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一阵又一阵的呜咽着掠过,将垂挂的窗帘吹得起起落落。
拓拨凌浩仰躺在床上,睁大眼睛用力瞪着眼前的漆黑夜,冰冷的眼眸中隐隐约约的燃烧着一愤怒的炙焰!
朦胧的月光从窗外倾进房来,映在他那张轮廓分明,五官坚硬的脸上,竟隐隐透出一种平时看不到的疲惫和痛苦。
“他已经被骗过一次……他绝不容许那个满口谎言的女人再骗一次自己的弟弟……绝不容许……”
借着月光,拓拨凌浩看着掌心中一抹蝴蝶形状的碧玉,那双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黑眸中,竟隐约透出一抹无法言喻的深刻恨意。
季月初站在拓拨凌浩的门外,伸出的手迟疑了半天,终于还是在门上轻轻敲了几下。
不知为什么,昨天晚上一整夜,她的脑子里都是拓拨凌浩那抹沉重的背影,想了一夜,她终于还是决定亲自向拓拨凌浩说一声对不起。
“是你!”打开门,一脸疲惫的拓拨凌浩出现在门口,看着门外的季月初,轮廓分明的脸上透出一抹诧异,旋即,黑眉一皱,眼底染上一片冷酷的寒霜,“你来干什么?”
“你……”为什么这个男人一见到自己就臭着一张冷冰冰脸,像是跟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情似的,季月初紧紧抿了抿嘴唇,努力克制住心底的一丝怒意,沉默了一会半晌,终于还鼓足勇气扬起脸来,直直的对视着拓拨凌浩那双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黑眸,真诚的说道,“不管怎么说,昨天晚上……谢谢你救了我!”
拓拨凌浩一脸诧异,好像看怪物似的盯着的看着季月初好一会儿,那双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眼眸中的温度有一瞬间的缓解。
“你不用谢我!不我是在帮你!我只是不想让我弟弟对你这样的女人太过沉溺!”
“你很讨厌我对不对?”季月初忽然问道。
拓拨凌浩黑眸一眯,不置可否。
季月初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拓拨凌浩的表情:“即然你那么讨厌我,为什么还要继续将我囚禁在这里?难道不是自寻烦恼吗?”
拓拨凌浩一愣,漆黑深沉的眼眸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
季月初咬了咬嘴唇,忽然鼓起勇气望进拓拨凌浩那练结着千年寒冰的眸子,小心翼翼的说道:“要不……你放我走吧?这样你就不用天天看着我生气,也不用担心我会引诱拓拨凌风……”
季月初话没说完,拓拨凌浩猛的抬起一双寒冰冻结的黑眸,电一般的射在季月初的脸上,让季月初没来由的打了一个寒战。
“谢我是假,想让我放了你才是你来找我的真正目的吧!”拓拨凌浩冰冷刺骨的眼眸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看着季月初,不无讽刺的冷笑一声,几乎想也不想,冷然说道,“我告诉你,季月初,想要我放了你,你想也别想,就算是死,你也只能死在这里!”
“你……”季月初狠狠的瞪着这个不可理喻的男人,气得说不出话来,“明明很讨厌我,又不肯放我离开,拓拨凌浩,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你敢吼我?”拓拨凌浩脸色一沉,全身散发着一股可怕的可怕气息,猛的季月初走近一步,面无表情的将她逼至墙角,一把抓住她的用腕,硬生生的将她不停向后退缩的身子猛扯近自己,“看来你是对你太仁慈了,你才敢这么大胆,看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你不过是个玩物而矣,竟然敢跟我讨价还价!”
“好痛,不要,放开我,放开我啊!”手腕剧痛,他几乎把她的手骨生生捏断,看着拓拨凌浩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残忍目光,季月初脸色惨白,颤抖着向后退缩,后悔自己天真的以为可以说服这个男人放了自己!
拓拨凌浩无视季月初满有的惊慌恐惧,强行将她不断退缩挣扎的季月初拉进房间,猛的将她向身后的大床上一扔。
噗,季月初肩上一凉,已然被他挥手撕下大片衣襟。
“不要,我……错了,我求你,不要这样!”季月初哀求。
拓拨凌浩长发凌乱,目光漆黑,对季月初的苦苦哀求充耳不闻,伸手一把扯下脖子上的领带,敞开的衣襟下,露大片结衫的胸膛,狠狠的将她压在身下,正准备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的女人,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忽然的响了起来。
季月初用力一把推开拓拨凌浩,紧紧的抱住肩膀,颤抖着瑟缩到床角。
拓拨凌浩目光冰冷,不甘心的看了他一眼,伸手拿出身上的手机。
“什么?”冰冷的眼眸陡然间睁大,拓拨凌浩一脸震惊,握着手机的手臂狠狠颤抖了一下,“你们发现风撞得四分五裂的车子翻在路边,风却下落不明!”
