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蓝斯冷笑提醒,“锦煜,你应该不知道,胭媚郡主的父王是血族庸西王御庸吧?”
“什么?”苏锦煜震惊地脑海一片空白,脸上的红晕也渐渐退去。
御蓝斯却不理会他的震惊,就那么好整以暇,欣赏着两人矛盾相视的神情。
“胭媚姐,你恐怕不知,正是你父王养的狼人相助康恒,咬伤了锦煜。”
苏锦煜愤然推开御胭媚。
御胭媚哭着跪下来,跪爬着抱住苏锦煜的双腿。
御蓝斯不羁地依靠在椅背上,揶揄笑道,“锦煜,在血族,床是不能乱上的,尤其,有些人你不知道她活了多少岁,不知道她和多少人有过什么纠葛……”
“老七,你给我闭嘴!”御胭媚不准他再说下去,对苏锦煜恳求哭嚷道,“颖王,请给我赎罪的机会!我会用我一生来补偿你的!我只是父王庶出的女儿,一辈子,他不曾正眼瞧过我……”
苏锦煜背对着她,不吭声,他侧首看御蓝斯。
大半夜的,这可恶的吸血鬼不在紫宸宫陪锦璃,却跑来这里东撩拨一句,西撩拨一句,定是另有阴谋。
若他早知道御胭媚是御庸的女儿,断然不会碰!
御蓝斯就瞧着他复杂的神情,无辜微扬唇角,“锦煜,既然胭媚姐如此爱你,为了你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不要,你就娶了她吧!”
“你说什么?”苏锦煜忽然有某种错觉。
御蓝斯把他卖了,而且,卖了个好价钱,还在数着大把大把的银子。
“事不宜迟,明日,本王给你们举行大婚!”
“御蓝斯,你……你给本王站住!”论辈分,这厮该叫他一声哥,竟把他推进火坑里?
御蓝斯站起身来,“凭你如此,还想娶康悦公主吗?你是想让她变成狼人,还是想让她变成吸血鬼?”
“你已然伤害了康悦公主,不如让她死心。”
御蓝斯贵雅地迈着步子,走向窗口,撂下一句,“二位继续”,便头也不回地飞身出去。
御胭媚就跪在地上扯呀扯,一双手儿,扯不动苏锦煜裹在身上的锦帘,干脆,就掀起下摆往里钻。
“锦煜,我要给你生个孩子!”
“你猜,我们的孩子是像狼人,还是像吸血鬼,还是会变出一个想南宫谨和苏无殇那样,让整个血族都疯狂的小怪物?”
苏锦煜仿佛被人泼了一盆冷水,彻底冷静下来。
她说着惊世骇俗的话,却满眼新奇,唇角莞尔,丝毫不顾及后果。
但她不知道,锦璃,南宫谨和苏无殇曾经历过什么!而那些磨难,眼前的磨难,都少不得她的父亲推波助澜。
“御胭媚,你这个疯子!我苏锦煜,死也不会爱上你!”
他愤然推开她,扯了锦被裹在身上,便奔了出去。
御胭媚气得冲到窗口,朝着楼下怒嚷,“回来!老娘给你生儿育女,是看得起你!”
苏锦煜穿了衣袍,奔到康悦的房前,发现窗内黑洞洞的。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他戒备地猛然转过身,就见乐正夕正在身后。
乐正夕一身月白锦袍,高束秀发,温文尔雅,笑颜如玉。
一时间,苏锦煜怔在原地,仿佛看到了从前的自己。他忽然痛苦不已,发现自己再也无法回头。
“颖王殿下……”乐正夕从容优雅颔首。
“你……你知道康悦去哪儿了吗?”
“走了。”
“走了?”苏锦煜气得冲上前,揪住他的胸襟,“去哪儿了?为何不拦住她?”
