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还有这位公子。多谢救命之恩,保护我们府上唯一的命根!暂此代表于府谢过两位——只怪这孩子太玩闹,以致闯大祸,实在担扰二位啦!”
“不必言谢!”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两人略觉尴尬,相视而笑。叶沉兮才发现,他笑起来,是多么的灿烂,露了六七颗牙齿,有点孩子气呵呵。
那妇人忍俊不禁,忙问道:“那敢问恩公大名,日后好登门拜谢才是啊!”
“啊!真的不必了,我家穷……不值得……屈尊拜谢,不值得……”叶沉兮脸红了。
“怎能如此轻视自己呢?姑娘,你有如此的心肠,日后必能大富大贵!现下的贫穷无法说明什么。不过还是想请教二位大名,以了心愿,日后每天为两位祷告,还求上天降福与你们!”
看那妇人期望的眼神,叶沉兮觉得没必要伤害,名字说出来也无妨,自己又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我叫叶……不是,我叫许芃。住在城——北的一个——小村子。”
“许芃?真是个好名字啊,呵呵!上天一定降福与好心人身上的!那这位年轻人呢?”妇人望向他,问道。
那年轻人还想拒绝的,但叶沉兮都已经说了,最后小声的说道:“我不过是个传递信件的小官吏,经常给人家读信写信的。不足为道——我叫……”
“前面挡路的,是干嘛的!妨碍公务,可该当何罪啊!”一句晴天霹雳下来,震得石砖路抖了几抖,叶沉兮觉得都站不稳了,险些摔在年轻人身上。而旁边的人都露出古怪的表情,相互议论纷纷。
只见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人,凶神恶煞地走过来,恶狠狠的用马鞭鞭笞路人,硬生生的分开两拨人。叶沉兮也被抽了一鞭,痛得掉眼泪。年轻人赶忙拉她进人群,蓦地又僵硬的把手缩回去,自觉的离她远些。叶沉兮也注意这个小微妙,但更加可恨的是那个拿鞭子的!
她咬牙切齿着,忍着鞭痛和膝盖上的痛,问旁边呆立的人:“这是谁啊!这般刁悍!”
那人目露恐惧之光,说话都在打颤:“他……他啊。他就是李云聪啊,不过是云家的家佣。但……他的主子大有来头啊。他的主子,就是这藩禹城出了名的恶霸——云鹰啊!云鹰可是王宫里的人,似乎是左将军黄同大人的得意弟子。还有啊,这云家可不得了啊,是这南越国有名的大富人家,家财万贯。武王很是器重,把南越国大半个造船厂让与他们打理。所以啊——这云鹰啊,有钱有势,谁敢招惹他啊——小姑娘你刚来不清楚,我们可都被他害苦了。前段时间我不过是经过他们船厂,云鹰硬诬赖我要偷他的船,把我渔船没收,还叫人恶狠狠的痛打我一顿!我现在的渔船都是向别人借的啊——小姑娘,咱们还是离得远点,莫强出这风头呀——”
叶沉兮听到这,也打了个寒颤。这云家如此蛮横不讲理,真的没有人肯管管吗?真的就是——强权就是硬道理!
“滚滚滚——没事赶紧走开,待会云大人就要过来办事……你们这些没啥事的,都给我滚回去——”李云聪一边用马鞭开道,一边大声狗吠。
众人都咬牙切齿的痛斥那狗仗人势的东西,奈何云家势力——算了,还是忍着点,免得以后没好日子过。
“云家……云家……”叶沉兮玩味着这个词语,很熟悉啊,总觉得在哪里听到过啊。
一个电闪雷鸣——“云家?难道说是他们?爹娘让我嫁给的云家——就是,那帮人?这……天呀!”一个无比的寒颤,让叶沉兮摔坐在地上。旁人见状,赶忙把她扶起来,关切的问她怎么了。
叶沉兮只觉得天旋地转,“天呀,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呀?你把我丢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遇到不可理喻的‘爹娘’,还要嫁个十恶不赦的丈夫啊!你干脆让那马把我踩死算了哟!你个昏天啊!”叶沉兮想到以后要被云家活活整死,泪哗啦啦的流了一地……
突然一样东西塞到手里,她觉得一惊,收住眼泪。拿起一看,是个白色的娟子,上刻有一歪歪扭扭的小篆——“蜀”。这个绢子刚才似乎见过,好像是那年轻人的。侧身看过去,正好看到那年轻人往她这边暗暗瞟过来,突然对上叶沉兮那楚楚可怜的样子,脸瞬间红了,赶忙转过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眼神还时不时还瞄上几眼。
“听到没有!赶紧都******给滚开!莫在这里挡道妨碍云大人办事!”气急败坏的李云聪使劲的拨开人群,踢开几个摊子,接着走到刚闹事马主人那里——“咚!”——从背后猛踹他一脚!
“啊……”
那马主人被踹得在地上滚了几圈,趴在地上,嘴咧咧的不住的喊着,哆嗦了半天不敢回头。那通识人性的马儿,走过去,安慰着用嘴碰碰他以表示安慰。
“你这吃白饭的废物,云家白养你啦!让你办点小事,让你快马去石门通信。等大人过来了,你怎么还这里!耽误军情怎么办!说啊!你就是个废物!给我滚起来!”李云聪恶狠狠的用马鞭抽,不解气还用脚死命的踢,痛的那人抱头在地上滚来滚去,哪敢有一丝反抗啊。
大家在旁边看着,气的咬牙切齿,青筋暴露!可又面露难色——试问谁敢上去劝啊!谁又敢跟有权有势的云家作对啊!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那马主人被那狗仗人势的小人暴打。
叶沉兮看得直抹眼泪。如此残暴的场面,现在此刻却爱莫能助,觉得自己挺窝囊的。看着那人被打得趴在地上,还一直在用哀怨的眼神求助大家,众人皆掩面而无视……
麻木!典型的麻木不仁!
“还请大人住手吧!”
大家一惊,都面面相觑。李云聪扬起的鞭子蓦地停在半空中。“谁?哪个混蛋在说话?住什么手?这是公务!关你什么屁事!”气急败坏的李云聪挥着鞭子对着众人指指点点,大家立马都摇手示意与自己无关。
一个人影流动,慢慢的走上前去。大家都默哀似地为他开道。叶沉兮眼前一亮,“他?怎么会是他?”
那年轻人温文尔雅的先向那气汹汹的李云聪鞠了一躬,正着身子朗声说道:“这的确是与我无关啊!但这人之所以会耽误公务,皆由我而起,若有差池,就由我代他承担吧。”
众人捏了把冷汗,小声议论着,但不敢上前辩驳。
李云聪又是一呆,接着奸笑道:“呵呵!好啊!这么想找抽,那有胆就过来吧?”
年轻人大大方方的走上前。大家掩面低头,不敢再去看那血腥场面。马主人也不管自己浑身都是伤,艰难爬过去,抓住年轻人的脚,眼泪夺眶的似乎要说什么。年轻人赶忙扶起他,搀扶他到一边坐下。
李云聪面带冷笑的把玩着鞭子,还时不时的猛抽地上一鞭子,脆生生啪啪声,叶沉兮觉得自己的肝都被余音震了几下。后面传来几个妇女低低的啜泣声,却响彻在叶沉兮的心里,“你到底要干什么啊?不珍惜自己性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