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面意思。”梁子衿把头搭在沙发上靠背上，仰头看着天花板。
“哦，是很多，”萧昶轩点了点头，“不过不是一间屋子，是一整层玩具专柜。”
“可我只有一个玩具熊，”梁子衿闭上眼睛，“啊不，连玩具熊都没有了。”
萧昶轩愣了一下，看向她，越来越不懂了，“你现在是要干什么？”
“不是，喝酒聊天么？”梁子衿不以为意，一边说着，一边向他晃了晃手里的酒杯。
萧昶轩再次愣了一下。
原来这就是她的陪酒？喝酒聊天？
好像和他想的有点不一样。因为在他的印象里，陪酒的那些女孩子不该是穿着性～感，然后坐在他的身边笑得一脸灿烂的一阵恭维迎合吗？几杯酒下肚，还会发生一些顺其自然应该发生的事情……
“你怎么不说话？”见他没有理会，梁子衿又问。
“咳咳，没什么。”萧昶轩轻咳了一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心里却满是奇怪的想法，如果她知道他在想这些，心里会作何感想呢？
“你不说话，只喝酒多闷啊。”梁子衿再次补充道，这已经是她第二杯了，说起话来，已经有些飘飘忽忽了，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大脑仍旧是清醒着的。
而且她都想好了，她叫上可是穿着一双十几厘米的高跟鞋，他要是想趁机不轨，她就脱下高跟鞋来戳死他。
萧昶轩听了颇有些无奈，只好耐着性子问她，“那小熊怎么没有了呢？”
听到这个问题，梁子衿忍不住皱了皱眉，萧昶轩看了她一眼，只觉得她的表情不太好，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高兴的回忆。
就在他想要说不想说就别说了的时候，身边的人就开口了。
“五岁的时候，爸妈送给我一个泰迪熊当生日礼物，我每天都会抱着那个熊睡觉的，”梁子衿淡淡地说着，像是陷入了很久远的回忆之中，“可是在我九岁的时候，妹妹也想要那个小熊，可是我不想给她，结果她就拿了一把剪刀，把小熊给剪坏掉了，这下谁也得不到了。”
萧昶轩在一旁听着，小孩子家抢玩具，这听起也没什么，可是他还是没有打断，继续听她说着。
“我哭着把这件事告诉婶婶，我以为她会好好教训妹妹的，可是婶婶却说‘你都已经是大小孩了，不该再玩小孩子的玩具了，而且你是姐姐，你应该让着妹妹才对，怎么能欺负妹妹呢？真是不懂事。’……”
萧昶轩没有说话，四周安静下来之后，他突然听到一阵低声啜泣从身边传过来，他侧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旁边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哭得泪流满面。
萧昶轩一下子就慌了，“嗨，你，你别哭……”他想安慰她，干伸出两只手，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只好一手轻抚她的后背，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你别哭，只要你不哭，怎么样都行！”萧昶轩急忙哄起他来，长这么大，他什么都没怕过，就是一怕简致远，二怕女人哭。
梁子衿猛地抽了抽鼻子，这才抬起头，红着一双眼睛，向他摇摇头，“我没事。”
萧昶轩看着她，唇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他完完全全听到了她那声不小的抽鼻子声音，他还能看到她红红的眼睛，眼妆花掉了，脸上黑一片白一片，灯光照应下，脸上反光的，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鼻涕……
萧昶轩突然觉得某个夜晚的自己觉得是抽了，否则怎么会对这样的一个女人有感觉呢？面对这样一个女人，真是叫一个男人性～致全无。更何况，这还是一个有点神经质的女人，本来是陪酒，结果提起一个小熊，自己竟然就在那里莫名其妙的哭了起来。
不过，虽然她看上去有点神经质，但为了表示自己的良好风度，萧昶轩还是接了一句话，“不过就是小熊，只要你别哭，别说是一个，一车我都买给你。”
梁子衿摇了摇头，不再看他。
气氛又诡异地安静了下来，不过她好歹是不哭了，至此，萧昶轩才松了口气。
但很快，这安静变的有些不同寻常，萧昶轩有些受不了安静了，这才又开口，“其实，小时候呢，我也有一辆我很喜欢的赛车。”他以为她是因为太喜欢那件礼物了，所以也试着提起自己小时候的玩具。
虽然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他很喜欢的赛车是他那各式各样的赛车里的哪一辆了。
“那是我爸妈买给我的，”梁子衿已经不理他了，喃喃地说着，记忆像是被拉回了很久以前，“五岁的生日礼物，给我过完生日之后，他们就去国外出差了，然后再也没有回来……”
萧昶轩愣了一下，正想问她是什么意思，看了她一眼，发现她再一次泪流满面，他的话没有问出口，像是鱼刺一样梗在了嗓子眼里。
一瞬间，他懂得了那个小熊的含义，可是他却说不出一句安慰她的话来，只觉得一切语言都太苍白了。
梁子衿不说话，只是把一杯酒全都灌进肚子里，然后借着酒气继续开口，“婶婶说，只有守规矩懂礼貌知感恩的小孩才是懂事的小孩，我都听她的啊。从小到大，我没有顶撞过她们一句，我在学校里拼命地想要拿那个第一名，我不跑出去玩，不骂脏话，婶婶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她说什么我都相信，你说我算不算懂事？可是你看看现在，你看看现在我TM过的是什么日子？！TM的什么日子？！”
梁子衿越说越激动，眼泪像是止不住地流，她只能慌忙地伸手随意地抹着，旁边的萧昶轩看着她皱着眉想说什么，她却完全不理会，只是自顾自地说着自己的想说的话。
“现在谁都可以在我头上踩一脚啊，你们有钱啊，有钱人说了算！”梁子衿满口抱怨着，大滴眼泪哗哗地落下来，漂亮的脸蛋上满是悲愤，“你不就是想睡～我么？你来啊，反正你有钱你厉害啊，我没钱我就怂，谁想欺负谁就欺负，反正也没有人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