“没说去哪儿,离开有一会儿了。”
乐正夕按下他的手,不疾不徐,仿佛有人拿刀砍他,他也是这般如拂掉一粒尘埃般优雅从容。
苏锦煜看得出,他这从容,是遗传自御蓝斯。
室内收拾的很干净,康悦一点气息都没有留下。
可他却清楚地记得,她似有什么留了下来,是……两人在沙场浴血奋战的一幕。
这一刻,他忽然记不清康晴的容貌。
坤和大殿的书房内,御蓝斯站在内殿的窗前,看高几上扁圆的青花瓷碗里,锦璃几日前新养得碗莲。
“前世,锦璃是在水里死去的,她却偏偏喜欢这种养在水里的花,你知道是为何吗?”
他轻轻拖着花朵,如捧着锦璃的脸儿,疼惜温柔。
苏现紧张地跪在地上,抬头看那花枝妖娆出水的白色莲花,“这花自水中生,出淤泥而不染,也寄托了王妃娘娘对生的期望。”
“本王没拿你当从前的乞丐,你果然也不一般。像本王的乐正夕。不过,乐正夕不敢以下犯上,喜欢本王的王妃。”
御蓝斯转过身来,摆手让他起身,他则在罗汉榻上坐下来。
苏现站起来,却惊恐地低下头,不敢直视眼前太过妖艳俊美的男子。
“苏现,本王这里,容不得御月崖的子嗣。”
“溟王殿下,卑职尽心效忠颖王!”
御蓝斯绝然俯视着他,“别对本王说这些,本王不相信尽心与效忠,本王只相信血缘!明日天一亮,你就离开。本王给你银子,足够你置办房屋,安稳活下去。”
不管境况如何糟糕,天依旧晴朗美好。
宏大圆窗外,晨光清莹,鸟语花香。
锦璃横在宽大的床榻上,不管如何躺,都觉得床榻太过宽大。
她凤眸寂冷看着窗外,脑海纷繁复杂,太阳穴突突地疼,却明明……仿佛什么都没想。
孙嬷嬷正在命小莲和青染等人摆早膳,殿外的声音掌控异常小心,却还是传进来。
孙嬷嬷细碎地唠叨着,哪个菜该摆在哪一处,不忘命令,“青丹,你去坤和大殿问一问,看殿下要不要回来一起用早膳。青芷,去叫嬷嬷把两位小世子带过来。”
锦璃赖在床上不愿起,想起昨晚的事,又不想外公和母妃等人担忧,便坐起身来,叫小莲进来伺候梳洗。
片刻后,她一身水蓝色锦袍,简单弯着斜髻走出来,殿内顿时一片微妙的岑寂。
她在餐桌旁坐下来,南宫谨正好进来行礼,后面嬷嬷抱着苏无殇也跟着跪下。
锦璃示意他们起身,便从嬷嬷手上抱过无殇,温柔慈爱地笑着哄他,“无殇昨晚睡得好么?有没有被舅舅吓到呀?吃完饭,我们一起去看他好不好?”
无殇呀呀地说着众人听不懂的话,孙嬷嬷等人见她有了笑,皆是松一口气。
锦璃把无殇揽坐在腿上,淡漠地看了眼长子,“怎么没去学堂?”
“今儿要学梳头和洗澡。”
“不必学了,你不是离不开冷梦舞么?早点去吧,该怎么脏,怎么脏就好,以后,不必再回来。”
“娘亲……”
锦璃不理会他,吩咐孙嬷嬷,“把饭菜给他备好,够两人吃的,别饿着那小丫头。让寒冽亲自送世子去学堂。”
孙嬷嬷不好应下,尴尬地看了眼南宫谨,劝道,“王妃娘娘,总该等小世子吃完再去学堂。”
“他眼里既没我这个娘亲,何必陪我用膳?也犯不着因为我有孕,就这样迁就着。再说,我怀里一个,体内两个,也不缺孩子,让他学他爹去吧,由得外面的野女人勾了魂儿,岂不是更自在逍遥?”
