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些依靠史安的,全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史安失了势,他们一样不会有好下场,所以他们坚持和风世元作对,即使他辞去了丞相一职,但他在朝野中的影响力仍然不减。
“张院士说的是什么话?鼎北侯世子年约二十,你在他这个年龄早就有孩子了,可他至今没有娶妻,甚至没有侧妃、侍妾、丫鬟,极为的少见,我倒愿意相信他是在等风君遥长大,四年前他们相识,哪知风君遥坠崖生死未卜,他不曾娶妻纳妾,现在风君遥回来了,他提出这个要求,不正是深情的体现?”
出声的是工部尚书,他表面上是中立派的,实则已经是风世元一派的,因着功夫做得很好,几乎不曾有人发现他与风世元的关系。
“陛下,鼎北侯世子的请求不是难题,风小姐到了及笄之年,是时候找夫婿了,风丞相未离开之前,一直为陛下分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世子妃绝不辱没她的身份。”
“哦?几位爱卿皆是劝朕同意这门婚事?”
北辰擎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只是他的眼底冰冷一片,没有丝毫的笑意,风世元瞒着他养大风君遥,养大诸葛皇室的后裔,他究竟安的是什么心?分忧?没想着推翻他很不错了!自己一直信任的人,隐藏着这样的惊天秘密,他被玩弄于鼓掌之间,尚不自知!
“是的,臣等是这样认为的。”
“此事容朕再思虑再三,鼎北侯世子妃不是开玩笑,该慎重的。”
“陛下英明!”
“你说皇帝不会立刻答应?”白楚歌不掩自己的惊愕,惊疑不定道。
“这是自然,他不会答应的,肯定拖上一拖。”
“那不就留机会给墨北影和宇文珏?等他们提出了,你的事情还在考虑,那里占得到便利了?”
他不明白,墨昭为什么要这般做?到底有什么好处?
“呵呵,我就在等着他们提出呢!一旦他们提出了婚事,皇帝必然会赐婚于我和君儿,你信不信?”
司墨昭屈起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明明是浅笑盈盈的模样,看在白楚歌眼里却是瘆得慌,心中暗自嘀咕这厮越来越像修炼千年的老狐狸了!
“你的意思是,北辰擎是不会让风君遥嫁给墨北影或者宇文珏的,为了找到理由拒绝他们提出的婚事,势必会将你的请婚拿出来,从另一方面来说,他们反而促成了你的婚事。”
白楚歌恍然大悟,不由得心道这家伙有够深沉的,居然想到了这么多,他的奏折是一种试探,是这次请婚的前奏,而墨北影和宇文珏才是他的助力,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东风就等着两人送上门了。
“你早就想到了?”他斜睨司墨昭一眼,挑眉问道。
司墨昭不以为杵,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笑得格外神秘:“要不是你得到的消息,我也不想这么快动手的。”
得了吧!明摆着是你已经算计好,哪怕他们不提出婚事,你也有办法推波助澜,他深切同情风君遥,被个老狐狸算计的,而且还是只艳丽的男狐狸精!
“你是说,今早皇帝在朝堂上说司墨昭递上了奏折,要求赐婚与风君遥?”
宇文珏原本温雅的面容不再,他猛地从站起身,冷冷的看向面前的男子,迫人的气势压得他差点喘不过气来。
“是,是的!陛下就这件事和朝臣们讨论。”男子正是刑部尚书,他表面上是太子一派的,实则听从于宇文珏,是定国公安插在朝廷中的人,如今新任定国公是宇文珏,他自然为宇文珏效力。
“那么,陛下是否同意?或者有没有讨论出什么结果?”
话语中不自觉地带上了焦急,他最担心的是皇帝已经同意了这门婚事,那么他连提出的机会也没有了,若是没有答应,还有转圜的余地。
“陛下的意思是要思考再三,他说鼎北侯世子妃应当慎重考虑,我估计他暂时是不会同意这门婚事,毕竟这件事是问过风丞相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是真的。”
“哦?那便是尚未赐婚?是么?”宇文珏闻言,一颗悬着的心落了下来,他优雅的坐下来,手中拿着精致的茶杯,轻抿一口,开口询问。
“是的,是这样不错。”
“我也决定呈上奏折,请婚与风君遥,你觉得如何?”
男子惊愕的抬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他甚至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他斟酌了好一会儿,才讷讷的说道:“主子为何要娶风君遥?这个风君遥四年前就是出了名的纨绔二世祖,身为女子当街强抢民男,流连于花街柳巷,还在青楼和其他的贵族子弟争风吃醋,大打出手,谁人不知她是东朝四恶之首?四年后第一次露面却是和史耀前因为一名女子而再次杠上,我看是压根与以前一样,丝毫没有可取之处!”
说到此处,他瞅了瞅上座宇文珏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什么,于是大着胆子继续说着:“如果主子因为她是风丞相的女儿才娶她,那么朝野中其他大臣的女儿同样可以考虑,例如大学士的孙女,翰林院院士的女儿,威远大将军的侄女,哪个不是赫赫有名的大家闺秀?名门才女?对于主子更有助益才是。”
“你是这般认为的?”宇文珏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面带笑意的看着他,可眼底却无半分笑意,只有冥黑的深沉,周身的气息很是冰冷。
刑部尚书虽然不知道他为何陡然间会如此气势骇人,但他好歹能爬到今天的位置,能成为定国公的心腹,自然揣测上位者的心思是少不了的,秉着不得罪主子的原则,他的头颅低得更下面,恭敬道:“这是属下自己的看法,最终做决定的还是主子,属下是万万不敢左右主子的意见,否则便是冒犯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