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旅游“老鬼”话新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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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嗨,哈密哟哈密……(1)

天山积雪冻初融,哈密双城夕照红。

十里桃花万杨柳,中原无此好春风!

(清·裴景福·1906年)

历代写哈密、赞哈密的诗歌,“老鬼”读过不少,但对这首《哈密》却格外情有独钟,因为它把100多年前,因历朝历代尤其是左宗棠大军收复新疆后,屯垦戍边改变了旧貌的哈密,描绘得美不胜收。

“老鬼”最早听说和看到“哈密”的字眼儿,是还在故乡上学时看到的那个“哈密瓜”的故事。这段康熙皇帝美滋滋儿钦赐瓜名的历史佳话传递给我们的,是远在300多年前“祖国统一,民族团结”的甜蜜信息。

哦,哈密引起格外的关注,应该是在公元73年吧。奉车都尉窦固在那时被称作“伊吾庐”的这片土地上,率军直捣匈奴呼衍王王庭,大获全胜,追击匈奴残余直到蒲类海——今之巴里坤湖。乘此大捷,东汉政府立即在伊吾庐设立了“宜禾都尉”,正式开始了这一带的屯垦戍边。也应该就是从那时起,伊吾庐——哈密,一步步奠定了成为“西域锁钥”直至“新疆东大门”的基础。

而投笔从戎的班超,也就是那年在伊吾庐战事中屡屡立下战功后,又以“假司马”的军职从这里出发,率领着三十六勇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而平楼兰,定于阗,安疏勒,镇龟兹……很快恢复了汉朝政府对天山以南的辖治,也从而迈出了自己走向“西域都护”、“定远侯”的坚实步伐。

这片土地最早的名称,应该是西膜、昆莫、昆吾……“西膜”是3000余年前就已出现的地名,是我国史籍中对塞人的称谓;“昆莫”是乌孙人称呼自己首领的用词,相当于“君王”之意;而“昆吾”呢,应该是“昆莫”的音变。这些古远的地名,把当年活跃在这片土地上的部分人群聚落,在不经意间记载了下来。

而自汉以往2000多年来,这片热土又历经“伊吾庐”、“伊吾”、“伊州”、“哈密力”、“哈密卫”、“哈密”等名称的更迭变化。据分析,都是“昆莫”、“昆吾”的音变。而略为翻翻史书,我们就能知道,此地除了宋朝因契丹、西夏相阻隔而够不着之外,还有哪个朝代没有经营过这个地方呢?没有了。

“老鬼”多次站在哈密市北的口门子山头,往东西南北张望。也不知已经几次试问:哈密哟哈密,你,还有多少风流没有占尽?

海拔2700余米的口门子天山庙山巅,是新疆唯一“站一岭而观天山南北景色”的风光佳胜之地。

往南望,戈壁大碛、绿洲田园,一副南疆荒漠景观;向北看,雄峰密林,碧野牧场,又一派北疆草原风光。

此景只应哈密有啊!

西北望,在巴里坤草原上,大月氏王庭遗址似乎凛然显现在“老鬼”眼前。这支远在2000多年前甚至更早时候就活跃在亚欧大草原上的游牧人群,留给“老鬼”心中更多的感觉,却始终是“神秘”二字。

“月氏”,应读作“肉支”,古籍中又翻译成“俞氏”、“禺氏”……据有关人士考证,可能都和“玉石”相关联。他们是很早很早以前就往中原地区贩运玉石的人群。哈哈,塞人擅于贩卖黄金,大月氏人长于贩运玉石,这两支以欧罗巴血统为主的人群,亦西亦东,倒腾着“一黄一白”之珍宝,倒真正是各取所好,相映成趣喽!

古称“蒲类海”的巴里坤湖,坐落在县城西部不远处。巴里坤,这座“老虎脚爪”之城,西北沟通天山北坡丝路“北新道”,东望伊吾县,南接哈密市,历为交通枢纽重地。昔日巴里坤八大景之一的“屯稼堆云”,是对历代屯垦、“哈密粮仓”的最佳诠释,而“岳台留胜”,则是让人时时追忆清代雍正年间,岳飞第21世孙、川陕总督、宁远大将军岳钟琪平定准噶尔叛乱、建造巴里坤城的伟绩丰功……

巴里坤,数千年来,你曾上演过多少可歌可泣的历史活剧?

