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幅画后,余墨枫已是全身汗水,整个身体几乎虚脱,将那幅画匆匆递给了傻愣在面前的年轻大学生,收拾纸笔,捏着30元零钱,跌跌撞撞的离开了地摊一条街。
也许是昨晚没有睡好,也许是今天没有吃午饭,他整个身体空虚疲惫,画了一幅画几乎耗尽了全部的精力。他努力提聚精力,一路跌跌撞撞转入了另外一条街,一条两边都是饮食店的简陋小街,找了一家小店买了一份面包,一瓶水,一边继续茫无目的的晃悠,一边拼命的咬啃起来。
他虽然精力透支,但脑袋依然清醒,大概判断着自己的方位,尽量朝昨晚那名白衣女子消失的方向靠近过去。
他知道自己虽然找不到她,但是她一定会再次出现,再次替自己指引方向。
现在自己已经是山穷水尽,走投无路,只好跟踪着她赌一赌,看看她究竟是谁,接近自己究竟怀着怎样的目的?
他一路茫无目的的逛游,不觉已是夕阳西下,简陋的街道店铺已沐浴在一片血红的夕阳下,而无意间发现自己脚下踩了一条长长的人影,无论自己怎么走,它都会追随而来,一直跟着自己的脚步。
他心中一紧,立刻拐入了一条小巷,就在拐角转身一刻,他匆匆回头一瞥,一眼扫到了那个人影的主人,居然是他?
那个跟踪他的人居然是那位地摊画师,拎着一根桃木拐杖的地摊画师。
他跟着自己干什么?
余墨枫立刻加快了脚步,连着拐了几个街巷,终于摆脱了跟踪自己的地摊画师,蹲在一条小巷里,呼哧呼哧的喘息起来。
就在他放松一刻,一道人影延伸到了他脚下,阴魂不散的地摊画师居然出现在了小巷口。
余墨枫急忙起身,疾步朝小巷深处溜进去,很快就转入了一条胡同,转入一刻,他脸色顿时变得苍白,目光里闪过了浓浓的恐慌,他居然转入了一条死胡同。
这一带是一片城中村,肮脏破旧的街道两边都是平房小院,偶尔夹杂一栋破旧的低矮小楼。他慌不择路,急于摆脱跟踪者,居然越陷越深,进入了城中村深处。
就在这一刻,那位地摊画师已挡住了胡同口,双手掂量着那根暗红色的实木拐杖,缓缓朝他贴上来,嘴角挂着一丝残酷的狞笑。
“你。。。你想干什么?”余墨枫一边后退,一边颤抖着声音问道。
“干什么?老子今天要好好教训你这个鬼东西。居然跟老子抢生意,还10元一张,分明是断老子的活路。
你不给老子活路,老子也要断了你的活路。
看到没有?老子这是桃木拐杖,是专门对付你们这些邪门歪道,游魂野鬼的神兵法器,老子今天一定要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地摊画师步步紧逼,将手中的暗红拐杖高高祭起,化作一道乌黑的光直奔余墨枫脑门闪电而下。
余墨枫惊慌失措,发现自己已经退到墙角,无路可退,眼睁睁的看着拐杖扑面而来,他双腿一软一屁股跌坐地上,双手死死的抱住了头。
砰!
一声沉闷的闷棍之声,余墨枫死死的闭上了眼睛,脑袋一阵晕眩,身体拼命的蜷缩进墙角。
咦?
怎么回事?怎么一点都不痛?
他狐疑的睁开眼睛,一双目光顿时凝固在一片惊疑惶恐之中。
地摊画师的霹雳一棍居然没有砸下来,而是砸了回去,砸中了他自己头顶,中招的他已瘫软在地,一股热血从鬓角流淌了一地。
余墨枫急忙爬起身,壮起胆子凑过去,轻轻的摸了一下他的鼻息,居然鼻息全无,全身冰冷僵硬。
他死了,他居然死了,自己一棍将自己打死了。
这。。。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余墨枫跌跌撞撞爬起来,望着躺在血泊中的地摊画师,彻底的傻了。
此刻已是日落时分,西边的红霞渐渐暗淡,城市的灯火已开始闪烁,这一带老城区已是一片昏暗,而这条偏僻的小巷已笼罩在一片幽暗之中。
余墨枫环顾一圈,见四周无人,匆匆离开了事发现场,直奔小巷口那边,准备尽快脱离命案现场。
吱呀——
身后一声刺耳的门轴声,一股凉风直透后背,余墨枫下意识的停住脚步,缓缓的回过了头。
死胡同的右侧角落居然开了一道门,一道破旧不堪的木门,里面探出了一张脸,一张苍白无血,僵硬古板的脸。
是她?居然是她?
余墨枫急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惊呼,全身汗毛倒竖,心几乎要跳出胸腔。
那女人冲着余墨枫呲牙一笑,然后闪身出来,一身白衣飘到了死者身边,双手轻轻一提,居然提着死者的一双脚,迅速的闪回了门里,那道门吱呀一声,缓缓的关闭回去。
“等等我!”余墨枫立刻飞身上前,几步冲到了那道门前。
就在门关闭一刻,伸手一撑一拉,将破旧的木门缓缓拉开一条缝,闪身进入了门里。
门里是一家古旧的院落,院墙有一丈五尺多高,彻底将院落与外界隔离。正面三间高大的青瓦房,中间一道高高的门楼,上面一道油漆斑斑的牌匾:古衣坊。
整个院落里压抑着一层浓浓的阴森潮湿之气,地面上青砖缝隙已长满了黏糊糊的绿苔,踩上去滑腻的,仿佛踩着一张癞蛤蟆的皮。
一股腐败味道扑鼻而来,熏得余墨枫几乎呕吐出来,他急忙伸手捂住嘴,深一脚浅一脚的直奔正屋的门楼。
那是院子里唯一进入房间的入口,那个白衣女人一定已进入了正屋,既然自己已经跟了进来,也只能选择硬着头皮跟进去。
余墨枫紧走几步,踩过一地滑腻的绿苔,踩上了三层青石台阶,箭步上前,轻轻推开了虚掩的沉重大门。
里面居然有灯光,阴暗的空间萦绕着幽幽的灯光。
一盏落满灰尘的灯泡悬在屋顶,闪射出暗淡昏黄的光芒,整个房间幽幽暗暗,中间一条窄窄的通道一直延伸进去,通道两侧居然站满了人,凌乱而立,僵立不动,面色苍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