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不是佣人。水,你说的什么话啊。”
福子吃惊的看着水怜儿。他怎么听不懂水说什么了。她居然说她不是夫人家的佣人。真是笑话,不是佣人,会被夫人送到这里来。
水不是烧晕了吧。
福子的手伸出去,他想摸一下,看水是不是真的烧糊涂了。
“别摸了,我没说错。”
水怜儿一下子挥掉了福子的手。
经过这么多事。水怜儿失去了最初的优柔寡断。她变得坚强。
她也更有理智了。
“水,是真的。你说你真的不是庄园里的女人佣人。你没有和庄园签定卖身契。”
福子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
水怜儿看着福子的样子,觉得福子的样子很好笑,他一副被吓坏了的样子。这样的消息,就这样吓人吗?
“可是,水,你又怎么会跑到这里来的呢?你又怎么会进了庄园的呢?夫人又怎么会把你送到这里来的呢?”
福子一连声问着。把水怜儿都快要问晕了。
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为什么。她要一个,一个的回答,还不要答死了。
水怜儿白了一下眼。她要回答福子的话,还是要动一番脑筋的。她总不能说,她是一位大清格格吧,说她是被那个恶魔伯爵用一只大箱子装进船运到英国的。说她是被那个恶魔带到庄园里,说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莫名其妙的成了那个古怪老夫人的女佣,能说吗?
要是她说了,相信也没人会信。
她只能看了一眼福子。
“福子,没法子,我不能回答你的这么多的问题。不过,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说吧。”
福子望着水怜儿,那目光诚恳极了。别说他打心里喜欢水,就是看在母亲的面子上,他也会帮她的。
可是,他能帮她什么呢?
他一不是华尔先生的对手,二,他也不敢得罪伯爵夫人啊。
“水,我能帮你什么?说吧。只要能帮的,我一定尽力。”
“也没有什么。福子,你知道大使馆吗?”
“你说什么?大使馆?你是说?”
福子吃惊的睁大眼睛。他没有听错吧。水说的是大使馆啊。不用说,他也知道,水指的是哪个大使馆。她们华人说的大使馆,就只有大清朝派驻到英国伦敦的清使馆了。
可是,水儿怎么会问到大清的使馆呢?
福子的样子,让水怜儿不禁又白了一下眼。她就知道,他听了会是这个样子。
“是,大清驻在伦敦的大使馆。听说是曾纪泽大人主事的。福子,你听说过吗?”
“啊,这你也知道啊。水,你到底是什么人?”
福子的眼睛睁大了。
“你不要问了。你只要告诉我,你能不到找到清使馆里的人。”
水怜儿看着福子那个傻样,真的又好笑,又好气。
“使馆里的人我不认识,也不知道曾大人。只听说有个李经方大人驻扎在伦敦。我一个朋友见过李大人。可是,我不能见到他。这样吧。你会写信吗?水?你可以写一封信,我托人给你送到大清使馆去。”
“信,会。”
水怜儿的眼睛一亮,是啊,她人出不去,可以写信啊。她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点子呢?
“是的,可以写信。在莫非农场,别说你出不去。就是我们管事也不能没事就往外跑的。一般的佣人是没有自由单独外出的。你写了信,我想办法帮你带出去。”
福子想到这里,突然眼睛一亮,
“水,我想到了。每个月威塞克斯庄园都有信件送到伦敦。每个月的十号邮递员就会来到莫非农场,让我看看今天是几号。”
福子跑到墙边,去查日历表。
“啊,水,你太幸运了。今天是九号啊。明天邮递员就会来的。到时候,我让人支走华尔先生,就可以把信给你放到邮递员的邮件里了。”
福子脸都兴奋的红了。
“水,你快点写。”
福子忙跑出去,给水怜儿找来纸笔。水怜儿用惯了毛笔,使着这洋人硬笔多少有点不习惯,不过,这个时候,也顾不上这些了。
福子在门前看着别有人走过来。
水怜儿飞快的在纸上写起来。
大意是,她是大清的庄王格格水怜儿,如今落难在威塞克斯庄园的莫非农场,让大清使馆派人和威塞克斯庄园交涉,把她接出去。要尽快,晚了就有性命之忧。
就在她要在封皮上写下地址的时候,福子挡住了她,
“水,这个封皮要写上英语的。不能用汉语。不然,会让人生疑的。你会吗?”
“知道,会。”
水怜儿在封皮上用英语写上了大使馆的地址。
没有比这一个时刻,水怜儿更感激她的阿玛的了。都是阿玛太宠爱她。什么都顺着她。给她请了洋教习,学了英语,要不然,这一下子就完了。
这人啊,真的一生很难说。
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学的东西就会变得这么重要了。
有时候,你在学的时候,你觉得一点用也没有的东西,也许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它就是你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福子把信揣在怀里。
他看着再次躺到床上的水怜儿,他不禁疑惑了。
这个看上去很白净细嫩的小女佣,她真是一个谜啊,她到底是什么人啊?
有时间,他要好好和水谈一谈,这个女孩子让他越来越有兴趣了。
第二天,水怜儿已经从医务室出来了。
她又回到了那个小屋子里。
这一次,华尔先生没有再坚持,他让小安子把水怜儿还带到厨房里去。
他看出来了,这个小女佣,外表细弱,可是骨子里却倔强的很呢?
他要慢慢的来,要是急了。
怕是会弄坏了事。
这个小女佣,她可是连命也不要了。