南宫谨眼泪就啪嗒啪嗒落下来,一刻不敢再坐,仓惶起身往外走。
孙嬷嬷焦灼地跟出去,“世子,等一等,吃了饭再去……”
御蓝斯正进门,见南宫谨哭着奔出去,孙嬷嬷跟在后面提着裙裾跑,无奈叹了口气,忙命身后跟着的乐正夕,“去盯着!”
乐正夕忙跟着追了去。
御蓝斯担心地疾步进来室内,见锦璃正兀自吃早膳,方才松了一口气。
他在主位上坐下来,示意周围服侍的宫人们退下,试探开口,“锦璃,昨晚我没回来,你睡得可好?”
“很好,多谢殿下关切。”她客气地反问,“殿下睡得可好?”
“也……还好。”
“以后殿下就在外面睡吧,嫔妾有了身孕,不便侍寝!”
御蓝斯一口闷气堵在心头,就……忽然没了胃口。
锦璃却一口接着一口,美味的红枣莲子粥,吃得香甜美味,还不时舀起一小勺给无殇递到唇边,“来,无殇,你也尝尝,别只学吸血鬼喝血,变得一点人情味儿都没有。”
这是……指桑骂槐呢?
御蓝斯听得哭笑不得,他总算明白,这女人怒气还没有消。
可……他已然等不及她怒气散尽,更无法忍受她注意力落在他以外人或事物上,哪怕她心里最重要的是孩子,他也容不得。
他不是南宫恪,也不是康恒,他想解释,却依旧不敢承诺。思及此,心没来由地阵阵发疼,却无能为力。
他不动声色瞧着她和儿子逗乐用膳,白皙地大手在椅子扶手上握紧。
“璃儿,正巧,今日有空,你想去逛街么?我陪你。”
自从成婚,她一直想游览莫黎城,他至今竟也未能得空闲相伴。
巡城想带她去,又怕遇到危险。
莫黎城的子民,毕竟不同于大齐京城,也不同于血族的其他各处,这里不只是有吸血鬼,人类,还有太多狼人。
她对儿子笑着,却淡漠地回应他,“殿下不必如此勉强陪臣妾,臣妾现在也不便四处闲逛。”
他端着汤盅,慢慢品尝新鲜的血液,却食不知味。
“那,你……有什么安排?”
“晨昏定省,刺绣,照顾孩子,看医书,弄药丸,或许还与人聊聊天。平日,臣妾就是这样忙的。”
很好,复仇不在她的计划之内。
他悻悻一笑,却莫名地愈加失落,怒火就蹭蹭蹭蹭……往上窜。
“爱妃真忙!”
“殿下日理万机,比臣妾更忙!”
两人不痛不痒地相互反讽。
无殇却乐滋滋,品尝着娘亲喂得甜甜的粥,因为新奇的味道,笑得腮儿粉红,露出下面四颗洁白整齐的小牙齿,直伸着小手要抓碗。
锦璃被他逗得笑出声,甜软的声音与可爱的童音相融,顺溜入了御蓝斯的耳,听着格外舒服。
御蓝斯心里的怒,就……顷刻间,化为乌有。
他视线就不自觉地,随着锦璃手上的汤匙移动。
她一口,儿子一口,她又一口,儿子又一口……母子俩吃得不亦乐乎,她嫣红的唇瓣轻抿,软润迎泽,惹得他呼吸微窒。
“来,无殇,再来一勺……张口!”
无殇听话地长大嘴巴,正要“啊……呜”一口吃掉美味的莲子粥。
然而,这一勺即将触到他的唇瓣时,却……没能成功喂到他的小嘴儿里!
御蓝斯见儿子笑得如此灿烂,霸道地把锦璃的手腕拉近,璨若宝石的鹰眸邪魅盯着她愕然的脸儿,把她的一勺莲子羹吞进口中……
香甜的味道甜醉人心,他不禁轻吟着“嗯”了一声,像极亲热时暧昧的声音。
“甜!好甜!爱妃喂得就是甜!”
