快摇了摇头。
“算了,我可没有你那么大的胆子,不敢去触老爷子的逆鳞。”他又想了想,轻声对我说,“不过,到了北京,你可以在老爷子面前让他们比武,不过,一定要把结果告诉我,我也想看看老爷子这些不可一世的手下是怎么吃鳖的。”
“不会吧,罗叔叔,你不是想看老爷子的笑话吧?”
“这话你可不能乱说,老爷子知道了,还不扒了我的皮啊。”
看来,莎莎爸在老爷子的威之下,被压制很久了。老爷子一定是个不近人情的老怪物,如果老爷子吃鳖,他一定会很开心。
“罗叔叔放心,我不会让罗叔叔失望的。”
“哈哈。”罗叔叔高兴地笑了起来,“你这小子,可惜不是我的亲儿子,不然我会更开心些。”
我想,如果我是他的亲儿子,他一定会教唆我天天与老爷子作对,让我为他“报仇”
那边的干妈与莎莎姐赫然地看着开心大笑的罗叔叔,特别是干妈,怎么也想不清楚,自己的丈夫会这样大笑,而且笑得这么开心。
罗叔叔高兴地拉着我的手,向大家走去。
“两位不用担心,敖天现在就跟你们去北京,我会跟老爷子打电话的。”
“爸,我也要去。”
莎莎姐见我去北京,也闹了起来。
“你去北京干什么?”
“我都两年没有见过爷爷了,我要去,就要去。”
“爷爷那么忙,哪有时间见你?”莎莎爸对着女儿板起了脸,“再说,你要读书。”
“莎莎,你别闹了,爷爷没有要你去,你自己去了,不怕挨骂?”
干妈也发话了。
“不怕,有弟弟在,爷爷不敢骂我的。”
汗,我哪有这么厉害?
“好吧,你要去就去。”莎莎爸看了我一眼,“不过挨了骂,可别哭鼻子。”
“耶!”莎莎姐快乐得跳了起来,高兴得有点得意忘形了,抱着我就亲了一口,“弟弟,你可得保护我喔,不能让爷爷骂我。”
我的脸上被花瓣般的嘴唇亲了一口,脸上一定红了,赶紧转移话题。
“干妈,我给你带了点东西来。”
“你这孩子,就是好孝心。”
“蛮牛,快把东西提过来。”
“弟弟,我的房子呢?”
莎莎姐想起了我给她买的房子。她爸爸一怔。
“莎莎,什么房子?”
“爸。”莎莎姐的心中有点发虚,“弟弟在香港给我买了套房子。”
“这怎么行?”莎莎爸有点怒气了,看样子他是个好官,不允许收别人的东西,“你怎么能乱要别人的东西?而且是房子。”
“爸爸,弟弟是别人吗?”莎莎姐没有好气地说,“你不要他当干儿子,但是妈妈认他是干儿子,是我的最亲的弟弟,弟弟买的房子是送给我的,又不是送给你的。”
她将“最亲的弟弟”说得很重。
“好了,绪军,你也不要小题大做了。”干妈拉着我的手,“敖天,你这孩子,我不是说了,不要你买吗?怎么又买了呢?”