拓拨凌浩脸色发白,再没有时间理会瑟缩在床角的季月初,披上西装外急急忙忙的离开。
拓拨凌浩整整找了三天,甚至动用了老爷子军部的力量,可是,除了找到了他那辆已经支离破碎翻在路边的轿车外,根本找不到拓拨凌风的任何踪迹,拓拨凌风好像在人间蒸发了一样。
拓拨凌浩闭上眼睛,想到那车撞得变形的轿车内残留着的大量血迹,一颗心渐渐的沉了下去。
虽然拓拨凌风一而再三的强迫自己,但,她不得不承认,他也几次三翻将解救自己于危难之间。
拓拨凌风出了这么大的事,季月初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她忽然想起学校有一名同学的父亲在警局里的职务似乎不小,忙给那个同学打了个电话,希望让他父亲帮忙找一下人,就当还拓拨凌风一个人情。
“什么?你说什么?三天前我还见到过他,这怎么可能!”把拓拨凌风的身份特告诉那名同学后,季月初很快接到对方打过来的电话,可是对方竟给了一个让她大为惊诧的答案。
“你是不是弄错了,麻烦你再查查好吗?会不会是同名同姓的人!”听到对方说的那个答案,季月初几乎半天没回过神来。
“那份资料是我让我老爸从警局内部调出来的,应该不会有错,而且,为了确定这件事的真实性,我还特意跑到网上查了二十年那件事故的相关报道!也就是说,你要找的拓拨凌风,确实在二十年前的一场车祸中就已经死了!因为拓拨凌风是拓拨世家的继续人之一,其父母都是上流社会非常有名的人物,所以,当时这件事情闹得很轰动,媒体上更是报道得沸沸扬扬,如果你不信我说的话,大可以到网上去查!天啊,一个已经死了快二十年的人,你居然说你三天前还见到过这个人,如果你不是疯了,那你肯定就是见鬼了!”
季月初脑子里嗡的一声,挂断电话,马上回到房间,打开电脑,没想到真让她查到关于二十年那场车祸的报道。
报道中竟然真的写到,母亲为了争夺家产,绑架亲生儿子,结果途中遭车祸,导致一对双胞胎里的弟弟当场身亡。
看着电脑上的文字,季月初脑子里一片空白。
“拓拨凌风早在二十年前的车祸中就死了,那现在这个拓拨凌风到底是什么人?如果他不是真的拓拨凌风,为什么他又会跟拓拨凌浩长得那么相似?如果他真是拓拨凌风,明明他还活着,为什么报道里会说他已经死了!”
季月初满腹疑惑,忽然,一阵门把转动的声音从门外轻轻响了几下。
难道拓拨凌浩找到拓拨凌风了!
季月初担心拓拨凌风的安全,急切奔过去开门。
房间的门刚刚一打开,陡然撞上一双面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孔,只惊得她不由自主的向生退开几步。
“回来的不是那个男人,你是不是觉得很非常望?”看到季月初被自己吓得倒退好几步,黑眸一眯,陡然间出现在门口的拓拨凌风扬起嘴角,明明在笑,那双眯起的眼眸却冷得吓人,神色不善的向季月初一走近一步。
看着拓拨凌风那张苍白得几乎没有一丝血色的面孔,季月初陡然间想刚才在电脑上看到的报道,心里没来由的感到一阵毛骨悚然,脸色刷的雪白,她惊呼一声,本能的向后逃开。
拓拨凌风顺着季月初的目光,向电脑频幕看去,骤然见到主页上那篇关于二十年前的那场车祸的报道,眼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旋即,盯着委月初咧开嘴角绽开一道阴森的笑意。
“怎么?你在害怕我?哈哈,和一个法律上已经喧布死亡的人说话,是不是让你觉非常诡异?”拓拨凌风笑容灿烂,目光阴沉,说一句便向季月初逼近一步,一副在把她吞掉的可怕样子。
“啊,你不要过来!”季月初已经被逼到墙角,那张笑容灿烂,邪气凌然,染满鲜血的面孔几乎快抵到自己脸上,只把季月初吓得面色惨白,惊呼一声,伸手狠狠向他的胸口推去。
被季月初轻轻一推,拓拨凌风竟然发出一阵痛苦的闷哼声,高大挺拨的身躯轻轻一晃,重重倒地。
季月初惊魂不定的看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拓拨凌风,不敢相信,自己轻轻一推,竟然就把高大挺拨的他推到在地爬不起来。
正想绕过他倒地的身体逃出房间,却意外的发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男人身下漫出大片殷红的鲜血。拓拨凌风的肩上一道狰狞的伤口,正汩汩的往外汹鲜血,几乎染红了他大半副衣服。
季月初微微一愣,看着拓拨凌风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得几近透明的嘴唇,及因为痛苦而紧紧琐起的眉心,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没能狠下心一走了之,抿着嘴唇费力的将晕迷不醒的男人扶上床躺下。
拓拨凌浩身上的伤口已经简单的处理过了,但是,因为流血过多,晕迷了几个小时仍然没醒。
拓拨凌风双目紧闭,又浓又密的捷毛,那张轮廓分明的面容投出一片长长的剪影,让他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分外苍白的脸,看起得仿佛一张透明的纸。溥而好看的嘴唇,干燥皱褶的出现几道可怕的裂痕,浸出几点明亮的血珠,映着那张苍白的脸,竟让他看起来格外的不真实。
也不知道是因为伤口痛疼,还其他的什么原因,一双英挺的双眉挣扎着紧紧的皱成一团。
“不要……不要丢下我……不要……”
也不知道是不是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平时的飞扬拨扈得嚣张表情不在,轮廓分明的脸上隐隐透出一股无法言喻的恐惧不安,高大的身体轻轻颤抖着绻缩成一团,神情痛苦的挥舞着双臂伸向空中,仿佛想要努力的抓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