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贱女人!大逆不道!谋逆!将夏家一家诛灭九族!李立万竟然拥兵造反,诛灭九族!乔闲英,造反,诛灭九族!皇兄,这些人早晚要毁了齐朝,都杀了他们,杀了!”
“噗……咳咳,咳咳!”
皇帝摇摇晃晃,看了他妹一眼,又吐了一口血,身体飘飘忽忽,脑子反而感觉好像清醒了一点。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看他妹妹,现在像个疯婆子,他妹妹就像一个疯婆子,她以前可从未这样过。她以前一直很优雅,像母后一样,端正,得体,矜贵。那么,是齐朝疯了,还是他疯了?他问后面跟进来的内官。“说。”
那倒霉内官还没开口,秦无暇重重的踹了他一脚,滚一边去,不知道谁的狗!
她自己上来和皇帝说。
“皇兄,夏狷介在……我去接回驸马,李立万竟然不让我进去,说正在整顿军务。我说皇兄召他入宫,他说,呸!他说,您让他‘好好’照顾夏太师,他正在‘好好’照顾夏太师。呸!照顾个屁!他在大摇大摆的和夏狷介下棋!呸!皇兄,您的圣旨都不灵了,这帮反贼,反了!竟然还敢耀武扬威!一群反贼!快下诏,下旨,诛杀这些反贼!”
皇帝眼前一黑,晕掉了,好幸福。
“皇兄!”秦无暇扑上去,要推开秦翔,你给我滚!你儿子也反了,你也等着反是么?
秦翔忙抱着皇帝,你推我不要紧,摔伤了哥哥你莫哭。
秦无暇狠狠的瞪了秦翔一眼,转身去,找符宝郎,找他哥的宝玺,她来下诏!
“无暇!”
皇太后,扶着秦晏的手,遥遥而来。短短数日,老人家头发全白,黯然失色,老了十岁。
秦无暇忙扑向皇太后,大声嘶喊,歇斯底里的怒骂,见到秦晏更骂。“母后,那个贱妇!扫把星!丧门星!竟然做的这等好事!她要毁了齐朝啊!母后,快下旨通缉她!夏家诛九族!李立万诛九族!那个狗,恶狗,竟然杀了赵继贤!母后!晏儿!都是你,要娶什么贱妇!你娶谁不好!将丧门星带进门!跟你母亲一样贱!”
骂晕头了!秦晏两个母亲都挺贱,秦无暇骂也就骂了。
秦无暇真的是急火攻心,疯狂了!
夏雪下手,明明白白就是冲她来的,她的判断、智慧一点没错,还给驸马冠了一顶强抢民女的帽子、色胚的帽子,驸马现在被扣在左威卫,夏雪要将她赶到不知道什么下场,她急了!那个女人,手段真狠!两个女人的斗争,她竟然策反安西卫和左右威卫,好狠的手段!难不成将来夫妻、她和秦晏斗个嘴,就要拿整个齐朝撒气?
秦无暇急了,因为,和齐朝相比,她很可能就会成为牺牲品,不会比哈维国大公主好多少。面对左右威卫八万大军,秦无暇就算手里有天大的本事,也没办法。更何况,右威卫还坐着个夏狷介,她一点把握都没有。
秦无暇的智慧,很强。李立万开始不敢斩赵继贤的,也不敢强行扣押福昌驸马、拒绝福昌长公主。但夏狷介说了。你都动手了,强歼已成事实,你不射,能说明什么?无非憋死自己罢了。夏狷介说话没这么话糙理不糙,但李立万这么理解的,并这么给手下解释的。手下一想,有夏家叔侄在前面顶着,我们怕啥?砍!咔嚓!赵继贤及其有本事的心腹都被咔嚓了。没本事的心腹,先留着,大家做个面子。
面对夏家叔侄,还有手里三十多万兵,秦无暇怎能不惧?
皇太后也惧,她多少年没到乾元宫了,今儿还是来了。
乔闲英反,安西卫离得远,虽然从西往东直扑过来对京师有一定威胁,尤其左威卫也反的情况下,西面几乎一路畅通,但毕竟隔着几千里,一时半会儿过不来。但左右威卫反,这可不一样。左右威卫,他们就在京城外。八万人若是一条心,加一块真能打进京城,夺了江山。
左右威卫两者中间是有二三百里路,反的是左威卫,但右威卫同时清洗了,李立万手段也不容小觑。夏狷介在右威卫,内官之所以花了三四个时辰,就是和秦无暇先去左威卫,半路听说赵继贤和福昌驸马都被弄到右威卫,他们又赶到右威卫,又折回京城,没折腾死算是命大。
中间隔这么长时间,皇太后也将事情问明白了,左右等不到皇帝,她放心不下,就来看看。
没想到秦无暇竟然想矫诏,还跟她说这么一通乱七八糟没用的,皇太后如秦无暇的愿,怒了。她冷厉威严的冷哼一声,一头往殿内走,一边喝道。“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满嘴浑吣,跟个泼妇似的,成何体统!”
秦无暇扑上来要推开秦晏,姐恨你恨你恨你!都是你,都怨你!你给我滚远点!
皇太后反手给了她一大巴掌,冷冷的道。“再不老实点,我也帮不了你!将你推给夏卿,看她如何处置你!”
啪!无比清脆响亮,吓坏了秦无暇,呆呆的站在大红灯笼下,傻傻的望着母后和侄子进去,忽然张口吐出一口鲜血,噗通一声,晕倒在地!
宫城今儿真热闹啊真热闹,乾元宫崇德殿今儿更热闹啊更热闹!
秦无暇被抬走了,弄到怀玉宫去,让她一边清醒清醒去。
皇太后担忧的看着皇帝,皇帝躺在榻上,盖御医和另一个御医给他看过,已经醒过来,吃了药,又吃了参粥,才稍稍缓过来。
秦晏在一旁细心服侍,端药喂药,端茶递水,一样样学着来,最近学的,准备疼爱媳妇儿的,结果让老爹先享受了,反正是自己老爹,也没啥。他挺孝顺的,如今越来越会用心孝顺人了。对皇太后也是,就算媳妇儿说的再有理,他都尽量放嘴里嚼碎了添上蜜糖再说给皇太后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