对上他灼热的眸光,她心口突地一跳。
昨晚一夜未眠,太阳穴越是疼得厉害,被他这样扰乱,她的好心情不翼而飞。
他一只大手箍在她脑后,把她拉近自己,贴上她耳畔,宠溺地柔声低语。
“我们和好了,好不好?以后,我再敢欺瞒,你就罚我当众跪搓衣板。”
御蓝斯就顺手拿了汤匙,无殇一口,他一口,她一口,无殇又一口,他又一口,她又一口……一家三口,亲密无间。
孙嬷嬷在门口瞧着,忙又端来一大海碗莲子羹,悄悄放下,又悄悄出去。
御蓝斯就顺手把那一大碗莲子羹端过来,一勺一勺继续吃。
“今儿没什么事儿,我正好可以教无殇飞,你要不要学轻功?”他随口说着,满脑子是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画面。
“不学。”
“也对,你有身孕,不适合再学,以后你想飞,我带你飞就好。”
“不羡慕有翅膀的人,不想飞。”
“呃……你要不要看我教儿子?”
“我很忙。”
“那些衣服买就是了,你不能总是刺绣,还有那些药,孕妇总是碰也不好。”
“我习惯了这样忙碌,不想被打扰!”
他自认为,婚后两人还是蛮幸福的呀,他的加入,怎就成了“打扰”?
自始至终,锦璃未曾提及过一句昨晚家宴的事,也不曾提及过任何有关复仇的话。
吃完饭,御蓝斯便带着无殇在院子里练习飞翔。
锦璃则去了内殿,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御蓝斯挥着宏大的羽翼,遮天蔽日,仿佛一大朵飘动的乌云。
然后,他就朝着窗口越飞越近,越飞越近……砰……额头撞在了宫殿檐牙上!
砰……外面的某人又撞在了假山上。
他忙挥着翅膀避开假山群,却……又刮在树枝上……真真好不狼狈。
锦璃更换了隆重的王妃锦袍,从殿内走出来,正见那风华绝代的倾世妖孽,落得一身碎叶子。
无殇却坐在院子里的毯子上,被他那样子逗得咯咯直笑,而几个嬷嬷也笑得前仰后合。
平日里贵雅无匹,还有洁癖的溟王殿下,今儿是……颇为不正常。
锦璃不动声色,打量那故作镇静地男人一眼,冷声说道,“你带儿子去外面的花园飞吧!这宫苑太小。”
他却瞧着她一身鹅黄的紫边锦袍,只觉得眼前灿然明亮。
那鹅黄之上,绣着片片羽纹,她举动间,那羽纹明灭,她似要翩然飞远的仙女,如此暖黄一身,似揉了阳光在体内,这美丽,出尘脱俗,惊心动魄,他恍惚晕眩,生生移不开眼,想到她刚才更衣的样子,恨不能一口吃了她。
“璃儿,我们去花园的话,你也去吗?”
“我不去。”
“不去?怎……穿的这样漂亮?”是要给谁看呀?
“我去给母妃,父皇,外公请安,然后去看哥哥。”
“我陪你。”
“我自己去就好,你好不容易有空,就多教教儿子吧。”
“额……”他着急,着急,视线追随她出去,只能干着急。
然后,她带着四个粉褂蓝裙的宫女,遥遥远去,出了宫门,乘了肩辇,悠悠离开。
御蓝斯收了羽翼,在院子里的毯子上坐下来,与儿子大眼瞪小眼。
无殇就扶着他腿,自己站了起来。胖墩墩的小腿儿有些不稳,御蓝斯忙扶住他。
“无殇,你要学飞,还是要和娘亲一起去请安?”
聪明的小家伙看得出来,父王已经被母妃勾了魂儿去,忙嚷着,“灰,灰……灰……”再不飞,他真的要飞不起来!
