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夏雪没娘家、可怜、没人接她,夏狷介是个不管俗事的人。裴家不跟人好聚好散,半夜就那么让人走,人家不走回去还能怎么着?申皓云还一度想过有不有人会接应夏雪呢,现在看来,她玩的是这一招!
申皓云怒喝一声。“青梨,黄桃,服侍我更衣!”
去京兆尹就去京兆尹,申皓云要留下她!你给我等着!理由很简单。裴家荣夫妻已经圆房,夏雪可能揣着裴家骨肉,怎么可以离开?她要将夏雪已经圆房的事渲染的全天下人尽皆知,她要让这个贱妇一辈子都嫁不出去!她还要大闹一场。皇太后竟然插手这件事,她要让皇太后看看,她不是好欺负的!老妖婆,竟然回光返照,竟然管得这么宽,怒!
京兆尹内城的衙门,今儿很热闹。
申皓云一早来到京兆尹,京兆尹还没下早朝,而早朝上又有监察御史弹劾裴家,刻薄狠厉,毒打重伤初愈的媳妇儿,并休了她,让人不忍闻。
皇帝感慨说。那就离了算了,他俩实在不是个过日子的样子。皇太后寿诞在即,这种事儿就不要闹得沸沸扬扬了,安安静静的离了吧,夏卿自己回去养伤。皇太后要体恤她、接到身边养伤,那是别话。
京兆尹回到衙门,屁股还没坐下去,申皓云就冲到京兆尹跟前,要跟他讲理,十分气势汹汹。
如今的京兆尹叫钟立,人也比较正的样子,不听这位素来厉害的女人啰嗦了,忙说道。“皇帝已经开口,这婚离了算了。你就将该准备的东西备齐,啊,别跟我吵,也别跟皇帝吵,他如今合家团圆高兴着呢,你少打搅他的兴致。中秋佳节将近,我劝您安神着点儿。”
“你这是教训我?”
申皓云气的半身不遂,一个京兆尹算什么东西,竟然敢教训她?京兆尹衙门不时有人对她指指点点,加上听到皇帝也让离了、而不是休妻,她急火攻心气过头了。
钟立摇了摇头,根本不吃她这一套,自顾吃了盏茶,淡淡的道。“我不敢教训你,你自己看着办。我这就去趟夏府,让夏姑娘将东西也备齐了,来办手续。你也别干坐着,取了东西再来坐,啊。”
说完便丢下她、让京兆少尹陪着,钟立又吩咐衙差备齐仪仗,往外城夏家去了。皇帝一句话,那就是圣旨,钟立可不想像他前任那样,栽在夏家手里。更何况他还是夏狷介的忠实粉丝,有这机会跟偶像近距离接触、讨教,他怎肯错过?
申皓云愣在原地,气的七窍流血头顶冒烟!不就是个夏雪吗?为啥皇帝也会开口?难道夏狷介、可恨的夏狷介!申皓云气的牙根痒痒,转身回去教训不成器的儿子去!
外城,夏府,钟立让人递了帖子,在门口整理了一十七遍衣裳,将夏狷介的诗词歌赋立场观点反复背诵的滚瓜烂熟熟记于心,羽林卫才出来让人进去。
外城人多口杂,很快就听的风声。原来宣恩公裴家荣将咱夏家姑娘休回家了!
“卧槽,回家就回家,有什么了不起的!”路对面看热闹的蹲那放屁。
“尼玛,皇帝说的是离,听说皇太后也说离,不是休,表弄错咧!”一个货郎挑着担子吆喝。
“听说没圆房,那孬种看了咱姑娘下不去手。那这样挺好啊,离了挺好……”
老汉挑着担子卖完豆腐回家,顺便看个热闹。不过顺口就成了“咱姑娘”,很强大……
众说纷纭,大家都对咱姑娘的惊世婚姻表示一下惊叹,等着京兆尹的结果……
京兆尹进了夏府,夏府收拾挺干净,地方小却不局促,人少但有生气,生机勃勃。
钟立暗暗点头,对偶像愈发佩服了三分,跟着羽林卫转手给夏淋淼来到上房正堂。
夏狷介朝伟大的父母官京兆尹点了点头,算是比较客气了。为了侄女儿的事,他可以客气点。
钟立却吓得差点五体投地拜下去!不过他还是非常恭敬的给夏狷介行了弟子礼……钟立同学已经年届不惑,可得道不在年高,人家夏狷介就是当世大儒智者,他行弟子礼不吃亏……
夏狷介随意的摆了摆手,一双通透的眼睛漠然的瞅着钟立,示意。有事儿就说没事儿快滚。
钟立吓得腿发软,本来还想和偶像谈谈最新专辑写真之类的,这下都不敢了,忙将皇帝的意思和申皓云的意思说了。
夏狷介漠然的点了点头,他知道了。根本没有什么感激之情或者朝乾元宫拱手为礼的意思。本来嘛,他侄女儿又被人给打了,他还谢皇帝,他犯贱么?被打了屁股还谢人家,他不配!
钟立也不敢和偶像计较,接着说道。“这事儿,得夏姑娘……去一趟京兆尹,将手续办了……那个,轿子我已经备好了……”
夏家情况特殊,人口简单收入微薄,没有供着轿子轿夫之类。夏狷介是布衣神仙,也没那些玩意。钟立生怕夏姑娘再走一路去京兆尹,那他绝对活够了。
夏狷介却是一挥手,冷然说道。“让他跟你去一趟,小侄重伤初愈,又经历此番浩劫,病倒了,起不来了。”
夏狷介一指夏淋淼,做了义兄你得出力啊对不对,那是你妹子。
夏淋淼连连点头,这事儿他管保办的好好儿的。跟着夏狷介,他也长智慧,比以前聪明多了。
可……钟立为难的道。“这个,得……夏姑娘……”
钟立话没说完,夏狷介就怒了,漠视钟立。你再说下去我将你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