“干妈,不就是一套房子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皱了皱眉,“蛮牛,把房产证拿来。”
蛮牛把密码箱打开,里面是一箱子钱,还有这个房产证。那两位军人看到这么多钱,很惊奇地看着我这个小孩子。
我将房产证递给莎莎姐,上面的名字正是罗莎莎。在香港的时候,我就要莎莎姐复印了身份证给我,买房子的时候,用了她的身份。
除了产权证,还有一堆英文文件。
“耶,我有自己的房子了!”莎莎姐一蹦三尺高,“爸,以后有时间到了香港,我请你到我的屋里做客。”
“好了,你们现在出发吧,让大刘送你们去。”
莎莎爸只得接受事实,回身返回了屋里。
“莎莎,敖天,你们在北京要听爷爷的话,不要乱来。”
“干妈放心吧,我们不会乱来的。”
一辆黑色奥迪在机场接我们,车是军用车牌。车子在北京的高楼大厦中穿行,一个多小时后,莎莎姐告诉我,已经到了西山。
我第一次来北京,更不知道东山西山,只见车子进了一个钢筋水泥结构的房子,围墙很高很坚固,就像军用工事,我相信就算是炮弹也很难炸开。一栋不算很大的三层别墅,就在围墙中,而院子很大,布置得很漂亮。
几个军人在院子里持枪挺立着,见了我们的车,只有门口的军人敬了个礼,而其余的人如钢化了一样。
别墅很古朴的样式,墙面用方石建成,没有什么装饰,不过,看起来也非常坚固。
“爷爷,爷爷。”
莎莎姐一下车就大呼小叫起来,她的漂亮让这个古朴而有点阴沉的院子顿时亮了起来,而她的声音顿时打破了院子里的沉静。
“莎莎公主,别叫,首长会骂人的。”跟着我们是显然是老爷子的贴身秘书,姓吴,四十多岁的样子,“首长有客人,我去给你们通报。”
“真是的,来爷爷这里也这么麻烦。”莎莎姐嘟着个嘴巴,“还是小时候好,乱闯都不会被爷爷骂,都会抱我逗我,现在反而规矩多了。”
秘书笑了笑。莎莎姐认识他,说明他已经在老爷子身边很久了。
我们上了楼,蛮牛留在下面一个客厅中。秘书将我们让进一间小客厅里,一个老保母进来了。
“莎莎公主,你来了。”老保母看见莎莎姐非常高兴,拉住她的手,一脸的慈祥,对着莎莎姐左看右看,“我看看,两年多没有看见你了,又长高了,也长漂亮了。”
“沙奶奶,你好。”莎莎姐有点委屈,“爷爷越来越不喜欢我了。”
“傻孩子,首长哪里会不喜欢你。”老保母见到了我,“咦,这位小少爷是谁啊?”
“沙奶奶,这是我弟弟,敖天。”
“沙奶奶好。”
“好俊的小少爷,嘴巴也这么甜。”沙奶奶笑得满脸的皱纹,“莎莎,你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大的弟弟了,我怎么不知道?”
“他妈干儿子,我的干弟弟。”
“噢,首长知道吗?”
“是爷爷特意要弟弟来的,我还是沾了弟弟的光才能来。”
“是啊,这么俊的小少爷,谁看了都会喜欢,首长看到了你,一定会非常高兴。”
吴秘书进去通报去了,老保母为我们泡了杯茶。
一会儿后,吴秘书回来了。
“莎莎公主,敖天小少爷,首长有请。”
“真的吗?”莎莎姐放下茶杯,跳起来就跑,“爷爷,爷爷,莎莎来了。”
吴秘书与老保母在后面看着莎莎的痛影,摇了摇头,不过,笑得很开心的样子。吴秘书领着我向大客厅走去。
“爷爷,莎莎好想你。”
我与吴秘书进大客厅的时候,莎莎姐正搂着一个高大威武的老者的脖子。老者坐在一张大沙发上,穿着军便装,头发全白,但是,脸色非常好,红润而光洁,六十来岁的样子。
“疯丫头,快放手,这么大了,还没有个正样子,谁让你来了?”
“爷爷,莎莎想你了嘛。”莎莎姐放开老爷子的脖子,抱着他的手臂摇着,“我都两年没有见到爷爷了,爷爷不喜欢莎莎了么?”
“别撒娇!”老爷子虽然没有发火,但是声音稍微大了点儿,莎莎姐就不敢吱声了。老爷子看到了我,“让我看看,这小子是谁啊?”
“老首长好。”
我微微一笑,礼貌地叫了一声。
“什么老首长?是这样喊的吗?”老爷子板起了脸,“过来,臭小子,坐过来。”
老爷子拍了拍他身边的沙发,我只好走过去,坐在他的身边。
“你喊莎莎什么?”
“喊姐姐。”
“那你该喊我什么?”
“爷爷。”
“这就对了。”老爷子哈哈大笑着,“我那个儿媳妇别的不行,眼力倒不差,为我收了个不错的干孙子嘛,很好,很好!”
莎莎姐给我做了个鬼脸。
“疯丫头,听说你现在泡茶的技术不错,去给爷爷泡杯壶茶来,爷爷喝满意了,就不骂你了。”
老爷子似乎非常高兴。而莎莎姐一听,脸上也是眉飞色舞。
“爷爷,我保证,你喝了我泡的茶后,再也不想喝别人泡的茶了。”
“别吹牛,等我喝了说。”看着莎莎姐跳着跑了出去,老爷子回头问我,“听说你的保镖有一身好武功,怎么没有见他?”
“他在楼下。”
“哦,喊他上来,等会儿我让他与我的卫兵比比,看哪个武功更好。”
我笑了。比武,就那两个卫兵的武功,绝对不是蛮牛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