“那我们‘灰’着去!”他牵着小家伙的小手,倏然腾空而起。
留下满院子的风和狼藉,由着宫人去收拾。
小家伙因从未飞抵的高度,兴奋地在半空里欢笑不止。
锦璃坐在肩辇上,听到半空了的声音,忍不住无奈仰头……
一只挥着羽翼的惊艳邪魔,正绝美笑着,朝着她招手,并以羽翼为她遮挡打在身上的阳光。
无殇被他牵着小手,卖力地笨拙地挥着小翅膀,也朝着她挥手。
锦璃早已见怪不怪,无甚反应地淡漠收回视线,不禁按着腹部叹了口气。
以后,她将会生一堆满天飞的小恶魔,天上地下闹哄哄,一辈子不得安宁。
而这群小恶魔在将来,在有必要或没必要时,都会被他们的父亲掌控着。
他们会一起欺骗她,一起隐瞒她,一起戏耍她,还有,他们可能都会像南宫谨那样,因为一个陌生人,而指责她心狠手毒,甚至,毫不留恋地离开她。
御蓝斯在半空里,见她慵懒斜倚在肩辇的方枕上,就那样沉静淡漠地闭目养神,不禁气结。
他可是张着翅膀飞给她看耶!就算生气,她也该多看两眼呐!
他抱着儿子落下来,挤坐在肩辇上。
抬着肩辇的宫人们,丝毫没有因为肩辇加重而停顿,依旧步履平稳地前行。
无殇不满地嘟着小嘴儿,扯他的袍袖,“爹,灰,灰,灰……”
“乖,先歇一会儿再‘灰’!”
他在儿子小脸上亲了亲,按下他扑棱扑棱的小翅膀,漫不经心地问,“璃儿,怎么了?又不开心呐?”
“我累了,想睡一会儿。别打扰我。”
“哦,孕妇是容易嗜睡的。”
他无奈叹了一句,还想说点什么,见她闭着眼睛,他便烦躁地悻悻住了口。
无殇又扯他的袍袖,“爹,灰,灰……灰呀……”爹不应,他就一直嚷!
见锦璃气结不悦颦眉,御蓝斯无奈,只得抱着吵闹不休的小家伙又腾空而起,挥展羽翼,继续……“灰”。
肩辇朝着王绮茹和康邕所居的寝宫前行,锦璃听得苏妍珍的脚步声急促行来,赫然睁开凤眸,朝着前方望去……
果然,苏妍珍急切小跑着过来,她穿着一身水蓝色锦袍,狼狈提着裙裾,一边跑,一边擦眼泪。
锦璃忙示意肩辇停下,她步行迎过去,“三姐,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苏妍珍抓着她的手腕,心急如焚。
“锦璃,你快想想法子吧!溟王殿下昨晚下了命令,要把苏现赶走,说他是御月崖的子嗣,王宫里留不得。”
“他人在哪儿呢?”
“正在厢房里收拾包袱呢!”
锦璃忙带着她坐上肩辇,命令宫人去苏现的厢房。
苏妍珍止了泪,却不敢指责御蓝斯。
毕竟,大家都是在溟王宫避难,他身为一宫之主,容不下谁,要赶走便是。
“璃儿,如果苏现离开,御月崖恐怕会追杀他的。昨晚晚膳我就注意到,御月崖看他的眼神不对劲儿,庸西王和康恒又是一伙儿的,他们都知道,苏现带着我们一群人从京城逃出来的……”
锦璃环住她的肩,安慰拍了拍,“三姐,你这样担心苏现,不怕康晨误会么?”
苏妍珍避开了她的眼神,“别管这些了,先救苏现吧。”
锦璃就想起离开大齐皇宫时,康恒曾经的那座宫苑,那座宫苑康邕赐给了康晨,康晨却命人挖土,种下满院荷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