伊吾县,保留着哈密地区古远的赫赫大名,直到清末民初,依然是“骆驼商道”必经要道,是名副其实的新疆一道“东大门”。

呵呵,“老鬼”想起了一件趣事:2008年8月1日,出现了数十年一遇的日全食天文现象,而伊吾县恰恰是中国最佳观测点。新疆电视台全程现场直播这难得一见的天文奇观,邀请本“老鬼”以“天文爱好者”的名号做直播嘉宾。哎嗨哟,“老鬼”这一把可真是“灶王爷扑蝴蝶——慌了神了”!本人从未去过伊吾,可怎么介绍伊吾文化?

得“恶补”。急中生智,一个电话打给了哈密市委常委、宣传部长朱新元。问题搞定。朱部长不负所托,7月12号,居然给“老鬼”带来了几乎10公斤重的哈密地区图文资料。8月1日,历195分钟,伊吾、乌鲁木齐、阿勒泰三地日全食现场直播,大获成功。

哦,伊吾县,“老鬼”至今仍然没有去过,但“老鬼”知道你的淖毛湖甜瓜最甘甜,因为那里的日照时间是中国最长久的;知道你有着名叫乃楞格尔的优美牧场,因为海拔4886米的东天山喀尔里克雪峰,偏爱着这片沃野。还有壮观的硅化木林,神奇的吐尔库勒盐湖……

说不完了。何时,谁人,能圆“老鬼”的伊吾之梦?

哈密的出土文物,让人眼花缭乱。且不说3000年前的木耜已经多么规整,3000年前的毛绣残片仍然那么精美……鹿首铜刀、铜镬、铜北山羊等青铜器具,更能够吸引“老鬼”的“鬼”眼珠子。它们表现的是鲜明的匈奴文化特征,而折射出来剪不断的,却是中国中原文化的光芒!

不应该忘记羌人。五堡古墓中出土的蒙古人种特征的干尸,有多具已被确认为羌人,况且,还有着标注明显的羌人遗物出土呢——陶埙,中国最古老的吹奏乐器之一,就曾出土在拜其尔古墓之中啊!

中华民族大家庭里,有几个民族,和古老的羌人没有血脉相通?

“老鬼”断言:没有。

而羌人、塞人、大月氏人、乌孙人、匈奴人……都曾以这里为中心。

班超的花岗岩雕像,矗立在口门子山巅。唐代所建的天山庙——俗称老爷庙的关帝庙,只剩了遗址。这一带,汉代还曾立过“班超记功碑”,后来,却被唐人磨平,改刻成“姜行本记功碑”了。

姜行本,公元640年唐太宗所任命的“交河道行军副总管”,也就是征讨高昌王麴文泰的“三军副总司令”。这位睿智的将领在这里——已经命名为“伊州”的地方,发明、制作了“抛石机”。这种“不响的大炮”,在冷兵器时代,堪称威力巨大,在进攻高昌城时,轻易就击垮了东、南两面城墙。结果是城还未被攻破,鼠目寸光的麴文泰,就一命呜呼喽……

在哈密,又何止这两块古碑刻呢!“老鬼”举几个例子吧:“任尚碑”、“裴岑碑”、“焕彩沟碑”、“年羹尧碑”、“富宁安碑”、“保安碑”……可以说,无论是哪一个朝代刻立的石碑,都记载了那一段历史时间内当地军民维护祖国统一、民族团结的动人故事。

而在众多碑刻中,最值得称道的,是“左宗棠记功碑”。

1875年5月,左宗棠以陕甘总督领钦差大臣之职,集结了湘军40000多人、豫军10000多人、川军10000多人,加上20000多“赶大营”的天津杨柳青人,号称十万大军,扛着农具,带着树苗,挺进新疆。1876年4月,左宗棠把大营扎在酒泉,运筹帷幄;主将刘锦棠前敌指挥,奋勇杀敌。这支骁勇的军队在沿途各民族群众的配合下,只用了一年半时间,就“摆平”了入侵作乱的阿古柏军队,全面收复了新疆。而在此之前,左大帅于1874年先行命令豫军——嵩武军“司令官”张曜,派6000将士到哈密、巴里坤开荒屯垦,以部分解决大军粮草。这支河南人的军队真是长面子哟,仅在第二年,就收获了5160石粮食。可别小瞧了这5000多石粮食,左帅大军军粮,最初从河西走廊征运,因为运输手段安排得不合理,1石军粮运抵前线军中,成本竟折合白银57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